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雨瀟出了鬼門關,並沒有急著返回陽界,而是沿著洶涌腥臭的奈河緩緩行走,他一邊走一邊想著兩個女人,一個是夕寒,一個是方才在冥界看到的那個白衣女鬼。
「不知道夕寒會不會有事,可千萬不要閃失,唉,早知我就不將疾風八鬼喚回來了。」
謝雨瀟有些後悔,喃喃嘆息著繼續前行。
沿奈河一路往下游尋去。沒走多遠,就見前方有片小樹林,數棵樹橫臥在地,殘枝敗葉滿地都是。
「這里似才發生過一場打斗,不知是什麼人曾在這里打斗?」他這會無所事事,索性進了小樹林。小樹林中空空蕩蕩,連個鬼影子也看不到,隨興干吼幾聲,驚起了幾只烏鴉,烏鴉「呱,呱」的驚鳴幾聲,拍翅而飛。昏暗之下,四周除了淒涼陰森還是淒涼陰森。
「該死,任小冉那丫頭再搞什麼鬼,我的肉身,不行,我得趕緊回去。」
謝雨瀟正欲在林中轉悠一番,忽覺肉身傳來一陣劇痛。他雖魂靈出竅,但魂靈與肉身存在感應,一旦肉身有什麼危險,他就能直接感應。肉身太重要了,若肉身收到傷害或被毀,他就只能永遠做一只孤魂野鬼了。
意念急轉,謝雨瀟的魂靈迅速的返回了陽界。
太陽已高升,快晌午了。
東泉市,恬夢花園,謝雨瀟轉眼間就竄入了自己的臥室。
「你給我起來,快點起來,再不起來看我不掐死你。」
謝雨瀟飛在房中,就見任小冉正一把把的掐著他的胳膊大腿,全身已是青一塊紫一塊。
「裝什麼狗熊,快起來跟我去領結婚證。你到底起不起來,再不起來別怪我動用凶器了。」任小冉說著,又狠狠的將謝雨瀟的耳朵揪了一把。
「這丫頭竟然敢這麼對我,好,我就讓你嘗嘗我的厲害。」謝雨瀟嘿嘿一笑,魂靈竄入**,雙臂一張,就將任小冉緊緊的抱在懷里,而後一個翻身,順勢騎在了任小冉的身上。
任小冉措不及防,被謝雨瀟騎在身下,當即就面紅耳赤,呵斥道︰「任雲,狗奴才,快給本公主下來。」謝雨瀟嬉笑道︰「誰讓你趁我睡覺的時候欺負我。」任小冉掙扎道︰「我是叫你起床,都十二點多了還不起,我肚子餓了。再說,欺負你又怎麼了,你是我的奴才。」謝雨瀟無視任小冉的呵斥,說道︰「兔子急了都咬人,更何況是一個奴才,有你這麼對待奴才的麼?」
「你還想不想和我結婚?都說好了今天去領結婚證,你卻睡著不起,你什麼意思你?」
「想,當然想。」
謝雨瀟說著,忽然俯身在措不及防任小冉的嘴巴上響亮的親了一口。任小冉躲閃不及,被親個正著,當即雙頰緋紅,嗔道︰「你討厭你,還沒結婚就要討我的便宜。」謝雨瀟笑道︰「早討晚討,遲早要討,不如我們成了夫妻之事再去領證也不遲。」
謝雨瀟嘴上雖這麼說,身子卻已從任小冉的身上翻了下來。
「想的美你。」謝雨瀟雖已離開了任小冉的身子,任小冉卻依然是說了這麼一句。
當天下午,兩人真的去民政局領了結婚證。走出民政局的大門時,任小冉轉身抱住了謝雨瀟說︰「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我不背叛你,你也不能背叛我,無論發生什麼事,我不管你曾經是誰,但以後你就是任雲。以後你的記憶恢復也好,不恢復也好,我都是你的妻子,我們永不分離。」
「如果我的記憶恢復了,而我以前又有妻子怎麼辦?」謝雨瀟感動的同時又試探性的問道。
「我不管。你就是任雲,我是任雲的妻子。」
「你不是說我是穿越而來的趙雲麼?我的妻子不在這個年代你不用擔心。」
「討厭你,你還說。」任小冉輕砸了謝雨瀟兩拳,「不過,我還是你的冉冉公主,你還是我的奴才,好麼?」
「好,我的冉冉公主,走,奴才我被公主回家。」謝雨瀟探手一攬,就將任小冉甩到了自己的背上。對謝雨瀟而言,任小冉的重量就跟一根雞毛沒什麼區別。
「冉冉,我有一個請求,你能答應麼?」謝雨瀟背著任小冉一邊走一邊說道。
「什麼請求?」任小冉就臉龐貼在謝雨瀟的背上,輕輕的說。
「你以後執行任務的時候都把我帶上好嗎?」
「為什麼?」
「‘血魔’及月牙幫太過危險了,我擔心你。」對于‘血魔’及月牙幫謝雨瀟只能點到為止。
說起「血魔」,謝雨瀟的心頭就有些痛。現在他的記憶全部恢復,上次和任小冉一起行動追捕「血魔」時,「血魔」他已經見過,「血魔」的身份他已經是一清二楚。「血魔」不是別人,正是歐陽川文的弟弟歐陽子玉,歐陽子玉為什麼會成為「血魔」,謝雨瀟已猜出了個**不離十。兩年前,他的《血靈秘笈》無端風化,而歐陽子玉又不辭而別,從此無半點消息,定是歐陽子玉使用掉包計,換走了他的《血靈秘笈》,修得了「血魔功」,導致魔性大發,吸血成性。這還可以理解,只是歐陽子玉為什麼會和月牙幫糾纏到一起,他就有點想不明白了。
歐陽子玉是歐陽川文的親弟弟,一個正派的修真之人,卻因為他的《血靈秘笈》而墮入魔道,吸血成性,從此人不像人,鬼不像鬼,遭受心靈的煎熬。這有他的責任,若不是《血靈秘笈》,歐陽子玉或許依舊在靈陽山潛心修真。雖說歐陽子玉與妖月有一段情感瓜葛,曾欺騙了妖月的感情,但感情的事情誰也說不好,背叛、欺騙、利用,又有誰說得清是非呢。
歐陽子玉的處境讓謝雨瀟很頭疼。先不說謝雨瀟出手對付他,就歐陽子玉自己這麼走下去,遲早都會走上絕境。這事該不該對歐陽川文講,若講了,歐陽川文回是怎樣的反應,能接受這個事實嗎?可若不講,又該怎麼辦?難道任由歐陽子玉雙手沾滿血腥,在東泉市為所欲為嗎?
對于「血魔功」的凌厲、霸道、恐怖之處,謝雨瀟是太清楚了。當年,血靈子一招「血色浮屠」,直接在血魔峰之上滅了六大門派,這樣的威力可想而知,如若歐陽子玉繼續修煉下去,那後果可是不堪設想,必然會給東泉市帶來一場血雨腥風。有什麼辦法可以挽救歐陽子玉呢?
街頭,謝雨瀟背著任小冉緩緩行走,遭來無數羨慕而嫉妒的眼神,謝雨瀟全部無視,任小冉心里卻是美滋滋的。越有人羨慕、嫉妒,她的心里就越開心。
「任雲,你說我們這婚禮咋辦?」任小冉說道。
「呃,我想想。」謝雨瀟沒想到任小冉還要辦婚禮,若辦婚禮,他就不得不面對任小冉的父母了。雖說他知道這是早晚的事,但畢竟來的有點太快了。
「我看要不這樣,我們請些朋友一起吃吃飯,鬧一鬧得了。」任小冉考慮了一下謝雨瀟的處境,說道。
「不行,結婚是人生大事,當然要隆重的舉行。」謝雨瀟反對道。
「你說的輕巧,隆重的舉行,怎麼隆重的舉行?要錢啊,我身上雖說有點錢,卻也不夠我們買房辦婚禮的。除非,除非通過我父母那一關,雖說這不是個事,但也需要些時間。何況這婚事是我自己選擇的,所以我不想要他們的錢,你明白?」
謝雨瀟抓著任小冉的兩條大腿往背上抖了抖說︰「愁什麼愁,這事不用你操心,一切的費用我全包了。改天我們將朋友先聚一起吃個飯,然後著手辦婚禮,同時去見見你父母。」
「你全包了?你用什麼包?你一個一無所有的清潔工說出這樣的話,我說你腦子是不是又出問題了?」任小冉伸著指頭在謝雨瀟腦袋上戳了一下說︰「還見我父母呢,我父母問你是干什麼的,你怎麼說?問你一個月掙多錢你又怎麼說?又問你父母呢,你又如何說。見我父母,你知道我父母是干什麼的不?」
「干什麼的?不管他們是干什麼的,我都是他們的女婿不是?這已經是鐵定的事實了。我的身世你不是都在我的檔案里寫好了嗎?我照著說就可以了。」
「我跟你說正經呢,你別胡扯八道了好不?」任小冉有點不快了。
「我也跟你說正經呢。一個清潔工怎麼了,清潔工就不能結婚了?放心,只要你父母認了我這個女婿,他們以後絕對不會後悔。」
「以後是以後,以後的事情誰也說不準,當下才是最關鍵的。」
「那就只能說明你父母沒眼光了。」
「你說什麼?敢說我父母沒眼光?」任小冉啪的在謝雨瀟的腦袋上拍了一下。
「行了,行了,不跟你胡扯了。那個,前陣子我們經理西婷給了我一顆聖靈丹,只要我找個好買家將這顆聖靈丹高價賣了,那不是什麼錢都有了?」謝雨瀟開始撒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