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讓他給你按周結算?」仁雪有些控制不住的大聲道,臉上難掩驚奇之色。
「噓,小聲點,小雪!」見仁雪忽然之間提高了說話的聲音,莫書亞急忙朝她噓了聲,四處看了看,然後才壓低聲音,「不是,不是我叫他去的;是他沒告訴我,自己就去向財務打了招呼。小雪,要不,我去給他說一聲,讓公司也給你每周結算?」
「給我也每周結算?」仁雪反問了句,但馬上,不等莫書亞回答,就搖了搖頭,「算了,我還是跟其他人一樣,到了月底再算吧。我是不想欠他什麼情的。」
「這不欠他什麼情啊?都是咱們一個字一個字辛苦翻譯得來的錢,不過是早點給我們而已,何來欠情之說啊?」莫書亞急著辯解。
「書亞,你真的這麼以為?真的就沒得到他的任何好處和照顧?」仁雪盯著莫書亞的眼楮,反問。
「我……」莫書亞啞口無言,說不出話來。
先不說劉剛為母親換腎所墊付的三十幾萬,光是放在自己衣櫃中的衣服,包包,飾,那樣不是劉剛送的?這些東西加起來都成千上萬了。雖然絕大部分自己一次都沒用過,連包裝都沒拆,但這又能說明什麼?
「回不去了啊,莫書亞,從你當初親手從他手中接過那張存有三十五萬的卡後,你就再也回不去了啊!」莫書亞在心頭無力的念叨著。
仁雪見莫書亞被自己反問後,就陷入了一種恍惚的境地,臉色也有些白,于是就覺得自己是不是有些過于敏感。
「對不起書亞,我……我不該這麼說你的。不過,我是真不想跟那人有什麼瓜葛。我決定了,把手上的這篇資料翻譯完後,我就不來縱橫了。我還是想去找份家教來做。」
「啊,小雪,你,你要離開這里?」
「嗯!」仁雪點了點頭,「從明天開始,我就不來公司了。我會在學校把翻譯做完,然後交給你,由你交給公司。」
「為什麼啊,小雪?為什麼啊?小雪,我做錯了什麼嗎?我真的沒叫他給我特殊待遇啊?」見自己的好友突然之間要離開自己,莫書亞一驚,有些慌亂的道。
「沒有,你別誤會,書亞。我剛才是有些敏感了。你們,畢竟是男女朋友,她給你特殊待遇也正常。」
「那你為什麼還要離開呀?我知道你討厭他,那我不叫他給你按周結算,你不要離開好不好,小雪?你一離開,我可怎麼辦啊?」莫書亞拉著仁雪的手,乞求著。
「是啊,我為什麼要離開呢?我跟縱橫完全就是一種平等的交易關系,沒佔那人一分錢的便宜。」仁雪在心中反問著自己,「但為什麼我剛才會突然生出一股怒火呢?為什麼會有一種憤怒和懊悔的感覺呢?」恍惚間,那個寂寥單薄的身影,那張失魂落魄,蒼白如紙的臉,又出現在了仁雪的腦海,「如果景然還在的話,看到書亞和自己紛紛進了縱橫,會有一種什麼樣的感受呢?書亞那是‘被逼無奈’,但是仁雪,你又是為什麼呢?為什麼非要去劉剛母親的公司打工啊?又不是走投無路,為什麼要去啊?」
一想到這點,一想到三個月前離開自己時的那個形單影只的背影,仁雪的胸口就一陣陣的疼。她覺得自己背叛了他,背叛了那個曾經乃至現在還偷偷暗戀著,卻一直不敢表白的優秀男孩兒。
「對不起,書亞。」仁雪按住莫書亞抓著她袖子的手,分開,搖了搖頭,「或許當初進來就是一種錯誤。抱歉,書亞,我真的沒辦法繼續呆下去了,抱歉。」說完,沒等莫書亞開口,仁雪背起自己的書包,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出了電梯,快步離開了翻譯公司所在的大廈後,剛才在辦公室內突然冒出的,一種復雜難明,混雜著憤怒和懊悔的情緒才從仁雪的腦海中淡了下去。仁雪深吸一口氣,雙手緊緊握住勒在胸前的背帶,在心中對自己說道︰
「哪怕全世界的人都把你忘了,並離你而去,但至少,還有一個叫仁雪的女孩兒,會記得你的!」
「媽,給我點錢,待會兒我和書亞一起去逛逛街。」劉剛走進總經理李玉的辦公室,對坐在大班椅上,正埋頭處理文件的李玉道。
「前幾天不是才給了你五千塊麼,這才過了幾天,又花完了?」見自己的寶貝兒子又跑到公司問自己要錢,李玉皺了皺眉毛,暫停了面前的工作。
「嘿嘿,老媽,昨天不是幾個初中同學過來找我玩嘛!人家大老遠的從外地過來,我能不盡盡地主之誼?」
「盡地主之誼?你們玩了些什麼啊,要用五千?」
「沒什麼啊,就是吃飯,然後去kTV唱了唱歌,唱了歌又去吃了個夜宵……媽啊,你就別問了,你難道還不相信你的兒子嘛?即便你不相信你的兒子,書亞你總能信吧?書亞是跟我一起去了,你去問她好了!」劉剛忙著解釋,一邊解釋,一邊嘴里不平的嘀咕「現在的物價這麼高,你又不是不曉得,那麼點錢,哪里夠花啊!」
「哼!五千塊錢在你眼里就成了‘那麼點錢’?那你去給我找五千塊錢試試?我看你是不當家不知鹽米貴重!」李玉口中一陣冷哼。
「好好好!是大錢,是大錢總行了吧!現在我是賺不了錢,但我不是把心思都放在學業上了麼?等我畢了業,一定馬上就進公司,幫著老媽一起賺大錢,爭取在一兩年內,把咱們的縱橫,打造成全國數一數二的翻譯公司!老媽,您辛苦了,我來幫你揉揉肩膀。」
見自己的老媽臉上有些不愉,劉剛立馬誕著個臉,做討好狀,然後繞過李玉碩大的紅木辦公桌,走到她的身後,開始似模似樣的捏起李玉的肩膀來。
兒子的「懂事」,讓李玉心頭非常受用,臉上的才浮起的嚴肅表情就落了下來,轉而笑著道︰「你明白這些就好。兒子呀,現在的生意,是越來越不好做了啊,競爭對手也越來越多了。媽真的是希望你和書亞能早一點畢業,好進公司幫媽一把。」
李玉一邊閉目享受著兒子的按摩,一邊教育著劉剛。
「沒問題,老媽!我和書亞一畢業,馬上就進公司幫您!」李玉身後的劉剛拍了下胸脯,豪氣的道,「您也不用擔心那些神馬競爭對手,兒子相信,那些所謂的競爭對手,在咱英明神武,無所不能的老媽面前,要不了多久,鐵定丟盔棄甲,灰飛煙滅!」
「呵呵,兒子啊,你就不要給你媽戴什麼高帽了。」盡管深知身後的兒子是在給自己戴高帽,以及為什麼要戴高帽,但李玉還是感到心頭暖暖的,比自己下屬奉承自己的那些話還要動心百倍。
不過好听歸好听,但卻不能解決任何的現實問題,特別是一想到前不久兩個跟她一直合作的客戶忽然就終止了跟縱橫的合作,轉而跟蓉城了一家才成立不到一個月的什麼「智子級翻譯工作室」合作去了,而這個「智子級翻譯工作室」,就像是一夜之間突然冒出來的,李玉以前完全沒有听說過,但卻在短短一個月期間,在翻譯界,特別是網絡翻譯界,混得風生水起,連續搶走了很多老牌翻譯公司的多筆業務。而李玉,對于這個初出茅廬的「智子翻」,在自己的業務被搶走之後,對自己的競爭對手也是一無所知,連其「大名」,也是從同行的一個朋友那里得知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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