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麼名字?村子里一共有多少匪徒?村子有多遠?」葉空詢問面前帶著一臉焦急和期盼之色的青年。
「瑞恩,我不確定,也許有50人左右,走的快點的話,村子離這里不到半小時。」
「看起來他們剩余的人馬全都在那個村子里了。」波爾查說道,「我們可以回去把大部隊叫來,商隊留下少量人看管貨物就行了,殺光他們不算是一件很難的事。只是來回要花不少時間,那些村民不知道能不能撐得到我們趕來。」
「不!我的親人正在被屠殺,每遲一會就會有一條無辜的生命死亡,求求你們現在就去救他們!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瑞恩渾身顫抖,哭喊著說。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小子,我也恨那些土匪雜種。」波爾查同情的說︰「但是我們只有七個人,就這樣過去不但救不了你的家人朋友,反而只會白白多送出幾條性命。」
「你說的對,我不可能要求你們去做這些。」瑞恩目光失去了焦距,不過卻不顯迷茫,反而透著一種堅定之色,「我現在就回去和我的親人們一起,我只希望你們能夠幫我們報仇,殺光那些雜碎!」
說罷不再理會眾人,自己轉身跑了回去。
「你們怎麼看?」葉空詢問眾人。
其實這時候他已經把任務接下來了。
從眾人的表情中他看出來了幾乎所有人都想去援救村子,這讓他相當的意外。在他看來雖然沒有土匪那麼凶殘,但是雇佣兵其實也算不得什麼好人,這種沒有利益又要冒生命危險的行為應該是不會有雇佣兵願意去做的。
「我想我先跟上去看看?」奎爾笑著說,仿佛談論的只是一件小事,「嘿,你們別這樣看著我,我只是想看看有沒有機會救下一兩人而已,我可不是那種沖動的要去送死的傻瓜。你們知道,我可沒那麼容易死的。」
「我會去救他們。我經歷過相似的事情,因為我沒有來得及趕回去,我的家人包括我的妻子和女兒,全部慘死于一群海寇之手。因此我無法容忍這樣的事情在我眼下發生。」博蘭茨平靜的說。
「我會和老師一起的。」莫蘭克站到博蘭茨身邊。
「說實話我不認可這種沒有好處的冒險,這幫土匪並不是那麼好對付,」波爾查說,「這完全不符合我的價值觀。不過我也同意我們有必要跟上去看看,反正這本來也就是我們的目的。我只希望到時候你們不要太過沖動。」
「既然這樣,那我們就冒上這一次險吧。」葉空做出決定。
「老板說了算。」波爾查說道︰「不過我想我們應該派一個人回去通知商隊的其他人?」
眾人都看著波爾查,。
「我說,別都看著我。少了我你們不行的,說不得到時候還得我帶著你們逃跑,這方面我可是專家。」
「看來是沒人願意干這個活了,」葉空說道,「既然這樣,我們也沒必要通知別人了,我們東方有句話叫遠水救不了近火,萬一事有不諧,等他們找到我們的時候也來不及了。」
葉空認為自己不過是出于利益的考慮才接下這個任務,而身邊的這些人,可以說僅僅是出于熱血或者正義感而已。
或許有人不喜歡自己的同伴太過善良,將之看成一種軟弱,不過不包括葉空。有他們做同伴可比找開拓者做同伴要安心多了。
接著眾人叫住了瑞恩,瑞恩驚喜的回過身來。
葉空向他說明了眾人的打算後,瑞恩看向眾人的眼神除了感激,還帶了些憂愁和內疚。看得出來其實他也不看好這次冒險,甚至覺得自己害了葉空一行人。只不過對親人的擔憂勝過了其他的一切想法。
隨後眾人便以最快的速度趕往村子,村子沒有多遠,大約十多分鐘就趕到了。
遠遠的就能看到里面四處冒煙,看得出來有一些房屋正在被焚毀。只是村子里似乎一片死寂,即使此刻太陽正高高掛在天上,眾人依然覺得有一片黑暗在心底滋生。
「不……不會的……」瑞恩喃喃自語,面色死灰。
不過再接近些,便听到風中隱隱飄來一陣斷斷續續的樂聲,樂聲中帶著無盡的哀傷。
「這是艾蘭小姐的草笛聲!她還活著,太好了!」瑞恩臉上瞬間煥發出了神采。
靠近村口之時,葉空拉住了突然間激動起來的瑞恩,帶著所有人小心的來到村口用土和麥稈堆砌起來的矮牆下隱藏身影並往里面查看。
這里應該是這個村子平時用來臨時綁牲畜的地方,立著許多的木質柱子。只不過現在綁的不再是牲畜,而是三三兩兩被綁在一起的村民,周圍還堆著一些麥稈和干枯的草料。這些村民全部都是青壯年男性,只是沒有一個不帶傷的,不少都顯得奄奄一息,有一些估計早已死亡,身下是一大攤的血水。
不遠處還有幾具身首異處的尸體胡亂的被堆在一起。
眼前的土匪一共有30人左右,被綁的村民大約有25人,只是所有人都一樣的面若死灰,豪不動彈,以至于無法準確判斷出有幾人真正活著的。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村民沒有被綁起來,這也是唯一的一名女性村民。她面上沾滿泥污,以至于無法看出準確相貌。她穿著一件裝飾有許多草葉的亞麻布長袍,只是此刻長袍早已殘破不堪,長長的黑發紛亂的垂在她的脖子和半果的雙肩上。
此時她正雙手拿著一張新鮮的葉片放在唇邊,哀婉的樂聲正是從這張草葉里傳來。想來她正是瑞恩之前提到的艾蘭。
「看來並不是所有土匪都在這里,」波爾查低聲說道︰「不過就這30人我們也很難對付,何況還要顧忌他們對村民下手。」
「你有什麼辦法?」葉空問。
「我不確定,老板。」波爾查皺眉想了一會,「我可以潛入村子里看看,我想我或許能找到辦法引開他們一部分人。」
「去吧,記得要盡快。即使找不到辦法也要盡快回來。」
波爾查點點頭,矮著身子小心離開了。
葉空繼續觀察著土匪們的情況。
很快他就注意到一個看上去十分特別的土匪。這人臉上沒有一絲胡渣,兩條細長的眉毛像是特意修飾過一般,十分的勻稱。只要不要太注意他那雙略帶三角形的眼楮,那麼這張臉勉強能用漂亮一詞來稱呼。
如果不是他穿著和其他土匪類似的硬皮衣,幾乎看不出他的土匪身份。不過在硬皮衣外他又套了一層做工考究的半身環甲,顯出了他的與眾不同。
從周圍土匪的表情和動作上看,葉空很肯定這家伙就是這群土匪的頭目。
艾蘭之所以會在這里吹草笛,看來原因就是出在這家伙身上。與周圍吵吵嚷嚷,一臉不耐的土匪不同,這個土匪頭目微微眯著眼楮,一臉的陶醉之色。
「不錯,果然不是一個普通的村姑,難怪一向對女人不感興趣的愛德華這次會特地要求把你留下來。」土匪頭目突然拍起了雙手,打斷了艾蘭的草笛聲。
土匪頭目捏住艾蘭的下巴,手指輕輕的在艾蘭臉上拂過︰「瞧這精致的臉蛋,即使沾了點泥污也如同蒙塵的明珠……」
隨著他的手指慢慢下移,艾蘭身體稍稍有些哆嗦。
手指慢慢移到艾蘭細白皙的脖子上,艾蘭的頸上掛著一個瓖有綠色水晶片的小符咒,用一根藤絲編成的帶子串了起來。
手指踫到藤絲的土匪頭目搖了搖頭︰「這根難看的繩子纏在可憐少女的脖子上,就像一條蚯蚓纏在一朵花兒上一樣,太煞風景了……」
說罷土匪頭目粗暴的將藤絲扯斷,大力牽扯之下,艾蘭踉蹌了幾步,險些跌倒在地。
土匪頭目用欣賞藝術品的眼光盯著艾蘭︰「這要是早幾天遇到你,說不定我還會拼命追求你,就像貴族追求名媛那樣……」
「頭,被你追求過的‘名媛’現在可都變成你嘴里的收藏品了!」人群中有一個土匪大聲說道。
土匪頭目扭頭沖著那名土匪笑罵了一句,不過等回頭再看向艾蘭時,眼神中瘋狂之色立起。
「不過現在我只能讓你提前變成我的收藏品了!」土匪頭目沖著艾蘭吼道,接著就要去撕扯艾蘭的長袍。
「頭,愛德華頭領說過不要動這個女人的……」一個土匪小聲的提醒。
「混蛋,誰讓你多嘴的!」土匪頭目的臉色如吃了一只蒼蠅一般的難看。
「哼,愛德華……他的手下都快死光了,很快就輪不到他管我們了!」不過說是這麼說,但是他的動作卻是停了下來。
「謝特,你去挑兩個長的順眼的給我砍了!」
一個土匪應了一聲,抽出武器。
「你不是答應我只要我笛子吹得好就不殺他們嗎?」艾蘭立刻著急起來。
「我得承認我確實覺得你吹得不錯,我一向不對女人撒謊,不過……伙計們,你們覺得呢?」
眾土匪哄然應好。
「嘖,你們這樣回答讓我很難辦啊……算了,這次我就不親自動手了,你們上吧。」土匪頭目嘆了口氣。
「等您這句話很久了,頭!」
接著幾個土匪嬉笑著拿起閃著寒光的刀劍朝被綁的村民走去。
「不!」艾蘭攔在他們面前,不過被一個土匪粗暴的推開。
「我懂得吹別的曲子!我也可以為你們做任何事情,求求你們別殺他們!」艾蘭全身顫抖,如同一支隨風搖曳的蘆葦,不過身體卻依然朝著最前面的一個土匪撲去。
此時埋伏在矮牆下的眾人心中都燃燒著一股怒火,瑞恩更是幾乎按耐不住,好在他還懂得顧全大局,沒有就這麼沖出去。
「再等一會,如果他們真要殺人了,我們立即動手,大家都先做好戰斗準備!」葉空低聲說道,此時他只能祈禱那個叫艾蘭的可憐女人能多拖住這些土匪一會,給波爾查爭取下手的時間。
看著艾蘭拼了命的想攔住土匪們,那個頭目搖搖頭說道︰「你這女人看起來也不笨,怎麼就不明白呢,除了你以外,其他人總是要死的,早死還能少受點苦不是?」
不過他似乎很喜歡眼前的情景,帶著一臉笑意欣賞著艾蘭徒勞的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