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瑟頓時就靜止在原地。
她的臉龐,剛剛還因為不期的撞擊火辣辣的疼,可是,一下對上了近在咫尺的銳利的眸,她的背脊,慢慢有一股莫名的涼意爬上來。她的臉色,是僵僵的了。
她望著他。
大腦卻徒勞地想搜索出點什麼。
幾年了?這麼長,這麼久的時間,他似乎沒有什麼變化的樣子。
她仰望著他。只是,是不是,他又高了些?還是,自己穿了平底鞋的緣故?
她下意識地就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鞋子,目光往前移了一點,對面的腳上,是一雙 亮的高檔皮鞋。
她抬起頭,拉了拉歪掉的帽子。
「壓的那麼低,還想再撞一回?」略略嘲諷的語氣,從面前靜寂的要凝固的空氣中冷冷地響起。
真的,他……還是他。心瑟的唇角不由就勾了勾︰「我……很抱歉……」
她的目光終于又對上他的,這次,是靜靜的。
她打量著他。
一絲不苟的發絲,修飾完美的鬢角。粗細適中的劍眉。眉間微蹙的緣故,眉頭就稍稍下壓了些。如此,那雙原本就有些銳利的眸更多了些許探究不透的幽深。他是微微的鷹鉤鼻,鼻梁挺直。稍嫌薄的嘴唇,習慣性的微抿。
他的身子筆挺,考究的衣料在室內的光下閃爍細碎的璀璨。
修長的淡藍色西裝,搭配白色帶條紋襯衫……
他放佛覺察到她的打量,輕哼了聲。
她覺到自己的失態。
剛剛的高大男子過來,禮貌頷首︰「羅總,您好!過來看畫嗎?」
御錦的車鑰匙在修長的指間握了握,往前了一步。
他的目光飛快地掃了一圈,停住。
「羅總,您是看上了這幅?」
心瑟已經移步,完全是出于好奇,她停下來,回頭。
那是一幅靜態人物肖像。淡淡的背景下,一個一襲水藍,微側臉面的女子。松松盤就的長發,細膩白皙的長頸。高挑的身子裹在那樣清澈的藍里,有些飄然。手指修長,自然交握。
她微側的臉部,簡直是完美的。
四十五度吧?心瑟猜測著。她這樣側著,她知道自己側著是最完美的。是有人這麼告訴過她,還是?
「幫我包起來。」淡淡的語調。
「好的,您稍等。」
「這幅畫……」心瑟完全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已經走過去,期期艾艾地開了口。
「什麼?」御錦挑眉,似乎沒有听清楚她的話。
「我是說,你喜歡這幅畫嗎?」心瑟沖口而出。
御錦看著她,對于她的問話似乎有些莫名其妙,他點了點頭︰「不然呢?」
心瑟一下就噎住了,是的,不然呢?這個世界上有哪個傻瓜會去要自己不喜歡的東西?
「怎樣?你也喜歡?」他看著她,仍是淡淡的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