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瑟蜷在窗前的沙發椅上。
窗簾打開著,窗子也打開著。外面,是一片靜默的夜。
她沒有開燈。
她忘了自己從什麼時候就開始坐在那兒,中間似乎昏昏沉沉睡過去好一會兒。醒來,也懶得動。
可瑜是下午的飛機,直接從機場到醫院。呆了半個小時,平均兩三分鐘一個電話。
這次回京,也只逗留短短三天。飯局和約會已經排到一個月後。
劇團今年新編排了兩個劇目,都是她的擔綱。這次去韓國算是行程最短的一次。
可瑜拉她去今晚的飯局,她拒絕了。
「那就明兒,我先定下了,你一定得去。」可瑜沖她嘻嘻笑。
面皮、眉梢、眼角……處處都是甜甜可人的笑。從小,她就是個甜姐兒。不過,是個脾氣最暴最刁鑽的甜姐兒。
心瑟有時會奇怪,一個人連罵起人來都是甜的,你會怎麼想?
這或許,就是可瑜從來都被圍在人群中心的緣故。她的甜,就像陽光,有幾個人,能抗住了不撲奔而去?
明兒的飯局?心瑟听出,是羅家設的。這中間,她大概也猜到了。
那更不是個她想出現的場合。
敲門的聲音。心瑟辨了好一會兒才確定是敲門的聲音。
她在黑暗中模索著去開門。房卡不知被她扔到哪兒去了,只有應急燈的微光。
她只開了窄窄的空距。
一陣撲面而來的酒氣,她吸了吸鼻子。
眼楮看出去的時候,她發現房門外是靜悄悄的。
她大開了房門,走出去。
往右看了,她定住。他,正靜靜靠在牆壁上,靜靜望著她。
清朗的面上,像罩上了新鮮染制的紅布。那雙眸,卻閃爍的出奇。
「忘了帶錢,幫我付下賬。」他說的簡短。
她望了他一眼,回身。找了一圈,在床頭櫃上找著了房卡。又在座椅里模出了手包。
她插上房卡,從包里翻找出錢包。
取出信用卡,遞給他。
「密碼是******。」她機械地。
她很快又退回房間,房門在合攏的一剎那被阻住。
她抬頭,他的手臂抵在那兒,穩的像石。
「不用擔心額度不夠。」她面無表情,手下用了力。
房門紋絲不動。
「簡可軒!」她直了眼楮。
他盯著她,還是不動。
她的臉色,白的。生氣起來,她最先變的還是臉色。其次,還是眉眼。她的眼楮是會豎起來。豎起來,還是好看。
這麼多年,即使在他夢里,她也是面無表情的。淡淡的,人,性子,淡的從來抓不住,像一陣風。輕輕的呼吸,就能散了。
他望著她。簡心瑟,你生氣吧,發火吧,最好大吵大鬧,因為這樣,才是活生生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