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佑!我說過要注意口腔共鳴的,還有唱高音的時候,氣息一定是以小月復和丹田為根基的,如果你還是這樣,我無法保證你還需要多久才可以真正跟隨俞永鎮學習音樂。」樸善珠神色鄭重的望著眼前的李天佑。
「對不起!樸善珠老師!」李天佑彎身恭敬的說道。
「行了!你自己再練習一下,」樸善珠對著李天佑略一擺手,示意他可以下去了,「好了,下一個,許永生。」
李天佑長呼了一口氣,神情有些落寞的回到座位,金在中往旁邊挪了挪,給李天佑騰出個位置,「天佑哥,你沒事!?」
李天佑坐在金在中的身邊,看到他似乎有些擔憂的看著自己,于是搖了搖頭,「沒什麼!」
「哥!沒事的!樸善珠老師平時對誰都這麼嚴厲的,他並不是針對你才這樣的。」金在中安慰著李天佑,心里不由想起一個身影,「其實哥你還不是被罵的最慘的,平時俊秀那被樸善珠老師罵得才叫一個慘!」
李天佑輕輕笑了笑,沒有再說話,只是撫模著左手指上長出的薄薄一層硬繭,師從俞永鎮已經一個星期了,但是在這一個星期里,李天佑也只是在那天之後的第二天見過俞永鎮一面而已,由于沒有任何樂理基礎,也不擅長什麼樂器,俞永鎮在扔給李天佑一本《吉他和弦簡譜》之外,就只有一句話,「現在的你雖然可以稱我為老師,但是你卻還不具備和我學音樂的資格和水平。把這里面的和弦練熟,去找樸善珠,什麼時候她說你合格了,再回來找我!」
躬身告辭之後,李天佑拿著那本《吉他和弦簡譜》徑直找到了正在給B班的聲樂練習生們上課的樸善珠,在李天佑剛表明自己的身份還尚沒有來得及說明來意,樸善珠就已經讓自己跟隨她一起上課了,很顯然俞永鎮已經和她打過招呼。
一個星期過去,在樸善珠看來,這個被俞永鎮寄予厚望的練習生,其音色和聲線都讓她感到很滿意,而且其對于節奏感和音準方面也很敏感,甚至在沒有听到任何聲音提示的前提下,就可以隨時哼出「降D」或者「升B」等任何音調的「do」,還可以在鋼琴上按下相應的琴鍵,音調完全準確,不足之處也只是在演唱上還缺乏相應的技巧和沒有熟練掌握什麼樂器而已。
一個人對于音樂的感覺是天生的,出生以後,在這方面的感知有多深就是有多深,這是與生俱來的天賦,後天彌補的音樂感知永遠也達不到這部份的總量,歌曲的演唱需要那些基礎,也可以不需要出眾的天賦,但是卻不能夠缺少。
在上午上完了表演課之後,下午還會有三個小時樸善珠的聲樂指導課,原本下午進行的體能訓練被李天佑挪到了晚上練習吉他之後再進行,這一下,李天佑的時間又被佔得很滿,重新又回到了平均每天只睡三小時的那個階段。
練習的雖然辛苦,但李天佑卻覺得很滿足,練習生最不缺少的就是時間,最不富裕的,也是時間,擁有了出色的天賦,也要比別人更加努力才行,不善加利用,卻加以肆意揮霍,這不是浪費,是對上天的一種褻瀆。
在音樂上擁有天賦才能的李天佑,是因為俞永鎮而被挖掘出來璞玉,現在則需要經由樸善珠的手不斷將其打磨,去掉皮殼,露出光彩奪目的美玉來,再由俞永鎮親手雕琢,直至完美。
李天佑考慮的東西很多,由于自己從小沒有過音樂方面的練習基礎,進入S.M.公司又比較晚,不努力的話,終究會被落下,而且在這里,在眾多練習生當中,天賦者,比比皆是,在聲樂B班中,樸善珠特別關注的就還有兩個學生,一個就是坐在自己身邊的金在中,另外的一個就是金俊秀。
所以,在音樂上同樣擁有著天賦的,可不止他李天佑一人了,他只是十分幸運地被俞永鎮親自發掘罷了,而且在S.M.公司俞永鎮主要負責的並不是對練習生的教導,主要針對練習生們進行聲樂指導的就是樸善珠。
樸善珠在韓國歌唱屆擁有著優秀的履歷,1989年以歌手出道的她,有著被公認為最好的歌聲之一,現如今更是成為韓國唯一的一位女監制兼唱作人,在進入S.M.公司之前就曾擔任過金範秀、GOD的孫浩英等人的歌唱老師,樸善珠在音樂領域上的涉獵十分廣泛,曲風甚至還包括了搖滾、ballad(民謠)、爵士和藍調等,在被重金邀入S.M.公司之後,唱作俱佳的她被認命為新人開發室的聲樂負責人。
在B班,李天佑認識的人有限,而在聲樂B班里,認識的人更是少的可憐,除了金在中和金俊秀之外,李天佑到現在還有很多人都叫不上名字。
「那個人是?」李天佑面向金在中,指了指現在教室前面正在接受樸善珠每周「小考」的許永生。
「哦!那個是許永生,上個星期剛進來的一個練習生,唱歌實力很強,現在住在我們宿舍。」金在中瞧了瞧樸善珠,看著距離還是很遠的,應該听不到兩個人的談話,所以身子往下縮了縮,也和李天佑一起開起小差來,向他介紹著,只不過回答的聲音很小就是了。
「住在你們宿舍?」李天佑一臉的驚訝,「我怎麼不知道!?」
「拜托了哥!」金在中翻了翻白眼,「你都有多久沒來我們宿舍了,還好意思說呢!拜了名師就不要我們這些弟弟了。」
「呃!?」李天佑听得出來金在中語氣當中的埋怨,不由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看你說的,哪能啊!我這最近不也是在努力練習呢嗎!?」李天佑伸出左手給金在中看了看,「你看看這手指,都快成蘿卜了!」
金在中當然知道最近李天佑練習得十分辛苦,他也就是開玩笑似的隨便一說,「哥,那你干嗎不練鋼琴呢?」
「又不是我自己選的,是俞永鎮老師親自布置的,我也沒辦法,而且我覺得吉他也比鋼琴容易一些,很容易速成的,我估計俞永鎮老師也是存著這樣的想法!」李天佑用右手食指的指甲按了按自己左手的指尖,有些硬硬的感覺,「我听說練出硬繭只是第一步,等把這些硬繭練下去之後,再練出硬繭的時候,就算是真正將吉他練成了。」
「那哥你可有得練了!」金在中又仔細看了看李天佑的左手指,然後伸出自己的雙手,搖了搖頭贊嘆道,「我討厭那些硬繭,還是彈鋼琴好,不光可以耍帥,還可以使手指變得修長,看看!」
李天佑拍掉金在中伸到自己面前的手,發出「啪!」的一聲脆響,兩個人被這意外的一聲嚇得連忙正襟危坐,裝出一副認真听講,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樣子,專注地看著教室前方。那聲響雖然不大,但是在非常安靜的教室里卻仍然可以傳出很遠。
樸善珠仿佛听到了聲音似的向著教室後方掃了一眼,當目光掠過李天佑和金在中兩個人的身上時,兩個人不約而同的打了個冷顫。
目光收回之後,李天佑和金在中不由全都長吁了一口氣,對視了一眼,發現對方的額頭上全都珠光閃閃的,原來兩個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全都冒出了冷汗,看到對方的樣子,兩個人均是一愣,然後全都忍不住笑了出來,當然這次他們學乖了,沒有笑出聲來,雙雙捂住了自己的嘴,笑攤在桌子上。
兩個人笑了一會,逐漸緩過勁來,李天佑看了看金在中,「在中啊!你現在的性格比以前開朗了很多啊!」
听了李天佑的話之後,金在中先是一怔,然後反應過來淺淺一笑,「哥!人都是會長大的!」
「是啊!」李天佑往椅背上一靠,想起初次見到金在中時,是自己剛進S.M.公司的時候,那個時候自己對于練習生的練習室分布還不是很熟悉,找不到表演練習室的他在走廊里發現了正在等電梯的金在中,這個皮膚白淨、長相俊秀的少年在听了李天佑的問題之後,與其冰冷的外表不同,竟然就這樣將李天佑帶到了表演練習室的門前,然後在李天佑的道謝聲中,一言不發的擺擺手走了。
「當初的那個很酷的小子不見了!」李天佑看向金在中,小聲地說了一句,「難道這就是愛情的力量!?」
金在中沒有想到李天佑會說出這麼一句,臉上露出有些羞澀靦腆的笑容,白皙的臉龐也透著微紅。
「呵呵!」李天佑看到金在中雖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是笑容里卻也透著一絲幸福的味道,心里也不覺為這個弟弟感到高興,「最近和亞美相處的怎麼樣?」
崔亞美就是金在中的女朋友,幾個相熟的朋友都知道這段戀情,崔亞美比金在中大了一歲,是他在忠清南道公州市念初中時同校的學姐,兩個人在金在中初一時相戀,一直牽手到今天,不過隨著金在中到首爾來當練習生之後,兩個人平時很少見面,全靠電話聯系了。
「還能怎麼樣,也見不到面,只能靠電話聯系,也不知道能不能一直走下去。」金在中的話里透著無奈和迷茫。
看到他這個樣子,李天佑也突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他並不是說不看好這段感情,只是覺得現在兩個人離得這麼遠,變數很大的。
氣氛變得沉悶下來,李天佑覺得自己似乎提起了一個有些沉重的話題,愛情對于他們這個年紀的少年來說,確實有些沉重,而且還是對于有著出道夢想的練習生來說,愛情有時候是一種奢侈品,就連在合約當中,S.M.公司也對談戀愛作了明確的規定,練習生是不可以談戀愛的,出道之後,如果想要談戀愛需要向公司報備,得到公司的允許之後,兩個人才可以繼續交往,所以李天佑對于金在中的戀情還是有著擔心的。
「對了,听說你的初吻和初戀不是同一個人哦!」李天佑突然覺得得改變一下氣氛,「而且還是小學六年級的時候,哇!在中,你很早熟誒!」李天佑笑著拍了拍金在中的後背。
金在中被李天佑突然的爆料弄的一呆,愣愣地看著李天佑拍著自己的後背,然後臉帶憤怒的咬牙切齒的說道,「金俊秀,你個大喇叭!」
事實上,金在中的初吻是在小學六年級的時候,有一次聚會之後,其他班的一個女同學說是讓金在中送她回家,他覺得這也沒什麼于是就答應了,在到達女同學家門口的時候,女同學突然欺身上來,在金在中反應不及之下,失去了初吻。
金在中從小在八個姐姐的環繞下長大,因為長相俊美,從小就被姐姐們經常當作洋女圭女圭一般來打扮,人單身小力薄的他無力反抗之下,也只有咬牙忍受了,不過姐姐們也確實很疼愛這個弟弟,只不過方法就有些……讓身為男孩的金在中無法接受了。
久積之下,金在中變得越來越沉默,冷漠的外表下,是一顆大男子主義十分強烈的心,這顆心不允許他的初吻是被動的,這被他引為生平憾事,也不願提起。
不過這件事情卻被住在同一個房間的金俊秀知道了,只怪他那晚說了夢話,在許下諸多不平等條約之後,金俊秀才答應不外傳的,可是卻沒想到還是被別人知道了。
「除了哥,還有誰知道!?」金在中憤憤地看著李天佑。
「呃!?不知道!」李天佑很詫異金在中的反應會這麼大,他也只是想說一件他的趣事,調侃他一下而已,「不過,這個事不是俊秀告訴我的。」
李天佑不說後面那句還好,一說之下,金在中更生氣了,今晚回去就換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