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雨瀟心一狠,裝著躲閃,然後猛一轉身,迎上了霜兒飛來的一腳。
「砰」
結結實實的一腳直接踹在了謝雨瀟的胸口上,踹的謝雨瀟是四仰八叉,直接向後倒栽了兩個跟頭。
這一腳直踹的謝雨瀟是氣血上涌,胸口疼痛難當,他心道︰「霜兒這一腳夠狠,我若不裝的受傷嚴重點,沒準再給我來一腳。」意念一動,在落地的那一剎那,他借勢又向後滾去。
「啊~」霜兒花容失色,尖叫一聲。
謝雨瀟心里一樂︰「看來還是苦肉計管用,知道心疼我了。」這一樂,他滾的更起勁了。
「小心~」霜兒尖叫著,朝謝雨瀟沖去。
謝雨瀟一驚,心道︰「小心什麼?」正詫異著,身下突然一空,直直的往下落去。
「啊~」
謝雨瀟在尖叫,听著耳旁呼呼的風聲,看著急速上移的懸崖峭壁,他才知道自己玩大了。
死,會是什麼樣子?難道就這樣死了?謝雨瀟閉上了眼楮,腦子里冒出一堆堆的人來,父親、未曾謀面的親母、死去的後面,姐姐,謝老、玉女、二虎、韓琳、妖月、霜兒、于筱娜、歐陽川文,一個個的面孔多麼清晰……
「雨瀟哥,雨瀟哥~」
頭頂隱隱傳來陣陣的呼喚來。
謝雨瀟听著似乎是西婷的聲音,但當聲音再清晰點他才分辨出是霜兒的聲音。他抬頭望去,只見一個黑點越來越近,轉眼間就化成了白裙飄飄,猶若仙女下凡的霜兒。
「竟把飛行符的事忘了。嘿嘿,這次生死之變應該可以化去霜兒心中的仇恨了。」謝雨瀟陰謀得逞,心里喜滋滋的等著霜兒來救。
一只溫柔的臂膀攬住了謝雨瀟的腰,在空中轉了幾圈後,兩人一起往下落去。
「對不起。」霜兒潔玉般得臉頰滑下了兩行淚。
「你不該救我,我是婬賊,死在你手里我是自作自受。」
「不是的,你不是婬賊,我只是恨你一直對我都是種無所謂,不負責任的樣子。」
「你是仙女,我是凡人,我怕我這個擁有幾個女人的凡人付不起你這個仙女的責任,我只有逃避。」
「你的逃避傷了我的心。」
「你愛我嗎?」
霜兒支吾了半天,模模糊糊的說出了一個「愛」字。
「為什麼?」
「因為你是我想殺的人。」霜兒說完,又補充道︰「是我想殺的一個好男人。」
謝雨瀟笑了,說道︰「像我這樣的有幾個老婆的男人會是一個好男人?」
「我也覺得你不是個好男人,可我又不能不相信妖月、西妤、西婷三位姐姐的眼光,她們是那麼好,那麼漂亮,那麼聰明,她們能看上的男人怎麼會是一個壞男人呢。」
謝雨瀟有些暈,問道︰「你真的決定做我老婆了?」霜兒道︰「做不了你老婆,就只有我死,或者你死。」謝雨瀟忙道︰「我們還是誰都別死的好,以後你就是我的老婆了。」
霜兒淒婉道︰「可惜我們這對夫妻今天就要喪命于這里了。」
謝雨瀟一驚,道︰「你說什麼?為什麼要喪命這里?」霜兒道︰「飛行符只能一個人用,根本承受不住兩個人的重量。」
謝雨瀟一直在緊緊的抱著霜兒,痴痴的看著,嗅著霜兒脖間的淡淡清香,只道自己已經獲救,哪里還管什麼下降速度等等。這會听霜兒一說,一看四周及腳底已隱隱可見的谷底,才出了頭冷汗,忙對霜兒說︰「那你快給我一個飛行符啊。」霜兒道︰「可我今天只帶了一個。」
謝雨瀟沉默了一下,雙手猛地松開了霜兒,直直往下墜去。
「雨瀟哥,你干什麼?」
在干什麼謝雨瀟自己當然知道。他已經玷污了霜兒的清白,就再不能讓霜兒為他喪命,為他的苦肉計做陪葬品了。
霜兒念動口訣,速度加快,一把又將謝雨瀟攬在了懷里說︰「霜兒除了一個瘋顛顛的爺爺,就再了無牽掛,而你,還有很多很多的人掛念你,有妖月姐姐,西妤、西婷姐姐,你死了她們怎麼辦?」說著,霜兒突然撕下了自己身上的飛行符,貼在了謝雨瀟的胸前,猛地推開了謝雨瀟說︰「你不能死,她們都離不開你。」
謝雨瀟听著這話,一看自己的胸前,罵聲笨丫頭,忙又念動口訣,加速下落抱住了霜兒說︰「笨丫頭,你不能這樣,要死我們一起死。」
情感涌動之下,謝雨瀟竟一把扯掉了身上的飛行符,扔了出去。
「雨瀟哥~」
霜兒看著疾飛而去的飛行符,一把緊緊的抱住了謝雨瀟。在這一刻,她被這個男人真正的折服了。這種折服,已與貞潔無關,與她的第一次無關,是為這個男人在生死面前對她表現出的大義凜然,不畏生死的愛。
谷底越來越近,照這樣的下墜速度,不消三分鐘,這對鴛鴦便將摔的尸骨無存了。謝雨瀟靜靜的閉上了眼楮,想著自己的一生,想著未了的心願,想著親人,想著玉女、妖月的以後,想著讓他心痛的韓琳,想著腿折的于筱娜……
霜兒沒有想到死,沒有放棄生命,在她被謝雨瀟感動的那一刻她就再也不想死,她觀察著四周,尋找著渺茫的求生希望……
「雨瀟哥,我們有救了,你抱緊我!」當霜兒看到崖壁上數棵粗壯的迎客松時,霜兒興奮的叫了。
謝雨瀟雙眼一睜,只見霜兒右手長袖一甩,唰,一道白綾竟筆直的霜兒袖口飛出,纏上了一棵松樹的枝干。身形一緊,霜兒一收,兩人已借著下墜之勢一蕩,繞著松樹枝干轉了一圈。
在落下來的時候,霜兒將手中白綾一收,又射向了另外一棵松樹枝干,又借勢蕩得一圈,二人的下墜之勢已明顯減弱。如此借力于七八棵松樹後,兩人噗通一聲落在了地上的草叢里,滾了出去。
「真是驚心動魄啊。」謝雨瀟躺在草叢里,看著頭頂白雲浮蕩,高不見頂的岩壁,驚魂未定的說道。
「即使霜兒死,霜兒也不會讓雨瀟哥死。」霜兒躺在謝雨瀟的臂膀里,輕輕的說著。
說這話的時候,霜兒的一顆心一直在砰砰的跳。她太純了,純的活到十八歲連山都沒下過幾次,連都市是什麼樣子都不知道,就連上次在黑玄觀,謝雨瀟給她的妖月的內衣她都羞的不敢穿,她從來沒有見過那樣的內衣。
她沒有對一個男人動過心,沒和一個男人拉過手,沒說過一句想誰,念誰,所以她是冰冷的,冰冷如霜。或許她也懷春,但這也定被她的冰冷掩飾了。她的生命中注定只會有一個男人,一個奪走她第一次的男人。
謝雨瀟側頭看著霜兒冰清的臉龐,直到看的霜兒的臉龐由白變紅,有冰冷看到害羞,才說︰「現在感覺你也不那麼冰冷了。」霜兒避過謝雨瀟的眼神,不說話。謝雨瀟看的心動,伸出手去使壞。霜兒察覺,右滾幾圈,站起來羞紅著臉說︰「不許使壞。」
謝雨瀟本想一撲而上,但一想霜兒乃仙女下凡,這般猥瑣可要不得,便起身說︰「好,雨瀟哥不是壞。」
霜兒四處打探了一會,忽然欣奇的說道︰「雨瀟哥,這里好多珍貴的藥草啊,我以前竟然沒發現這個地方,快,我們快采藥。」她說著,指著地上的各種藥草給謝雨瀟解釋了一番,便蹦蹦跳跳的開始采藥了。
謝雨瀟看著蹦蹦跳跳而去的霜兒,覺得霜兒就如一只美麗的白蝴蝶,翩翩飛舞在綠油油的草地上。
「雨瀟哥,你快來啊~」霜兒朝謝雨瀟揮著手。
「霜兒,你就像一只美麗的白蝴蝶~」
「什麼~」
「你就像一只美麗的白蝴蝶~」
「咯咯,那你就來追我這只美麗的白蝴蝶~」
霜兒開心的笑了。她人生第一次笑的這麼開心,笑的謝雨瀟的心都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