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鋒無形 第十二章 獨狼出擊(二)

作者 ︰ 沈清平

現實,可不像某些想當然者以為的那樣!千萬不要以為,跟這些人打交道可以王八氣大發。跑過去面對面握握手、盤盤底,鼓唇弄舌一番,一言不合,才再拳腳較量。只有抓住其心理,加倍小心地施壓,使得他們乖乖現身,才有可能見機行事!「太君,太君,別誤會,俺們是,是伏擊抗匪的……」張屠夫果真有些憋不住地喊了。以他手下穿山甲、過山豹二人的速度,要追上沿路逃跑的兩人,這時早開槍了。覺得遲遲沒有槍響,解釋只有一個︰被日本人逮住!心里頭那個狠啊,恨不得把留在外頭接應的幾個手下,一個一槍打死算了!設局是高收入,卻也高風險。為了防止被撞破,除了荒村的五個,另幾個撒在幾里地外的各個路口。躲著盯人,以防萬一。居然讓日本人模來,也不知道要通個氣?但他仍然抱著僥幸,只出聲,不現身!其實上,誰逮誰啊?林道功、孟慶生沿來路,拼命跑出幾百米。跳上路邊一處亂石坡,找了個足以藏身的石縫,剛躲好一會兒。追擊的倆偽軍,就呼呼啦啦地腳下生風過來了。「他姥姥的,這倆小兔子還跑得挺快的!可別讓他們溜嘍!穿山甲,你腳底快,跑外頭弟兄那邊堵著,俺順路慢慢搜過去……「回頭俺們再細細梳一遍,俺就不信他們孫猴子能逃出俺們掌心!」綽號過山豹的,心細謹慎,鬼點子也多。越過孟、林二人藏身處十多米,停下腳步罵罵咧咧。綽號穿山甲的也精明,立即听清了意圖。什麼話也沒說,加快速度,沿路飛奔而去。過山豹喘了喘氣,貓著腰,端著上了刺刀的步槍,來回地在山路兩旁扒拉。試圖從路旁荒草折斷的朝向,查出點蛛絲馬跡。人在慌亂間奔跑,通常沿途是會帶折不少細小植被的。瞧樣兒,這過山豹不僅善于奔跑,還精于追蹤。好在林道功、孟慶生倆愣頭愣是愣了點,單從逃跑、躲藏技能來說,還是跟他們本職工作挺配套的。他們慌里慌張地竄上路旁,基本是快速跨步跳躍,痕跡極不明顯。老盜人家的墓嘛,還少得了挨人家攆的?饒是穿山豹這樣精于追蹤的慣匪,也沒能瞧出什麼端倪來。但穿山豹並不死心,有意跑出幾十步,立即在一處轉彎角岩石邊上蹲子,假裝走遠。忽地又起身觀察路邊動靜,想要逮個沉不住氣的現行來。還狡詐地咋呼︰「出來!甭躲咧,俺瞧見你們嘍!再不出來,俺可丟手榴彈啦……」被他這麼一唬,孟慶生嚇得順手抓起一塊石頭,想躥起來拼命。幸好林道功沉得住些,一把摁住,輕輕指了指過山豹。驚魂未定的孟慶生這才發現,偽軍沖著路下邊的荊棘叢瞎囔囔,還不停地丟石塊,哪是什麼發現自己啊?偽軍穿山豹的詐唬伎倆沒得逞,以為來人不在這一段,這才沿路繼續搜索過去。此時的荒村子里,吳毅也反客為主地使起詐唬手段。拿袖口伸出的匕首把子,假作送話器,扯開嗓子喊︰「喲西,皇軍發錢的,你們賣槍的干活?你們的良心,大大的壞啦的……炮兵,準備開炮……」前邊是生硬的中國話,後邊喊的卻是日語。這把火,添得夠勁。常年狗一樣跟跟著小鬼子搖尾乞憐的偽軍,別的可能听不大明白,什麼開槍、開炮的,還能听差?「誤會啊,誤會啊太君……」張屠夫徹底崩潰了,邊喊邊收好槍,帶著兩名手下迎出來。「日本人」既然直接喊準備開炮,那說明早就標好炮擊位置,再窩著不動,不是找死啊?「八嘎,槍的放下,手的舉起來,快快的……」看到人,吳毅知道自己賭中了,底氣足得很!狡猾的偽軍,真就這麼好騙?做賊心虛啊,尤其是在掌控他們生死大權的「主子」跟前。小鬼子真要轟死他們這些偽軍,還不是跟踩死幾只小螞蟻一樣?螻蟻尚且偷生,何況覺得活著便是一切的漢奸走狗?不想活的,誰當漢奸?他們生怕炮彈呼嘯而來,都巴不得靠這「日本人」近些,甩了槍舉著雙手快步跑來。「報告太、太君!俺,俺們,是伏擊抗匪的干活。嘿嘿,您要不信,跟俺瞧瞧去?俺們一上午,干掉十幾個、十幾個,就在後頭天井里堆著,還有槍的干活,都在里邊……賣槍彈的,是騙抗匪的干活……」張屠夫以為能糊弄東洋人,說不定還撈點大大的功勞。所以點頭哈腰笑得諂媚,卻又有恃無恐。「趴下,伏地挺身的干活!」這「太君」可沒理會他們的諂媚,手一揮沖地上一指。「是,太君……」三個偽軍,竟然樂顛顛地趴下。當狗久了,深知他們主子的習性。以為只要體罰他們,頂多就只追究擅自行動。不過,他們今天遇著的不是小鬼子,而是殺鬼子、打狗的!要不「報功」,本著敵為我用的原則,可能還有點生的希望。至少可以多活一陣子,或是死得明白些。既然一個上午就殘害同胞十余人,那就只有死路一條!讓他們趴下,是想扒三身干淨狗皮,還有一路曲腿裝鬼子也裝煩了。三條狗拼命俯臥撐時,張屠夫的頸動脈挨了一拳,悶哼一聲,死狗般趴在地上。其余兩個雖納悶,今兒個的主子咋不講以往的規則了,但他們不敢抗議。做狗有做狗的自覺,什麼問得、什麼問不得,他們清楚的。心里頭都盤算著,接下來該如何回答主子問話。問話是得有技巧的,當然不是姓名、籍貫、家里幾口人,來這里做什麼,領頭的是誰之類廢話!「喲西,你的老實回答。槍的賣多少,子彈的多少賣……」一腳踩住一個,下狠勁地跺。「冤枉啊太君,俺們,俺們真個沒有賣槍彈啊~~」腳底下的偽軍被踩得青筋暴突,雙手卻不敢停止俯臥撐。「太、太君,啊、啊……俺們真沒賣槍彈啊……都是俺們排長趙司文指使的。啊……他說咧,蒙了錢,又為皇軍效勞……啊哦……俺們自己也想弄點錢花花……夜貓子,你他姥姥的知道的比俺還多,不會跟太君說說啊?」另一個沒被踩住的,比自己被踏著還驚駭,一五一十將坐山虎趙司文的斤兩全抖露。還不忘咒罵同伙,指望多倒點料,少遭點罪。「是、是……太~君,俺們真沒賣過一槍一彈啊……對皇軍那是忠心耿耿、皇天可鑒……玉皇大帝作證……俺們殺的是支那人,誆來的錢,也多半是孝敬皇軍……哎喲……不信您可以到酸棗溝找俺們排長問問……他在秦老財家看堂會……」首先挨踩的夜貓子,得到白條狼的「啟發」,趕緊著竹筒倒豆子以求「坦白從寬」。「太君,俺們班頭張仁義,哦,呸……張屠夫剛才還想做了您,是俺說不敢造皇軍的反,他才住手……嘿,俺真的是對皇軍絕無二心啊……」白條狼心眼活泛,知道再不供出點什麼博歡心,今天恐怕過不去了。可惜他們的邀功舉動,沒被認可。沉重的大腳板,還是不時朝他們背上來一下。「姥姥的!有人不做要做狗?還專咬俺們自己中國人?去死……」「好漢、爺,饒命啊!俺們……」臨了,「太君」一口地道中國話,算是讓白條狼、夜貓子明白,為什麼老老實實地招供也挨踩了!想要改口討饒,卻來不及了,鋒利的匕首冰冷、輕巧、快速地劃過他們脖子。噴涌而出的血流,滲向大地、洇進泥土,歸還這片養育他們,卻被他們zao踐的國土。扒了狗皮,抬腳直接將只剩褲衩的兩頭白條狗,踢下路邊荒草溝。捆了張屠夫,扯只布襪堵上嘴,馱到騾背,撿了槍支進院子。院內荒草厚厚一層,踩著軟趴趴的,也不知道是哪年月荒廢的。後邊天井內,果真堆了十幾具尸體。邊上還堆了些浮土、荒草,顯然是用以「收工」後掩蓋尸體。足見趙司文這幫子狗漢奸,做事之狠辣!人也殺了,錢也搶了,還準備令死者家屬無處收尸!隨意翻翻看,都是年輕力壯的,全是中槍而死。從服飾、手腳老繭看,多半是些跟孟、林二人一樣的愣頭。「可惜嘍!攏攏就是小半個排唉!就這麼窩窩囊囊廢掉……」中國不缺人,也不缺熱血的漢子,缺的是有效組織、得力引導啊!十多個人,可就是十多個,甚至更多的家庭陷入悲哀、困境!要是打鬼子而死,那是為了腳下這片土地、身後的親人而犧牲,還是值當的。可這樣死在偽軍手里,算個什麼事啊?「這些個狗東西!老子今天要不全宰了你們,咱給這些屈死的同胞陪葬算嘍!」吳毅覺得氣血上涌,有些暴怒跡象。不得不深呼吸幾下,保持平穩情緒,以免影響接下來的戰斗!現在不是感慨、悲憫,導致心神不寧的時候。要慰祭這堆劈柴似地摞在一塊的同胞,最好的方式就是滅掉趙司文這群禍害。單獨作戰,且以一敵多,最緊要的不是迫切的殺敵情緒,而是冷靜的心態。否則,容易出岔子!大略判斷出去追擊孟、林二人的偽軍所走路線,迅速地熟悉一下地形,做好迎擊準備。剛才的偽軍招供,外圍還有他們一個班兵力!這些長年為匪,又接受小鬼子軍事訓練的偽軍,可不是輕易能夠打發的。可不能剛剛擺月兌敗走麥城窘境,又陷進大意失荊州的困局。找一堵合適的矮牆架好步槍,尋著一個百余米外突兀的焦炭狀木柱。瞄了瞄,放上一槍。拿著武器,最好先找到自己的使用感覺。否則跟拿棍子的區別,也就是一個能響得嚇人、一個只能敲敲打打。瞄準點在柱子中部,彈著點卻接近頂部,瞄準線偏高。再用另一桿瞄準、射擊,只擦著黑柱右邊飄飛。不由得有些意外!難不成,就因用上古董步槍,自己的射擊水準,居然如此之差?(首先感謝支持、點擊的書友們,尤其是會員書友筒子們!仰仗大家的支持,擠進入軍事簽約新書榜尾巴。知足的同時,渴盼大家的鼎力支持,多多收藏、推薦。筒子們哪,可千萬別吝嗇書架位置、推薦票票哦!呵呵,給點寶貴的信心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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