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東在屋內轉了兩圈,將煙頭揉滅在了煙灰缸里,坐在了謝雨瀟身邊說︰「瀟兄弟,大哥我是個直腸子,心里藏不住話,有些話就直說了。」
「大哥直說就是。」謝雨瀟看著韓東。
「瀟兄弟、歐陽兄弟對我韓東有救命之恩,所以我一直是把你們當親兄弟看,從沒半點隱瞞。我知道,你們也是把我當兄弟,不然不會在危難關頭不惜與月牙幫為敵而出手幫我。大哥很感動,可大哥我這心里堵得慌。你們一直有事瞞著大哥,這是對大哥的不信任,這是瞧不起大哥,這讓大哥這心里不痛快。」
「大哥覺得兄弟有什麼事瞞著你?」謝雨瀟試問。
韓東騰的站了起來說︰「這不明擺著嗎?以你們的身手怎麼可能只是個學生和醫生,還有那四個妹子,她們功夫超群,讓人難以想象,對你惟命是從,體貼有加,她們怎麼可能只是你的妹子,你的老婆。以前大哥沒注意,沒想這些東西,但今天,大哥都看出來了。」
「看出來什麼?」
「你的霸氣,你的狠勁,你的氣度和魄力。這些還不夠嗎?這些是一個學生、一個常人能擁有嗎?你不只是一個學生,你還是一個老大!」
韓東很激動,非常的激動。他相信自己沒有看錯,也不會看錯。他必須搞清楚這些,搞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他應該能想到,的確應該想到,如果到現在他還看不出來,他在黑道也混不了這麼多年。
是該給韓東講清楚的時候了,對韓東這樣的熱血直腸子漢子必須說清楚,否則,吃不準這漢子又干出什麼事來,給自己再來幾刀子也說不準。
歐陽川文準備說話了。從靈陽山回來的時候,他就想好了該怎麼給韓東說。說好說,就是開口難,現在是韓東說到了這話茬上,他就好接著說下去了。
「東哥,其實……」
歐陽川文剛張口,謝雨瀟朝他抬了下手,他就閉口不說了。
謝雨瀟站起來,掏出了兩根煙,給韓東點了一根,又給自己點了一根,說道︰「東哥,兄弟我瞞著你,是因為兄弟難以啟齒,真的是難以啟齒,覺得對不住大哥。」
「什麼對得住對不住,大哥只是想知道個真像。說白了,大哥這條命都是兄弟你的,談什麼對不住?」韓東拉著謝雨瀟坐下。
「東哥,那我就說了。」謝雨瀟吸了口煙。
這事他本來是打算讓歐陽川文說的,但現在,他覺得還是自己來說,對韓東這樣的兄弟,繞來繞去反而不好。
「,兄弟,那個道上的?」
「現在還非道上的,但自從和月牙幫結下梁子後,兄弟我就不得不上道了。大哥說的沒錯,兄弟我確實有個幫派,血靈派,而兄弟我就是‘血靈派’的第二代靈主。」
「血靈派?大哥在道上這麼多年怎麼從沒听過?」
「血靈派,五百年的歷史了,一直延續至今,不然玉女她們也不會有這麼好的功夫。」
「霸氣,大哥就知道兄弟來頭不小。」韓東很興奮,欽佩而為兄弟感到自豪。
「大哥,我難以啟齒的正是這事。」
「糊涂,這事有什麼好難以啟齒的?」韓東有些不明所以。
謝雨瀟遲疑了一下,直截了當的說道︰「因為血靈派傳承五百年之久,兄弟我無法解散了血靈派跟著東哥打天下,所以兄弟我希望大哥能加入血靈派,我們兄弟一起打天下。」
會議室太安靜了,安靜的可以听到對方的呼吸聲。謝雨瀟、歐陽川文都在看著韓東,揣摩著韓東的心理。
「哈哈哈哈~」
沉默的韓東忽然發出一陣爽朗的大笑聲。
笑聲讓謝雨瀟及歐陽川文模不著頭腦。韓東為何大笑,大笑是什麼意思,是覺得謝雨瀟說的太可笑?還是……
「瀟兄弟,你太多慮了。不要說是紫荊門現在已對外宣布解散,就是一個月前,紫荊門還在如日中天,只要有瀟兄弟這句話,大哥我也跟你干了。瀟兄弟有膽有識,深不可測,跟著瀟兄弟,何愁大業不成?哈哈。」
這一席話讓謝雨瀟太感動了,他緊緊的抓住了韓東的手說︰「大哥,我們是一起打天下,千萬別說跟著小弟我干,黑道小弟可是一竅不通,以後還得全仗東哥。」
「承蒙兄弟看得起,大哥義不容辭。」
「東哥,你讓小弟我倍感慚愧。」
「別,千萬別,我們能兄弟同心,共打天下,這是值得慶賀的大事。」
「太感動了,太好了。」
被冷落一邊歐陽川文叫著竄了過來,伸出手抓住了韓東和謝雨瀟的手。
三個男人六只手,緊緊的握在了一起。
良久,韓東松開了手,說︰「一會,等黑子、六子回來後,我先跟他倆通個氣,明天晚上我們一起跟兄弟們正式宣布這事。」
謝雨瀟道︰「東哥,這事難為你了。」韓東道︰「兄弟昨天露的幾手已足夠他們折服了,放心。」謝雨瀟點點頭對歐陽川文說道︰「這幾天你趕快把幫派幫規及職位等定出來,改天我們三兄弟踫個頭商榷定後,就選個好日子來個開幫盛典,好好慶祝下。」
「好,這事這兩天我抓緊時間辦。」
「東哥,明天白天我得和歐陽川文去見趟于筱娜和何文倩,這邊的事就全交給你了。」謝雨瀟對韓東說。
「我安排司機送你們。」
「不用,安排個車就可以。」
謝雨瀟、歐陽川文先去休息了。韓東還吸著煙,坐在會議室里等著黑子、六子及一干兄弟回來。
他的眉頭皺的很緊。老大淪為小弟,他不是沒有想法,他也有些不甘心,也覺得有些在手下面前擱不下這面子。但這些,很快的就被他拋之腦後了,他相信自己的選擇,相信自己的兄弟,相信跟著謝雨瀟會有更為廣闊的天地……
9月22日,星期六,清晨。
歐陽川文開著韓東的車行駛在開往市區的公路上。他的心情很好,一路都在吹著口哨。
「真想沒想到你昨晚會直截了當的對東哥說出來。」歐陽川文停止了吹口哨,對謝雨瀟說。
「東哥是個直爽人,繞來繞去反而不好。」
「唉,東哥就是東哥,我們這些俗人是沒發比的。佔了東哥的倉庫,搶了東哥的老大,我們愧對東哥啊。」
「是,但那又有什麼辦法,我們都是兄弟,要麼東哥做老大,要麼我做老大,總不能他干他的,我干我的,那樣就不是兄弟了。」
「是啊,如果分開干,東哥在強大的月牙幫面前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所以,這是最好的結果。東哥的大義確實是我們這些人無法比的。不過,我會讓東哥相信他的選擇沒錯,讓他比以前更像個老大。」
「希望如此,希望我和東哥都沒看錯你。別讓我們到最後才發現自己舍命相隨的是一個只會裝B的禽獸。」
「去你大爺的。」謝雨瀟一腳踹向歐陽川文。
「別踢,別踢,開車呢。」歐陽川文夸張的轉起了方向盤。
車開進了市區,停在了路邊,兩人下車去交了個電話費又回到了車上。
「你先打還是我先打?」歐陽川文拿著手機問謝雨瀟。
「你先打。」
「憑啥你不先打?」
「于筱娜比何文倩厲害啊,當然你先打。」
「你說她們這會在一起不,要在一起,你不先打豈不死的更慘?」
「也是。那我先打。」謝雨瀟拿著手機給于筱娜撥電話。
「唉,禽獸拋開了如花似玉的四個老婆又要花言巧語的禍害純情的于筱娜了,悲哀啊,不僅是女人的悲哀,也是男人的悲哀。」
「你大爺的,別說了,要通了。」謝雨瀟听著手機那邊嘟嘟響,趕緊踹了歐陽川文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