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中午一時貪吃,鑄成大錯,下午至今月復瀉如水,竟至一瀉千里,實在沒力氣了,今天先更三千字,繼續造瀑布去了。
隨著時間的流逝,天玄世界變得越來越大,也越來越穩固,那一片混沌氣團,如今已經全數變成了世界發展壯大的養分,這個時候的天玄世界,僅就規模而言,已經和雷烈所知相差無幾。天空,大地,海洋,河流,山峰,各種事物也早已演化完畢,大團大團的靈氣和先天靈氣混雜在一起,或者融入萬物以助其成長,或者游蕩在空間之中,卻唯獨沒有生命出現。
就在雷烈意識到這一點的同時,一陣奇異的波動突然在天玄世界內泛起,轉眼間便席卷了整個世界。隨著這波動,無處不在的天地法則,還有在其操控之下的靈氣開始不約而同地震蕩起來,這震蕩似乎隱含著某種韻律,時而激烈,時而柔和,時而緊湊,時而遲緩,仿佛整個天地都在彈奏著一曲奇妙的樂章,而當這樂章結束時,一股股生命的氣息已經遍布在世界各處——生靈,終于在天玄世界誕生了。
一種前所未有的感動在雷烈心底油然升起,這世界誕生的過程蘊含著無窮玄奧,只是簡單地觀看過一遍,已經讓他獲益無窮,然而所有的收獲加起來,都及不上這一刻,親身經歷了生命誕生所帶來的觸動。剎那間,一抹靈光突然從他的腦海中劃過。
「生靈,是這個宇宙最神奇的造物,花、鳥、人、獸,都是生靈,而孕育了這一切的世界何嘗不可以被看做是生靈,推而廣之,整個宇宙,又為何不能被當做一個更加巨大,更加神奇的生靈?」雷烈略帶激動地思索著,渾然不覺自身的氣息正在這思索中悄然發生著改變︰「什麼是生靈?這天空,這大地,這風,這水,這山,它們同樣是宇宙的造物,同樣是天地所孕育,同樣也要經歷生滅興衰,為何它們卻算不上生靈?」
「生靈生靈,不僅要有生,更要有靈。」思感如潮水奔涌,這一刻,雷烈甚至無法分清是自己主動思索,還是這一系列奇思妙想自己蹦入腦海︰「天地孕育,存于當下,謂之為生,能夠感受萬物和自身的存在與不同,擁有自身的意識,才可稱之為靈。天心雖然是生靈意識的集合體,卻絕不應該是世界最早的意識,而是生靈誕生之後,原初意識發展的更高階段,正如天心不是世界之主,而世界之主卻是天心的具現化和更高層次的體現一樣。」
這些想法並非沒人想到過,然而絕沒有人比雷烈的感受更加深刻——他的體內,此時就有一個蓬勃發展中的小世界,如果把天玄世界比作他自己,那麼生活在這個世界的生靈,就是他體內小世界中正在繁衍生息的生命體。
「感悟天地法則,說穿了就是和天地進行溝通,究其根本,實際就是和天心,和世界意識的溝通。」雷烈深吸一口氣,強行令自己月兌韁野馬般的思緒受到自身的約束,「我當初因為並非這個世界的土著,因此一直受到天心的排斥,無法接觸和感悟天地法則,直到除去諸多天外妖魔,這才得到天心認可,為日後進軍戰心境打下基礎。由此推之,對于宇宙法則的感悟,實際也是和宇宙意識溝通的過程,而這個過程……」
帝級以下需要依附于世界生存,所感悟的都只是所在世界的天地法則。這些天地法則雖然全都是由宇宙法則衍生而來,卻終究不是後者,兩者間的差別,就如同小溪之于大洋,一個能夠在小溪中暢游的人,到了大洋中十有八、九會被淹死,一千個帝級巔峰強者里面,至少有九百九十九個無法突破從天地法則到宇宙法則的界限。
破空境的大能者之所以強大,除了自身實力的強橫,更重要的卻是其對于宇宙法則的領悟與掌握,這種法則層次上的差別帶來的壓制作用,讓任何破空境以下的武者在面對大能者時都毫無還手之力。一百個王級強者如果豁出性命,絕對可以威脅到一個帝級強者,一千個拼命的帝級強者,照樣逃不月兌被一個破空境大能者屠殺的命運。破空境,就是神與人的分界線,雷烈如果沒有達到破空境就去面對擄走蕩決之人,唯一的下場就是形神俱滅。
一道道神識凝聚成束,向宇宙虛空的深處延伸著,似乎在探尋著什麼,又好像在傳遞著什麼信息,其中的一些在毫無阻力的虛空中暢通無阻地行進著,卻終究一無所獲,更多的卻是在前進過程中遇到了各種凶險,就此無聲無息地消失。然而無論自己發出的神識有何遭遇,雷烈卻始終保持著空靈透徹的心境,就那樣端坐在小空間內,除了在神識受到損失時予以補充,再沒有任何動作,只是任由著那觸手般的神識在宇宙中四處游蕩。
「每個世界都是宇宙造化所孕育,從誕生的那一天起,就被銘刻上了諸多的宇宙大道。」神識外探的同時,雷烈的靈感繼續涌現著︰「帝級強者,如果在自己的道路上走到盡頭,探察到掌握的天地法則的起源,就可以察知到這些大道的存在,而只要能夠突破天地法則的局限,領悟這些大道,便可踏上感知宇宙法則之路,一舉達到破空境。」
「我已經得到了天玄世界誕生過程的所有信息,只要假以時日,不難從中悟出大道,但這個過程可能只需要數年,也可能需要幾千甚至幾萬年,我等不起,所以,只能另闢蹊徑。」雷烈默默地想著,念頭重新轉到了之前的感悟上︰「宇宙意志絕對是存在的,一切大道法則,全都是在其掌控之下,既然如此……」
冥冥默默中,雷烈的思感如海潮涌動,本心卻如巍峨的高山般巋然不動,漸漸地,他的思緒開始漸漸平息,再沒有半點波動,整個人徹底晉入了物我兩忘,無人無我的境界,只有那一縷縷神識還在看似漫無目的地在宇宙虛空中不住延展著。隨著距離的增加,他已經失去了對這些神識的約束力,每一縷神識都發散成了無數更加細小的絲線,除了與本體之間那似有若無的一線聯系,再也無法為雷烈傳遞回任何信息。
時間一點點過去,神識與本體間的聯系越來越微弱,絕大多數已經永遠消失,但這一切絲毫不能撼動雷烈的心境,就連補充損耗的神識這樣發自本能的行動也已漸漸停止,此時的他,如同一塊無知無識,無思無欲的石頭,甚至就連散發出來的氣息也越來越弱,終至完全消失,整個小空間,被籠罩在一片難以言喻的寂靜氛圍之中。
但時間加速的功能還在,時光飛逝,倏忽之間,小空間內已經過去了數千年——對外界而言,就是整整幾十年。好像落地生根,徹底變作小空間陸地上的一塊石頭的雷烈突然睜開雙眼,一股難以用言語形容的氣息隨之從他身上散發出來。這氣息並不強大,卻透著一種超月兌,仿佛整個世界,再沒有誰能夠將之束縛住,更隱含著一種居高臨下的淡然,就好似九天之上的神詆,在從天空中俯瞰著腳下的萬物。
「原來如此。」雷烈輕笑著,喃喃自語道,下一刻,他的身體已經離開了天玄世界,來到了無邊無際的宇宙星空。「這就是天玄世界?」低頭看著腳下那形容雞蛋,被無數時空層保護在其中的巨大空間和若干相對較小的空間,雷烈的臉上再度顯現出一絲笑意,下一刻,一道閃電自虛空中顯現,悄無聲息地落向他的頭頂。
虛空雷劫,每一個武者晉升到破空境都必須經歷的考驗。帝級強者和破空境大能之間雖然只差一個境界,卻是天人之隔,神人之別,要月兌離世界的束縛,踏足到更加廣闊的宇宙,當然不可能輕易達成,十個有能力進階破空境的武者,至少有八個無法度過這最後的考驗,好一些的從此終生止步于帝級巔峰,運道差的,只能在雷劫之下形神俱滅。
「斬!」雷劫降下的同時,雷烈突然爆喝出聲,半徑萬里之內的虛空仿佛得到號令,隨之急劇地滾動,扭曲,無窮無盡的能量在一剎那間匯聚到一起,化作一道璀璨奪目,浩蕩如天河的刀光,迎向了那足以毀滅掉一個剛剛成型的小世界的閃電。下一刻,漫天光雨飛濺中,刀光和電光雙雙土崩瓦解。
「呼!」宇宙虛空中突然刮起一陣狂飆,肉眼可見的波動以刀光和閃電交接處為中心,以不可思議的高速向外擴展著,無數隱藏在時空層之下的空間在這波動下瞬間破碎,一道道黑色的空間裂縫在虛空顯現,能量的亂流隨即從里面噴出,而後又被波動裹挾著匯入其中,奔向更遠處。一群不知是那顆星辰崩裂形成的流星從波動的邊緣飛過,只是一剎那,最小也有小山般大小的近百顆流星便徹底化為了烏有。
雷烈的反擊似乎激怒了某個不知名的強大存在,半徑千萬里的虛空開始如海潮般激蕩起來,一波、波的能量以超乎想象的速度涌來,化作無可抗拒的巨大壓力,作用在了他的身上。然而這只是正餐開始前的開胃甜品,就在雷烈被能量狂潮壓制的同時,又是兩道銀色的閃電自虛空中劈落,仿佛捕食獵物的毒蛇,又好像憤怒的戰神從空中擲出的長矛。
「居然是重劫!」看到那兩道閃電降臨,雷烈先是一驚,隨後又恢復了坦然。重劫又如何,難道只因為面對的是重劫,就要坐以待斃不成?用刀的人,可以專注于技巧,可以側重于力量和速度,但說一千道一萬,真正的根本卻只有一樣,就是一往無前,有我無敵的勇氣,所以,人們才會有拼命單刀的說法。一個刀客,可以在對敵時不擇手段,可以面對強敵暫時避讓,卻絕不會在真正需要以命相搏時畏縮退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