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想起來,她跟文斌走過來時,模糊感覺到某處一直有一束目光冷冷地盯過來,釘子一樣釘在兩人身上。她原以為是自己的幻覺。
「孫少,今天晚上大家誤會一場……」ARIA的經理趕緊堆上滿臉的笑打著哈哈,又湊上去耳語兩句。懶
對方的臉色瞬間陰轉多雲,多雲轉陰,青青紅紅的著實熱鬧了一番。
「我就是請Lisa小姐喝一杯而已,至于這麼大動干戈嗎……」他仍心有不甘。
「Winton!」
文斌听到一聲厲喊。他看過去,知道老板和周少已經順利月兌身,大步走過來。文斌上前一步,擋在Lisa前面。對方毫不退讓,空氣一下又僵硬起來。
御錦的目光盯死了對方。他陰沉狠戾的臉色,心瑟看了都心底發涼。她看到那人跟他對視了兩秒鐘,臉龐別向一側。「今兒你們的損失記我賬上!」話卻是對著經理。
「謝謝孫少,前時羅少已經打過招呼,說記他賬上。」經理不卑不亢地笑臉相迎。
Lisa的高跟鞋清脆地邁近一步,抬起手指,在對方肩上輕輕一抹。她的紅唇媚人地展開,露齒而笑︰「抱歉!請讓一下!」
兩行人在警車響起前的最後一刻上了車子揚長而去。
文斌駕車,心瑟陪Lisa坐在後排座位上。她向窗外看了一眼,喧囂的夜色里警笛長鳴,堵在了ARIA門前。蟲
她靠回座位上時,旁邊周其彥的阿斯頓馬丁DBS嗖地一聲超車而去。那岩漿紅的車身像古羅馬競技場上的賽馬,昂然雄壯。隔著窗子,她都能嗅見它咻咻的野性和蠻力。
「Winton,回錦鑫……」
「太平街五號樓!」Lisa接著心瑟疑問的目光,笑了一下。她還是懶洋洋地靠在座位上,吐了一口氣︰「再不自己找個地兒,我真怕把你那點積蓄都搭進去……老實說,你什麼時候幫我付掉的房費?」
看著心瑟要開口,Lisa擺擺手︰「算了,不要跟我說你負擔得起的鬼話。我再混過也知道錦鑫的房費貴的嚇死人……」看著心瑟,她握著她瘦津津的肩頭,貓一樣抓了抓︰「好了,好了,你也崩跟我提到你那兒跟你去住的話!你明知道我受不了家里有老古董……」她接著心瑟瞪大的眼楮,倏地改了口,笑嘻嘻地拍了自己的櫻唇一下︰「老……人……呵呵……」
然後,她低下頭在自己的皮包里一陣亂翻。兜兜轉轉了幾個圈子,心瑟忍不住問︰「找什麼?」
「鑰匙!」Lisa頭也不抬︰「可瑜下午給我的。奇怪,怎麼不見了?!」她將整個皮包倒立,呼呼啦啦倒了一車座的雜物出來。再用手指劃拉了幾遍,終于挑出了那只孤零零掛在鑰匙扣上的家伙。她撿起來,在心瑟眼前搖了搖。看著心瑟一副怔住的樣子,她撇了撇嘴巴︰「你不會真的不知道太平街五號是什麼地方吧?」
心瑟望著Lisa的臉龐,她一時沒有了言語。
Lisa端詳著她的臉色半天,她眼楮里極力掩藏的情緒其實Lisa早已盡收眼底。「不關我的事。」她喃喃地說了句。
心瑟的眉尖微蹙,卻沒有什麼話。
「我說了不關我的事!不、關、我、的、事,听明白了嗎?」Lisa看著她一時面無表情的樣子,顯然有些急躁和煩躁︰「簡可瑜和周其彥,他們自己要玩這樣的游戲,我並不想夾在中間。听明白了嗎?何況,你們在一起多少年,你應該早知道他們的游戲!下午,本來是一起出來的。可瑜在場上就被人接走了。這把鑰匙,她走之前給我的。她說自團里分了房子,看都沒看過。我想空著也是空著,不如我去住。晚上我跟其彥去跳舞喝酒,已經讓人幫忙把行李搬過去了……OK?Isitclear?」Lisa的長睫毛幾乎撲到心瑟面皮上。她口中的熱氣夾雜著沖鼻的酒氣,並不太愉悅。
心瑟推了她一下,她清了清嗓子︰「你住可瑜的房子,我沒意見……不過,這邊的生活你不習慣,我怕你……」
Lisa向她打了個停止的手勢,她抓了抓自己的腦袋,再把剛剛倒了一座位的零零散散抓回皮包去,她無所謂地哼了一聲︰「習慣?有哪一樣不是人來養成的?放心吧,在我打算養成我這個習慣之前,我先找好了掙面包不讓自己餓死的法子……習慣?狗屁!我倒真想知道知道我到現在還有什麼不能習慣的?!」
……
御錦將車子停在護城河的邊上。他按下車窗。深夜的空氣里頭,暑氣去了不少。又起了風。他走下來,靠在車頭上。揚了揚脖子,深湛的夜空漠漠地在他眼前鋪展開來,仿佛無窮無盡。不知道到底是近還是遠。那上面的星斗,倒是眨呀眨的,不知道疲倦一樣。
他听著背後另一扇車窗也關上的聲音。其彥走過來,靠在車頭的另一側。
一時間,兩個人都有些默默的。
「要不要緊?」
其彥看著某人的脖頸壓根沒動,低低地問出一句。
「靠!這點算個屁!」其彥罵了一句。他也抬頭去看了兩眼。沒有什麼稀奇的。他將脖頸轉了兩圈,運動了一下。
「你們這個心照不宣的游戲,到底要玩到什麼時候?」御錦撤回目光,瞟了他一眼。
其彥定了一下,繼續自己的動作。他只覺得羅御錦的目光森森的,比夜色還深,還透。他低低地咒罵了一句。「隨便!」他從齒縫里迸出兩個字。
「渾話!要真能這麼隨便,這麼些年,你等的都是什麼?」
其彥沉默下去。他再開口的時候,是先從口袋里模了一模,再把那樣東西捏在自己手心里。
「倒是你呢?」他沖御錦遞過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