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戮天下,殺!」雷烈的聲音如九霄雷鳴,回蕩在精神世界內,一擊落空的八道刀光突然消失,與此同時,處在根系包圍中的長刀突然炸散開來,幻化出一團完全由絲絲縷縷的刀光構成的蒙蒙光霧,而後急速向外膨脹,所過之處,那些根系全都在第一時間被絞成了粉碎。彩@虹*文¥學%網)緊接著,所有的刀光在一剎那合二為一,化作一道比太陽還要耀眼的極光,沿著打開的空隙,以肉眼無法辨識的速度向著古靈飛射而至。
古靈巧笑嫣然,身形翩然若仙地向後飄退,雙手在同時如同舞蹈般在胸前擺出一個個手勢。剎那間,數十倍于之前的根系驟然成型,而後如同決堤的洪水,向著長刀傾瀉而出,任憑這無堅不摧的長刀一路摧枯拉朽,卻終究沒辦法把所有根系全數斬絕。
「傻小子,武功不錯,可惜卻是個死心眼,真不知道那位小妹妹看上了你什麼。」古靈從來不肯放過任何打擊敵人的機會,不管是肉、體上還是精神上,一邊後退,一邊笑著道︰「你難道不知道我是樹靈,天生就有生生不息的能力?我倒要看看,你這把長刀能夠砍到什麼時候?」她至少還有三分之一的根系分布在精神世界中,汲取著其中的精神力量,時間拖得越久,她攝取的力量就越多,當然不怕繼續消耗下去。
「五行金克木,我倒要看看,你這塊春心蕩漾的木頭,能堅持多久。」雷烈的長刀化作滾滾雷光,毫不留情地摧毀著一切障礙物,刀勢所及,幾乎遮蔽了半個精神世界,如同一條長河般向著古靈追襲而去,嘴上也毫不示弱︰「真可笑,要是天生是雌性也就罷了,偏偏是個雌雄同體的人妖,卻非得變成女人,不知道你真正月兌離本體之後會是什麼,要是還和本體一樣,我倒真想看看左笑天的反應。」
這個世界上,幾乎所有的樹木都是不分性別的,所有的後裔全都是從自己身上產下的樹種里誕生,從這個意義上講,倒還真可以算作是雌雄同體。雷烈這幾句話罵得相當惡毒,古靈雖然一向喜歡用唇槍舌劍打擊別人,終究是個女子,怎麼受得了這些?臉上的笑容不變,眼神卻變得冰冷無比,隨著雙手美妙無比地劃出一個個訣印,在雷烈的身後,那些被他絞碎的根系再度成型,從上下八方包圍了他,仿佛無數擇人而噬的毒蛇般向他射來。
這還只是攻勢的一部分,借著根系對雷烈的阻礙,懸浮在空間中的古靈突然翩翩起舞,舞姿美妙無比,看似輕盈舒緩,卻偏偏在剎那間完成了所有的動作,以至于在同一時間,空間中出現了數個擺出不同姿勢的古靈的身影。下一刻,在古靈的動作驟然停頓的瞬間,籠罩在全身上下的青色光芒騰空而起,在空中聚合,變幻,最終化作了一棵撐天拄地的巨樹,毀天滅地的氣息隨之鋪天蓋地而來。
「蕩決,看你的了!」巨樹出現的一刻,雷烈突然重新化身為人,高聲喝道︰「再不出來,你男人可就吃不消了。」
話音未落,空間中突然響起一聲輕啐,緊接著,雷烈處于無數根系包圍中的身影就那樣消失不見,水紋般的空間波動過處,又一道宛若天仙的身影出現在被巨樹氣息充斥的空間,正是開戰以後就沒有了動靜的蕩決。
「上當了。」在看到蕩決的第一時間,這個念頭如同電光石火般從古靈的腦海中閃過,不等她有所反應,蕩決白玉般的雙手突然向中間一合,巨樹的影像隨之開始扭曲,拉伸,變形,就好像水中的倒影,因為被人投進石子兒發生的變化一樣。當一切重新恢復原狀時,巨樹依舊聳立在空間之中,卻再也沒有了之前那令人恐怖的氣息,那情形,就猶如被人套上了一個透明的氣泡,看起來和原來無異,卻已經同現實隔絕。
「果然是修出了靈神。」蕩決的臉上笑嘻嘻的,眼楮卻充滿貪婪地看著已經在掌握中的巨樹︰「小樹苗,你還真舍得下本錢,居然連自己靈體中最精華,最核心的部分都拿了出來,說真話,姐姐還真得要感謝你呢,沒有你慷慨相助,我至少還要百年才能月兌離空間的束縛化形而出。」
「你究竟對我做了什麼?」古靈又驚又怒地尖聲怒喝著,臉上的笑容蕩然無存,聲音隱隱透著一絲恐懼。
萬物皆有靈,只要開啟了靈智,都可以通過修煉來進行提升,達到更高的層次。通常來說,這種修煉可以分為兩種途徑︰一是不斷淬煉肉身,發掘身體的潛能,擁有開山斷岳,改天換地的的神力,二是專心壯大精神力量,到達一定的程度時,可以化虛為實,將靈魂化為靈體,進而轉化為實體的存在,能夠上天入地,呼風喚雨,而修煉出靈神,正是達到這一目的最為關鍵的一步。
所謂的靈神,按照雷烈的理解,可以看做是升華到更高層次的靈體,具有不可思議的力量,靈體由虛化實,實際上就是向靈神轉化的過程,一旦整個靈體都融入到靈神之內,就可以徹底化作實體。對于靈魂之道的修煉者而言,靈神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失去了靈神,古靈有九成九的可能會當場煙消雲散,即便能夠僥幸逃月兌覆亡的命運,也絕對會神智受損,從此變成無知無識的白痴。
「阿烈,我要全力吞噬融合那個靈神,下面的事就交給你了。」沒有再理會古靈,蕩決自顧自地對雷烈說道︰「想要怎麼處置她,你自己看著辦吧。」說著話,身體突然化作一道流光,向著已經被禁錮的靈神飛射而去,轉瞬間穿過了自己制造出來的力場,和那顆青光閃爍的巨樹融為一體。
「不!」驚駭欲絕的古靈尖叫著——她可以清晰地感覺到,那道她千辛萬苦修煉出來的靈神中的力量,就在這一剎那間,已經不見了將近十分之一,而無論她如何努力試圖驅動,靈神卻絲毫不見反應。那感覺,就好像明知道有人在用刀子割掉自己的血肉,而自己卻無法動彈,只能夠听之任之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