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十四日,依然騷-熱氣悶的一天。
東泉市西源路,福瑞賓館門前,一輛藍黃色的士緩緩停下,謝雨瀟、西妤、西婷三人下了車。
進了福瑞賓館,謝雨瀟掏出貴賓卡,在賓館前台MM異彩飛揚的眼神中開了一個標間。謝雨瀟被那眼神看的難受,在拿回貴賓卡的時候壞壞的悄聲對前台MM解釋說,不是雙飛,MM你別誤會。
稍作休息,三人舒舒服服的洗了個澡就出去購物。謝雨瀟為玉女每人買了幾件衣服,又各配了一部手機。一經打扮,天生麗質的玉女就如貴妃出浴,嬌艷四射。謝雨瀟春心蕩漾,又帶玉女到發型設計室,為二人剪了個溫順精雅的公主發型。
看著二女活潑靈動的雙馬尾,平滑光澤的劉海,謝雨瀟一顆純潔的春心就有些飄飄然。他將雙手往牛仔褲兜里一插,人往西妤、西婷中間一夾,威武霸氣的走在大街上,那回頭率真是相當的高。
這是長青街,謝雨瀟熟悉的三條街道之一。遠遠的,他就看到了東泉市人民醫院的大。
「不知于筱娜他老爸怎麼樣了?那天和歐陽火車站一別後,也再沒打電話問問後來情況如何,有些太沒人性。感情、關系、人情這事太過微妙,有時還真不是靠物質甚至聖水就能維持的,我還是去歐陽那轉轉,搞清楚情況趕快給于筱娜去個電話才對。」想到這,謝雨瀟就掏了幾百塊錢遞給西妤、西婷說︰「我得去醫院看個朋友,你們自己逛逛,買些要用的東西就先回賓館。」
走在去醫院的路上,謝雨瀟按捺不住,給于筱娜打了個電話,想問問他父親的情況,順便問她晚上有時間沒,若有時間就叫上何文倩,大家一起吃個飯。豈料電話一通就被于筱娜奚落了一番。
于筱娜問謝雨瀟為什麼一直不給她打電話。謝雨瀟說你還不是照樣沒給我打。于筱娜說我就看不給你打電話你會不會給我打電話。謝雨瀟笑說︰「我也再看我不給你打電話你會不會給我打,何況這最後還不是我先打了嗎?」于筱娜生氣的說她的等待期限已經過了,現在已經生氣了。謝雨瀟就問怎麼才能不生氣。于筱娜說︰「等你不讓我生氣了就不生氣了。」
謝雨瀟一听這大小姐又胡攪蠻纏開了,便壞笑說︰「那大小姐,你先生氣,等你不生氣了我再找你。」說完,就洋洋得意的掛了電話。
默數三聲,于筱娜的電話就打了過來。謝雨瀟壓掉了電話,偷笑著自言自語的說︰「生氣,讓你生氣,飯也吃不到了。你這會肯定在大發你的千金小姐脾氣,大罵我謝雨瀟如何如何該死,是大混蛋,有什麼了不起的。哈哈,大混球都沒關系,我听不到,听不到!」
一路春風的謝雨瀟到了醫院,走進歐陽川文的辦公室時,才發現坐在辦公桌前的不是歐陽川文,而是一個戴著眼鏡的中年醫生。
「醫師,請問歐陽醫師去哪了?」
「歐陽川文嗎?他離職了。」
「離職?怎麼可能,為什麼?」
謝雨瀟差點被噎死,像歐陽川文這麼敬業善良的醫生怎麼會離職呢?他想不明白。
「不清楚,好像跟他賄賂血庫管理人員,給地下醫院倒賣血漿謀取暴利的事情有關。」
「什麼地下醫院?」
「地下醫院就是一些黑道醫院,黑道上的人被砍傷、槍傷之後不敢到正規醫院治療,怕公安部門盤查,就去那些地下醫院治療。」
「他現在去了哪里?」
「不知道,出了這種事情,沒有一家正規醫院會接受他的,可惜啊,一輩子毀了。」
……
「地下醫院,倒賣血漿,多麼可笑的一個謊言。歐陽,是我害了你。」謝雨瀟愧疚的撥通了歐陽川文的手機︰「你在哪里?」
「東順街162號,‘桌上無球’俱樂部,東哥的場子。」
「等我,我過去。」
謝雨瀟攔了個車直奔「桌上無球」俱樂部。到時,歐陽川文正一個人在 里啪啦的打球。謝雨瀟過去提起一個球桿,拿起殼粉打磨了幾下。
歐陽川文將一個6分球送入底袋,抬頭看著謝雨瀟,笑笑,直起身來朝不遠處的waiter招了下手。
「經理,有什麼吩咐?」waiter躬腰問歐陽川文。歐陽川文指了下球桌,Waiter立刻重擺了一局。
歐陽川文說︰「我們打幾局?」
謝雨瀟說︰「好,不過我不擅長snooker。」
「沒關系,只是玩玩。」
歐陽川文開桿,打了一桿側邊球,將白球拉回了底線,藏到了黃色2分球的後面。謝雨瀟左看看右看看說︰「貌似我沒球打了,你繼續打。」歐陽川文將謝雨瀟往旁邊推了推說︰「snooker的英文意思是障礙,打球就是要繞過障礙物,和我們的人生一樣,絕處逢生,另闢蹊徑。」
歐陽川文將球桿尾部豎起,「啪」一記漂亮的扎桿,白球飛速旋轉,繞過了黃色2分球向底部滾去。豈料,準心偏了點,撞上了粉紅色的6分球,扣6分。謝雨瀟道︰「有時還是循規蹈矩的好,我就是那2分球,你人生的障礙物。你不是絕處逢生,而是追悔莫及。」
謝雨瀟左看看右看看,穩穩的收了個紅球,又吃個黑色7分,回頭又吃一個紅球,再打7分時,黑球在洞口打了個轉出來了。輪到歐陽川文打,歐陽川文左右開弓,連收了四十多分。謝雨瀟翹著大拇指說厲害。
這一局謝雨瀟輸了,輸了六十八分。歐陽川文問服不服,謝雨瀟說服了。兩人就在一邊坐下喝著飲料看別人打。
「給東哥當經理了?」
「嗯。」
「不當醫生了?」
「嗯,還是當經理自在,韓東說的沒錯,過的很瀟灑。」
「什麼時候離職的?」
「剛兩天。」
「為什麼沒告訴我?」
「換個工作而已有什麼好說的,而且我怕你騷擾我,天天找我打桌球,我這經理沒法當。」
歐陽川文言語還是那麼輕松,謝雨瀟听著卻不是滋味,憋了半天才說出了最說不出口的三個字︰「對不起!」歐陽川文說︰「你都知道了?」謝雨瀟說︰「什麼地下醫院,倒賣血漿,純粹胡扯,虧你想的出。」
歐陽川文開懷大笑道︰「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我為什麼就不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