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在一點一滴流逝……
蘇寞還是處在昏迷中。
琉梨依舊緊緊握著他的手掌,想要給他支撐下去的力量。
她現在除了相信他,還是相信他嘌。
恍惚之間,想起落煙最後對她說的話——
那晚,他們離婚,下著滂沱大雨。她還是決心離開。也是那個時候,是他打電話給落煙,讓她來離苑接她。他只是不希望她太倔強,冒著大雨離開。
如此為蘇琉梨著想的人,除了左慕聖就沒有了。
因為他懂她,他懂她的小小固執,他也懂她小小的倔強。
如果他真的是她幸福的源頭,她不如再次放手一搏。也不管其它人的阻撓,只堅定自己的方向。
**** *
等待,是一種漫長的煎熬。
白芷曾苦苦等了他7年,到最後還是沒有結果。
而現在,換她等他。
如果他醒了,無論他怎麼說,她都決定原諒他。
病房門被打開。
落煙手里拎著一些東西,說︰「琉梨,先吃點東西。」
「我還不餓,你先放著。落煙你還要拍戲,就去忙。我一個人照顧他,應付得來。」看著落煙,她臉上揚起一抹輕松的微笑。
不經意看到牆面上的種,只剩下1個鐘頭了。
輕松的笑容一下子凝固在了唇邊。
「拍戲的事延後又怎麼樣?重要的是叔叔沒事。」落煙心疼她故作輕松的樣子,離24小時的危險期,沒剩下多少時間了。
蘇寞他還不醒,那該怎麼辦?
*****
時間終究一分一秒逝去,終于……
蘇寞他還是沒有醒過來。
希望,也在漸漸消磨著。
看著蘇寞,她緩緩地說︰「落煙,還是不能相信他……他還是沒有為了我而醒過來。」
她緊握著他的手,抽回。
他的手,也沒有那麼暖的溫暖了。
「琉梨……」落煙看著牆壁上的鐘,時間都過了那麼久。
這個時候,連她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其實,等待並不可怕,因為還有希望。可怕的是等待永遠沒有結果。
琉梨難過地抱住他,卻不敢用力,怕壓到他的傷口。可是……泛濫的眼淚早已悄悄落下。
「你怎麼能拋下我?你怎麼可以?爸、爸……」
話說得歇斯底里。
這麼多年,她終于打開心結,喊他一聲爸爸,可是他卻醒不過來了。
落煙看到了什麼,趕緊說︰「琉梨,琉梨,你看叔叔他眼皮在動!」
「什麼?」她抬頭,也看到他的眼皮在動。「爸爸,你快醒過來。我在這里。」
蘇寞听著她的話,慢慢睜開他的眼,干涸的薄唇動了動,想要說一些話,可在下一秒卻又閉上了眼楮。
「落煙,他又昏過去了。你、你趕緊去找醫生過來。」她知道,他現在最需要的是她陪伴在身旁。
「爸爸,等你醒了,我慢慢听,你慢慢說。」
至少把這麼多年的分離,都彌補回來。
在醫生檢查過後,他已經度過危險期,暫時沒什麼大礙,只是還需要多注意休息。
琉梨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下了。
*****
蘇寞醒了過來。
琉梨端著平淡的食物,親手喂著他吃。
他一個大男人被她喂著吃還有些不習慣。
他說︰「我的手又沒事,讓我自己來就好。」
她卻怎麼也不肯,「你的傷又是因為我。」
繼續手上的動作,她又說︰「你為什麼去找離少?」
其實,她早就知道答案了。他以為是那個男人辜負她,其實他不知道,是她辜負了人家。
「食物有點咸。」他突然冒出這麼句話。
「會嗎?」她給自己舀了小口,嘗下的時候,才知道自己被他騙了。
猛地才想起,他是在扯開話題。
他戲謔地看著她,幽深的瞳眸閃爍著光芒,唇邊跟著兩個淺淺的梨渦。
原來,她才發現她長得像他。
他輕輕捏著她的鼻翼,對她的寵溺表露無遺。
若不是她一直陪在他身邊,若不是那一聲久違的「爸爸」,他可能就醒不過來了。
她是他和白芷的女兒,他唯一的親人。看到她,總是想起白芷,那個輕盈如蝶的江南女子。
她悠悠地開口,「有一個問題我一直想問你……」
「我知道。你想听我和芷兒的故事?」那些往事,他並不是不想提,只是白芷死了,他再提也沒有任何意義。
她點了點腦袋。
他慢慢地說……
蘇寞是為了躲避仇家,才躲到了江南的烏鎮。他漫無目的地走著,走到一處巷子的盡頭,他看到梨花樹下,一道翩躚起舞的女子身影。
甚至多年之後,他還記得那抹悄悄佔據他心里的倩影。
然後,他們就相遇了,沒有太多的相識,他們結婚了。
而不過半年,他必須回黑鷹幫主持大局。他是黑幫的老大,樹敵太多,她若是跟著他一起,只會受傷。
他才會讓她一個人就在烏鎮,等他。
只不過這個等,一下就是7年。在這7年里,他甚至不敢打那麼多電話給她,怕有人竊听他的手機通話,查到她的位置。
如果不是她突然找上他,被趙譽知道了。她或許就沒事。
趙譽抓了她,還有從小和他在黑鷹幫長大的範筱琪,來要挾他把黑鷹幫讓給他。
他只是那一刻的猶豫,白芷卻拉住他手上的匕首,插進自己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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