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節本莎芭的慈悲
貝爾蕾絲對威廉非常好奇,在她眼里這個神秘的「男孩」有一種神出鬼沒的潛質,當她和摩根艱難的通過寨門的守衛趕到碼頭時,威廉已經在那里等著他們了。
「呀你怎麼跑到我們前頭來了?」貝爾蕾絲面上露出點小驚訝,她半是好奇半是故意搭訕的走到威廉身前問道。
威廉只是微微一笑並沒有開口,他還在想剛才的突發事件。就像某些意外一樣,當威廉騎著飛馬墨騅越過雅塔城牆的時候,原本堅韌無比的特制馬鞍皮帶居然自動斷開,若非威廉反應迅速及時抱住墨騅的脖頸,非得跌落下來摔個半死不可。當然只要是意外就會有人倒霉,城牆上職守的衛兵成為了又一個悲劇性的倒霉蛋,從天而降的馬鞍讓他不得不銘記一個深刻的教訓,站在城牆上仰望天空是一件很危險的行為。
摩根的腦筋一轉就明白威廉又惹了麻煩,剛才之所以出城艱難,就是因為「馬鞍空襲」事件引動了城衛隊的神經線,現在想來定然和他月兌不了干系。畢竟威廉有一匹黑色飛馬的事情摩根最清楚不過,鬧不好又是詛咒引發的意外。
碼頭區,兩個看顧小船的水手早已等得有點不耐煩了,與其傻傻的待在無聊的小木船上發傻,他們更願意找個地方來杯波蘭尼酒打發無聊的時光,幸好就在兩個人準備離開去找個酒館的時候,威廉被墨騅送回來了,待到摩根趕回來,兩個心中大呼僥幸的水手忙不迭的跳到船上準備開船,他們可不想被罰去刷上一個月甲板。
五人陸續上船,兩個水手便賣力的搖起船槳,小船緩緩離開碼頭,逐漸加速向「亨利爵士號」停靠的位置駛去。坐在小船上的貝爾蕾絲想過去坐在威廉身邊,不想摩根一把拽住她硬要遠離威廉,惹得女孩直皺眉頭,貝爾蕾絲一把掙開被抓的手腕,小聲怒道︰「老埃里克你拉著我干嘛?」
摩根厚著老臉訕訕的收回手掌,辯解道︰「威廉的脾氣很壞,不喜歡陌生人靠近,我怕你會激怒他。」
女孩卻不是盞省油的燈,眨巴幾下眼楮道︰「真的嗎?你不會是又在騙我吧,小時候你可騙了我不少次呢。」
被說中心事的摩根那堪比雅塔城牆的臉皮也禁不住開始變紅,想當初為了能多灌幾杯「馬尿」,他可沒少誘騙年幼單純的小貝爾蕾絲頂缸,沒有被老福爾曼一錘子砸成肉醬多是因為他溜的快。摩根打著哈哈尷尬的道︰「 以前的舊事還提它干什麼,這次我絕對沒騙你,真的」
說著他有些心虛的看了一眼立于船頭的威廉,發現威廉正回頭瞪著他。當然,那目光中戲謔多過怒火,威廉還不至于為了幾句戲言而遷怒于人,這點度量他還是有的。不過摩根卻被威廉看得很不自在,他努力擺出一張笑臉,像威廉露出乞求討好之色,威廉故意哼了一聲便轉身不再理會他。
眼見兩人這般「眉來眼去」,聰明如貝爾蕾絲哪里還不明白其中有貓膩兒,她也不急著揭破,詭笑著對威廉喊道︰「威廉?我可以這麼叫你麼? ,你真的脾氣很壞嗎,我可看不出來,看起來你比我還年輕哦喂」一邊說著女孩站起來就要靠過去,旁邊的摩根同樣甚至這丫頭的秉性,早就防備著呢,見她動作連忙伸手去攔。
小船本來就不大,兩個人一動整個船身頓時搖晃起來,船頭的威廉發覺腳下忽然生出一股怪異的力道,似乎要將他拋出船外,若是個普通人恐怕立馬會跌落河中,可惜威廉並不是普通人,幾近入微的反射神經,讓他幾乎分毫不差的把握住了那力道的變化,威廉腳下順著那力道腳趾連點,瞬間便將其抵消。只是那力道在最後忽然又起了變化,威廉再次順著力道變化而動,輕松將其消弭于無形,那力道于是又一次變化
威廉在船頭玩「蹺蹺板」玩得不亦樂乎,卻苦了船上的其他人,尤其是小船的晃動幅度越來越大,看起來隨時都有傾覆的可能。終于,兩個不明就里的水手先後跌入河中,心知霉頭將至的摩根不甘心的哭喪道︰「我就知道會出事,我就知道天哪」隨後與貝爾蕾絲相繼落水。
見四人落水,威廉終于不耐煩了,他腳下猛然一頓,小船的搖晃立時一停,一桿大槍已然出現在威廉手中,他提著鐵槍向河水深處猛力一刺,旋即大槍上挑,伴隨著劇烈的水花,一團碩大的多觸手怪物被威廉挑出水面,這頭類似于烏賊的水中怪物,無法用聲音表達它的痛苦和憤怒,只能不停的擺弄它的觸手。
「魔鬼鱆是魔鬼鱆該死的混蛋魔鬼鱆怎麼會出現在這里?威廉,你這個被詛咒的混蛋,我就知道會出事我發誓,以後再也不會跟你坐同一條船了,否則早晚會被你害死」摩根一邊拍打的河水一邊神經質的大喊,現在這個飽受驚嚇的船長已經開始習慣于把所有的不幸歸咎于威廉的衰運影響,若是事態照此發展下去,可以預見,等到某一天這個蛋疼的家伙不是死于意外,就是被刺激的暴怒的威廉一巴掌拍死。
當然,今天威廉還不至于一槍戳死他,手中的大槍桿子一抖,槍頭瞬間化作點點繁星,上面插著的魔鬼鱆已經被切割的支離破碎,灑落入德沙林河中,一股濃郁的血腥惡臭之氣在河面蔓延開來。
「快上船這一帶有食人魷活動,大家趕快上船。」作為本地人的貝爾蕾絲對附近的情況算是比較了解,雖然大都是從酒館里听來的,有些時候卻也起到不少作用。
四個人慌慌張張的爬上小船後,便發現河面上泛起不少水花,那正是魔鬼鱆的血肉正被水中的生物吞噬。魔鬼鱆是一種陰險狡猾的水生半智慧生物,只有在深水城附近的水域才有它們的蹤跡,任誰也想不到居然會在近千里之外的雅塔附近出現,這不能不說泰摩拉的詛咒有夠厲害,居然可以讓生物違反更新ωO原本的生活習性。
發生了這等險情,接下來的時間誰也沒有了說話的興致,幾個人在膽戰心驚的沉默中重新回到了「亨利爵士號」上。一上大船,摩根便拖著貝爾蕾絲像躲瘟疫一般早早的躲開了,兩個過了一把冒險癮的水手,急著把自己的「危險」經歷吹噓給其他的同伴听,以便多換取幾杯波蘭尼。
威廉也急于返回艙室,他需要找專業人士詢問一下有關泰摩拉的詛咒的事情,尤其是關于如何擺月兌這種詛咒,雖然亞蘇娜並不能算是一個真正的專業人士。
「泰摩拉的詛咒?」一開頭亞蘇娜就被威廉所說的給嚇住了,「天哪你怎麼會招惹上這種要命的麻煩?」
威廉露出一副無辜的模樣道︰「我怎麼知道?不過是在幸運女神的神殿里跟一個奇怪的女孩說了幾句話,居然就惹來這等霉頭,早知道就不跟著上岸去了。對了,幸運女神很難惹嗎?」
亞蘇娜苦笑道︰「幸運女神泰摩拉、厄運女神本莎芭,可以說是已知的所有神明之中最不能招惹的兩大神明,雖然她們的神格並非最高等,但是她們的能力卻是最難纏,就算是其他的神明也不敢輕易得罪她們。幾千年以來,也就出了一個腦殘的腐朽與衰弱之神摩安多,傻乎乎的暗算了早期的命運女神。」
威廉插言道︰「哦這一段我在神殿里的壁畫上也看到了,命運女神泰姬後來分離出了那雙生姐妹,看起來好像吃虧吃大發了,不過也沒什麼嘛。」
亞蘇娜冷笑一聲道︰「你知道什麼,真正倒霉的是腐朽與衰弱之神摩安多。這個原本足以和死亡、戰爭、風暴等諸神相媲美的強大邪神從此霉運不斷,傻頭傻腦的神孽跑到摩安多的神國入口蹲點、各種巨獸在墮落神殿里開聚會,連去趟星界都能踫上早在億萬年前就不知道跑到那個角旯里的百眼巨人,生生被打掉了一半神格。在隨後的歲月里,意外受傷和被封印幾乎是摩安多幾千年來唯一的履歷,如今這個可憐的神明仍然被封印著,據說現在的腐朽與衰弱之神幾乎連一個半神都算不上了。」
威廉听的心中發寒,雖然不是很明白神孽和百眼巨人到底有多厲害,但是想想連神明踫上都只能吃虧,也就不難想象了。他有點心虛的問道︰「你是怎麼知道這些的?」
亞蘇娜不置可否的道︰「當然是我父親老灰手告訴我的,而且這件事也並不是什麼大秘密,幾乎每一個了解神明歷史的人都知道。對了,在回來的時候你就沒有踫到什麼意外?」
意外?怎麼可能沒踫到雖然相對摩安多所踫到的完全都是小兒科,可威廉不放心吶,說不定哪天就會踫上和神明一個檔次的意外呢。當下威廉將回來時所踫到的意外講述了一遍。
此時菲尼亞和兩個小丫頭也被話頭給吸引了過來,小米莎兒睜大了眼楮樂呵呵的問道︰「威廉,真的是大知更鳥嗎?我以前可是听阿洛斯說過呢,‘啾—啾」‘香彈’攻擊開始,好有趣哦。」(費倫人戲稱大知更鳥的糞便攻擊為「香彈」)
威廉黑著臉苦笑道︰「有趣?等那‘香彈’真落到身上你就再也不會覺得有趣了。」一想起大知更鳥的糞便那超乎尋常的臭味,威廉就覺得膈應的很,若是被那污濁之物淋在身上,尤其是前面還有聖武士阿拉哈做榜樣,他就有點心有余悸,事關臉面問題威廉可丟不起那個人。
听過威廉的復述亞蘇娜卻松了一口氣,她輕拍了幾下波濤洶涌的胸脯(真不知道這娘們兒到底跟誰學的這個動作,晃了威廉好大個老花眼),笑道︰「听起來還不是很嚴重,只是神明的小小惡作劇罷了,小心一點應該不會出什麼大事。」
威廉苦笑道︰「我知道,只是這般模樣也不是個樣子,得想辦法解決掉啊。對了,那丫頭臨走時說了兩個解除詛咒的辦法,你覺得是不是真的?」隨後威廉便把假小子薇拉臨走時說的前兩個解除詛咒的方法又說了一遍,第三個方法打死他也不會自己說出去,那也太丟人了點。
「你真的踫到了泰摩拉的化身?哦,天哪我怎麼沒踫上這種好事。」亞蘇娜先是長長的哀嘆一聲,隨即冷笑道︰「這兩種方法你想都不要想,這完全是一個陷阱。你可知道泰摩拉的詛咒的另一個名稱是什麼?」
幾個「好奇寶寶」異口同聲的問道︰「是什麼?」尤其是兩個小丫頭的兩對小眼楮,此時睜得錚亮,這等有關神明的八卦實在是有莫大的吸引力,簡直比臨睡前的床頭故事還要動听。
有點飄飄然的亞蘇娜做足了架勢,方才緩緩地道︰「泰摩拉的詛咒也被人叫做本莎芭的慈悲,幸運女神和厄運女神本就是一體雙生的雙子女神,二者表面上雖然相互敵視,但是誰都這道,這對姊妹花暗地里可是算了,說多了也沒什麼用,你只要明白,如果真的按照這兩個方法做了,你不但不會取悅幸運女神,更會大大的得罪厄運女神,到時候摩安多所遇到的‘意外’也就離你不遠了,就算是踫到個把泰奎拉斯巨獸找你聊天也不需要太過驚訝。」
幾個人的腦袋一點一點的,意猶未盡的听著亞蘇娜的講解,亞蘇娜突然一頓道︰「不對威廉,你是不是隱瞞了什麼?依幸運女神的個性,應該不會這麼對一個凡人如此絕情,應該還有第三種方法吧?」
威廉臉色一變,有些羞惱的怒聲道︰「哪里有什麼第三種方法,這都是你瞎猜的已經很晚了,所有人都給我睡覺去。」那等作賤自己的方法威廉怎會說的出口,若是有一天他找到別的方法解除了詛咒,知情的人還好,但其他不知道內情的人豈會不猜疑他用了第三種方法?難道他還能一個個的找人解釋,那豈不是有「此地無銀三百兩」之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