左慕聖扶著牆壁,腳下步伐有些虛晃,大掌緊緊按在了下月復。那件白襯衣,被染上了血色…….
剛才,他就是不讓她發現自己又受傷了。
怕的就是,她會擔心。
他踱回了書房,打了通電話給英倫刻。
簡單說了一句讓他過來一趟,他便把手機隨意扔到了一旁,再將疲憊不堪的身子埋進沙發里。
那刺眼的光線,莫名讓他厭惡起來。
將右手擱在了雙眸上,唇邊驀然泛起一絲淺笑,似乎嘲諷,似乎無奈,似乎可悲。
空蕩冷清的書房,響起他的話——
「女圭女圭,我該拿你怎麼辦?」
有誰能夠告訴他,接下來的路,他該怎麼走噱?
沉重的腦袋里,滿滿裝著的都是他們之間的回憶。
那個小小的女圭女圭牽著小小的左慕聖。
那年,她7歲,他10歲。
為什麼人越長大就越多煩惱?
他和她,還能不能在一起?
*****
等到英倫趕來的時候,直接闖進了離苑。
待他看到左慕聖的時候,他忍住了自己想要過去揮他幾拳的沖動。
「你來了?」在英倫進離苑的時候,他就醒了過來。
「還能說話呢,我還以為你死了。」知道左慕聖找他肯定不是什麼好事,他才十萬火急的趕了來。
左慕聖從沙發上坐了起來,動手解著自己襯衣的口子,「人哪有這麼容易就死的?若是……」死了也好,至少,心不會再跳動。
心不再跳動,就不會再心疼。
「左慕聖,我上輩子肯定是欠了你的。才隔了多久,你的傷口就又……」英倫細細打量著他月復部的傷口,敢情他是嫌自己的命太長。
英倫是醫生,看見這樣折磨自己的病人,他下手毫不留情。更何況,他還是他的好友。
替他弄好了傷口,英倫整理著他帶來的醫藥箱,問︰「你那小老婆呢?」
話完,他感受到一道冷淡的目光。
知道左慕聖的意思,他才慢悠悠地抬起頭來,冷不防迎上他過于深沉的眼神,微愕,但還是改口說︰「你那大老婆呢?」
自從上次,他說順口了,就一直說蘇琉梨是他的小老婆。在這稱呼上,眼前這位左先生的立場很堅定,就是不悅他說「小老婆」這三個字。
唉……其實在英倫眼里看來,不都一個樣。大老婆和小老婆,不就是一樣的,反正都是老婆嘛……
慕聖收回冷冷的目光,把襯衣穿上,「她在房間休息,這幾天我想先去你那里住。」
這樣,他才可以好好在那里養傷,也不會讓琉梨知道他受傷的事。也順便給他們之間一個冷靜思考的空間。
「什麼?」英倫咽了咽口水,這個消息卻是把他給嚇著了。「除了離苑,你在L市不是還有好幾棟別墅。干嘛這麼屈居寒舍呢?」
要是讓他每天都面對著左慕聖,打死他也不干。
「難道說,你家里藏了女人?」慕聖微微挑起了眉,唇邊噙笑,若有所思的樣子。
英倫幾乎哀嚎︰這個男人,肯定是個妖孽!也肯定是他的瘟神!
「我和景柔之間沒有任何關系。」慕聖沉著眸子,對于英倫,他還是要有必要解釋一下。
雖然今早他離開的很匆忙,可是他早就看出他們之間不尋常的關系。
「少跟我提市長千金,我和她才沒任何關系。」英倫撇過腦袋,也忙著澄清他們之間的關系。
「英倫,有那麼一個詞,叫欲蓋彌彰。也有一句話,叫死鴨子嘴硬。」慕聖故意挑起他的心事,依舊笑著。
「你少學蘭無雙那家伙!」以為他不知道嗎?有那麼一個詞,叫欲蓋彌彰。也有一句話,叫死鴨子嘴硬。這些話,完完全全是出自蘭無雙的口里。
以前,他們就知道英倫心里裝了人。他卻死活都不肯承認,逼得脾氣火爆的蘭無雙經常說他是死鴨子。
「好了,你等我一下。」慕聖起身,走回臥室。
輕輕打開門,發現她睡得很沒形象。
別人的被子是用來蓋在身上的,她是用來睡下的。
將被子把從她身下拉了出來,重新蓋好。
她睡得很沉,眉心皺著。
她讓他不要為他皺眉,可是她自己呢?就算在睡夢中,她還是那麼難過……
「對不起。」
是他輕聲地道歉,卻不知道是為了什麼而道歉。
或許,白芷這件事,是他想得太簡單了。以為時間沖淡了,她就會漸漸遺忘。可是,她卻越記越深刻。
留了張紙條,告訴她,他有事要出去幾天,讓她不必擔心。
輕輕掩上門的時候,他凝視著她,要把關于她的一切,都深深刻進心里。
後,左慕聖和英倫一起離開了離苑。
*****
蘇琉梨醒了過來,發現天色暗了下來。
原來她睡了那麼久,久到她以為她快醒不過來了。
打開了臥室的燈,柔和旖旎的光線盈滿了整個房間,淡淡的很是溫馨。
她低眸,看到放在枕邊的紙條。上面龍飛鳳舞的字,是他的字跡。
他說,他要離開幾天。
這樣也好,她想,至少這樣,就不會有吵鬧。
可是,這空蕩的別墅,只剩下她一個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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