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嫂的早餐做的相當精細，豆漿是手搖石磨現磨的，還做了不同口味的各色小籠包，餐桌上很靜，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我用好了，大家慢用。」
「怎麼就吃這點？」
見楚蕎起身要走，靳湛抬眼看著她一臉淡淡的表情。
「蕎蕎早上有課，早餐不宜吃的過飽。」傅淮寧替她說。
「嗯，那……開車穩點，路上注意安全。」靳湛咂吧著嘴，又是一番叮囑，之後也不再說什麼，他喝著豆漿。
「哎。」傅淮寧笑著向大家點了點頭，走向門口。
樂樂揮著小手，女乃聲女乃氣喊道︰「姨媽，姨丈再見。」
「樂樂再見。」傅淮寧笑著招手，他在耳邊比劃了一個「六」的手勢，樂樂明白，歡喜的直點頭，那是她和姨丈的小秘密。
東屋，楚蕎整理著公事包，桌上還放著一摞舊式筆記本，看樣子是要一起帶走，傅淮寧隨手翻了翻，似乎像是爸爸的書稿，他用牛皮紙將書稿整齊的包好抱著。
兩人誰也沒有說話，很有默契的一前一後出去。
已經出了垂花門，吳嫂打身後追了過來，將盛滿泡椒鳳爪的樂扣遞給了她︰「蕎蕎，帶上這個，空了，微波爐里熱熱就能吃。」
「謝謝吳嫂。」楚蕎笑了笑接過。
傅淮寧笑著向吳嫂點了點頭。
車子駛出珠璣巷，楚蕎抱臂看著窗外，臉色異常平靜，他幾次想找她說話，卻是無從說起，就听到她先說話了。
「我可能得忙陣子。」
傅淮寧沒有說話，等著她的下文。
「你也不用每天接送我上下班，學校里人多口雜，也不方便。」
傅淮寧沒有正面回答，習慣性撓了撓頭，自嘲一笑︰「我這免費司機算不算被雇主給解雇了？」
楚蕎仿佛沒听見他的話，她的目光至始至終看向窗外。
B大門口，楚蕎下車，她背著公事包，懷里抱著一摞書稿，深吸口氣關上車門轉身離開，身後，車窗落了下來。
「蕎蕎。」
楚蕎停下，背對著他，她問︰「還有事？」
「……沒事，進去吧。」
剛走兩步，身後，車門開了，傅淮寧從身後追了過來，「你忘了這個。」
轉身，他手中捧著的是吳嫂剛特意拿給她的樂扣，咬了咬唇，猶豫著伸手接過，她說︰「謝謝。」
他愣愣看著她。
「我……進去了。」說完這句話，楚蕎一刻都不想多做停留。
「蕎蕎。」
楚蕎吸氣。
「我和楚蕙沒什麼的。」
他知道昨夜西屋的爭吵她全听見了，而她也知道他壓根就沒醉。
知道她鑽了牛角尖，他只是想她能明白，他以前當楚蕙是校友，是學妹，現在當她是他的小姨子，他們之間根本就不是她所想的那樣子。
「我有說什麼嗎？」
她雖然嘴上沒說，可是臉上卻是充滿了疑問，從早上起床到現在，她幾乎都沒正眼看過他。
「……事情……不是你所想那樣，在國外那幾年，我一直都當她是妹妹般照顧她，而且，楚蕙也根本就不是我所喜歡的類型。」到底他要怎麼說她才能明白？
「你的事，我沒興趣，也不想知道。」楚蕎心中煩亂，只想盡快離開。
車子鳴笛聲響，楚蕎看了眼被銀色瑪莎擋住的車道，她艱澀笑了笑︰「回去吧，路上開車小心。」
「蕎蕎……」
看著她挺直了背脊離開，他緊蹙了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