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謂「鹵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
鬼子再精、再狡詐,再像它們後世私生日哈子子孫們吹噓那樣「高素質」。
卻注定要栽倒在大字不識幾個,只慣于舞槍弄棒的中國胡子手里。
疤瘌子兩擊得手,一發不可收拾,拎著「神槍」沿著山溝鑽到制高點下方。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接翻進沙包加土坑的機槍工事內。
也不 嗨 地擺出「中華有神功」架勢,揮槍將里頭正發愣的五個鬼子全打發了。
確如吳毅認為的那樣,中華武術不是用來吹噓的「神功」,也不是一無是處的狗皮膏藥。
敏捷的身手配合趁手的武器,其效用遠遠高于騷包們的嘴炮。
也許有癖好自詡文化人的碎碎嘴們,要十二分的不爽、義憤填膺地覺得︰「偶們文化人就那麼不堪麼?」
只要學點兒文化,別用到勾心斗角窩里橫、賣起國來一個比一個狠,咱們的讀書人還是非常有用的!
這不,疤瘌子這等粗人、屠狗輩,仗著好身手、拿著好家伙,將制高點掌控在手的同時。
陰四那個文化人帶著一個小組,也成功混入鐵路旁的日偽傷員候車區,大展「神威」。
這老家伙跟他那左文右武倆徒弟,雖說都穿著偽軍軍服,但都背著個從鬼子那里搶來的急救箱!
擺明了告訴那些日偽傷員,以及看護者︰老夫師徒仨,乃軍醫!
一個只會簡單漢語,卻會流利日語的原韓國監工,則端著上了刺刀的步槍亦步亦趨,像是鬼子士兵押送、監視三位偽滿「軍醫」,來為傷員治傷。
郭家屯據點爆炸之初,趕去增援或說貪功心切,貿然闖進雷區的日偽,絕非宮島一伙,因而傷亡不小。
加之「怪雷」雖說致死率不高,但傷口卻難以處理。
除非是宮島那樣的重傷員,基本是臨時救護兵粗粗包扎、暫時止血了事,等待送往錦州處理。
有這麼三個軍醫到來,誰還能將他們擋在傷員臨時候車區外?
咱們國家這會兒秀才級別的「文化人」,通點岐黃之術不是秘密,加上多年為綹子兄弟「臨床經驗」。
陰四像模像樣地為日偽挨個檢查,或仔細清理、縫合創口,或拆了嚴重不合格的進行重新包扎。
這對急病亂投醫的日偽傷員來說,簡直就是神醫、活菩薩唉!
這時,鬼島發狂般掙扎,把自己折騰都得快咽氣了。
看護著他的司機井上正男一看有軍醫,也顧不上是否「帝醫」,立即鞠躬,用蹩腳漢語求助︰「快救救,快快的,他,不行不行了的……」
「別急,別急,讓俺瞅瞅這位太君傷到哪啦。」
陰四說著,彎腰輕輕掀開軍毯,差點笑出聲來。
心道︰「這掌櫃的也忒狠啦,讓人埋的啥炸子,盡往這旮旯招呼……第十一個,還是第十二個嘍!」
「師傅,這是第十三個咧!」
徒弟左文、右武哥倆畢竟跟著陰四久了,蹲下準備半忙打下手,趁機輕聲準確報出數字。
「一樣,一樣,都一樣……」
陰四說著,裝模作樣地在藥箱子里一陣翻找。
左文、右武兩人,立即會意。
一個站起身來,拉著井上比劃著嚷嚷︰「太君,布的沒有咧,干淨的,布的干活……」
一個略微擋住可能的視線,伸手在宮本亂晃的脖子上,狠狠地來上一拳。
假扮小鬼子的原韓國監工也沒閑著,用日語替井上「翻譯」道︰「干淨的紗布,他們要干淨的紗布。」
「哦,有,有,我這就去拿……」
井上這才恍然大悟,轉身便跑去找。
等他拿著一大包紗布回來,再度昏死過去的宮本,能不「呼吸均勻」,安靜下來?
「喲西!你們的,大大地好,不行不行的好……」
小鬼子還以為「神醫」手到病除,豎起大拇指,不住地夸。
「左文右武,收上紗布,下一個……」
陰四卻毫不客氣地扭頭就走。
跟著低聲嘀咕,「俺們能不好?金貴、金貴的卵子給安上一副呢!嘿,這新掌櫃的忒小家子氣,一共也就給二十個。要不,俺管你小鬼子缺不缺卵子,通通裝一個……」
什麼卵子那麼金貴?
兩顆手雷,一根雪茄大小的紙筒子!
金貴的不是手雷,好歹打劫了多處鬼子工礦、據點,弄出好些不是?
那紙筒子,也不過是這時候文具店用來裝墨條的硬紙盒,老李那一分利文具店關門了事,不用花錢白送的。
紙筒里頭裝了半兩多的梯恩梯,壓上一枚管管,接上差不多三厘米長的一段導火索。
再嫁接果樹那樣,連上一支可以陰燃差不多一個小時的「火種」。
整個成本核算並不高,問題是物以稀為貴。
就只兩三百個這樣的紙筒子,哪怕是均分到各個組手中,也不過二十來個。
何況還要根據任務性質不同,有所傾斜?
所以,抱怨掌櫃小氣的,絕非他陰四獨一份!
老嫖、大饕餮他們幾個各帶一組,混到鬼子沿線停放的列車旁。
由于郭家屯路段中斷,北喇嘛溝就成了通裕線的終點站。
不論是運送兵員,還是武器物資的列車,一律在此下客、卸貨,以便能夠鐵路、公路兩用的裝甲巡線車,快速轉道趕往「現場」。
要不然,綾部橘樹等「大領導」,如何快速親臨指揮不是?
錦州方向過來的列、,汽車,不光運送齊裝滿員的步兵大隊。
看看平板車上的一溜山炮、野炮、九二步兵炮,大概是炮兵大隊都來了。
老嫖、大饕餮他們,學著鬼子鐵路憲兵戴起袖箍,一組借口「疏導」制造擁堵,一組望風,另一組趁機下黑手。
不是將粗劣的定時爆炸物塞入剛下火車的鬼子背包內,就是卡到用來轉運的汽車油箱、後廂、駕駛室里。
或是借著經過火車頭的空擋,隨手塞進某個旮旯。
干得正起勁順手,模模各自腰包,癟啦!
都悻悻地抱怨,要是掌櫃的再大方些,他們哥幾個就能將這些鬼子全滅了!
就是不去動腦筋想想,沒完沒了地晃悠下去,說不定自己這些人,就跟背著爆炸物的小鬼子挨一塊被轟隆隆了。
分發完彩頭,這些家伙有點不甘心地順點能拿到的東西,才戀戀不舍地離開鐵路沿線,朝疤瘌子控制的制高點去。
「老嫖,清點人數,看看都到齊了沒有。」
月復黑帶著崔大金牙等人,也已經到達匯合點。
生怕這些紀律性還不大過關的家伙太散漫,分發彩頭舍不得罷手,錯過匯合時限。
「酒鬼二,人都到齊了沒有?」
老嫖支支吾吾一陣,卻抓耳撓腮問旁個。
「到齊咧,65個都在!」
酒鬼二不愧教師出身,不至于讓這點兒人放羊走丟。
「歇口氣,趕緊吃點喝點,等會兒鬼子亂套了,咱們就趁機走。」
窩在鬼子堆里頭,是大意不得的,月復黑不至于像毫無經驗的嘴炮族那樣瞎詐唬。
假如火種能夠思考,大約也會想︰二三百個兄弟姐妹,誰會最先開腔?
要是此時能夠高空俯瞰,就會發現。
剛剛幾十秒前,一列駛往錦州的列車,有一節車廂突然爆出絢麗的焰火。
這節車廂內的鬼子傷員以及其他人員,登時陷入阿鼻地獄。
為他們犯下的侵略罪行,還上應付的代價。
鬼子曹長宮島,在晃悠悠的爆炸中,仍舊做著升官、回國、抱得美人的好夢,也算是陰四模魚小組替他超度得好!
跟著,凡是被陰四師徒塞了「金貴卵子」的鬼子傷員,上了哪節車廂,那兒就將是又一朵焰火盛開的地方。
哪怕鬼子司機緊急剎住列車,也是無濟于事了。
火種雖不是精準定時器,但誤差不會太大的,尤其是同一配料、壓模,同時點燃的情況下。
稍早一些,也就是三四分鐘前,大窯溝方向一個小鬼子甩下背包,準備就地休息,等候長官作戰指令。
突然間,尚未著地的背包咆哮了,附近的一堆鬼子二鬼子,徹底、永久地休息了。
四周日偽以為受到敵襲,訓練有素地就地臥倒,準備進行反擊。
還沒等他們做出正確判斷,一輛滿載彈藥的卡車,行駛中突然發威大爆炸。
將停在一旁的裝甲巡道車,掀了個懶驢打滾,就地起火。
巡道車里頭,坐著關東軍參謀部主任參謀綾部橘樹中佐!
一些知情的鬼子軍官,急眼了。
再也顧不上判別什麼敵情,歇斯底里地驅趕身旁士兵起身,意圖撲火救人。
什麼都晚啦,這會兒,不是人堆里傳出爆炸聲,就是哪一輛彈藥、裝備車「大發神威」。
其余各處陰燃的火種,雖然有晚點了些的嫌疑,但它們不聲不響、不慌不忙地按照固有的速度,向導火索熱烈地親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