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恪的心肝寶貝就養在陵王府里,何不綁出來,送到前線去,包管那慕容恪乖乖束手就擒,任人宰割。[
慕容楚聞言,雙拳一緊,又強迫著自己松開。幸好他低頭垂目,手也掩在袖子中,沒讓太後看到他的神色,只聲音平緩地道,「慕容恪一向意氣用事,此番一路南逃,根本來不及掌握住全局,而他的手下斷會把咱們傳出的消息阻隔,以免他回頭。那樣,殺一個女人有什麼用處?」
「這種禍水殺了干淨。」吳氏道,「要不就干脆丟到北魏去,北魏人那麼恨反賊慕容恪,借他們的手殺了那個女人。到時候北魏和反賊打起來,大燕就可坐收漁利。」
「太後,恕臣直言。」慕容楚厭惡吳氏的狠毒,忍不住提高了聲音道,「既然知道慕容恪珍視那個女人,我們就當好好保護她才是。那樣,既能把她當人質,牽制慕容恪,又能留有一絲善意,將來事情好有轉圜。戰爭,永遠是最後的手段。若不然,才正中北魏與大周的下懷。」
眾大臣紛紛點頭,互相交換著眼色。
當北魏人是傻子嗎?若北魏君主只有這個程度的智慧,也不會屹立多年不倒了。丟了慕容恪的心上人到那邊,只是把僅有的籌碼拱手送人。反賊是慕容恪,那是多麼強大的武力,就算現在被追得如喪家之犬,掌握的軍隊也太少,但誰又知道以後呢?
能不打,還是不要打。要打,也不要逼得太急。若是割地可以解決,其實也是可以的。
「北魏和大周?哼,借口。」吳氏冷哼了聲,面子有點掛不住。
「太後,您要知道。不管是誰傷害那個女人,只能讓慕容恪更恨我們而已。他是天下第一強手,打仗是什麼樣,不用臣多說。真的,要和他硬踫硬嗎?」
「說到底,你就是不肯把那個女人交出來罷了。」吳氏見慕容楚的意思是說她不懂軍政大事,不禁惱火,拂袖道,「你先是不讓追反賊,現在金風玉露貼叮當步搖整理又不交出那個女人,是何居心?難不成你是為了一己之私?還是你對那個女人也心存……」
「母後!」慕容長天听了半天,終于忍不住打斷吳氏。
三皇叔對他如何,對大燕如何,長了眼楮就看得到。大燕風雨飄搖,如果不是三皇叔硬撐著,此時早就呈了亂相。這時候說出懷疑的話,簡直是誅心之舉。再者,他也絕不會對小玉動那樣的歪腦筋,就算三皇叔所做的人質之說,他和三皇叔也彼此心照不宣,只是個保住小玉生命的借口而已。
「皇上切不可一時心仁,毀我大燕的基業!」吳氏站了起來。
「立國之本,在于仁德。」慕容長天道,「以一個女人脅迫反賊,讓我慕容氏有何顏面站在大燕百姓面前。而天下之歸,自有正道,母後不要太擔心了。」
他這話說得客氣,卻有斥責之意。吳氏心頭大怒,但又明白,自己的兒子不再是那個言听計從的忠厚孩子了,而是一國之君,就連她也違背不得,于是也只好壓下心中火,起身離開。
吳氏一走,在場的人無不松了一口氣。
先皇後這樣,新太後又是這樣,大燕的後宮為什麼總不能安生呢?所有人都這麼想。若有政治智慧便罷了,偏偏一味瞎攪和,只希望新君別太隨和,不然大燕後面還有難呢。
而吳氏回到自己的寢宮後,才肆意大發雷霆,摔了屋里的不少東西不說,又借個由頭把一個宮女和一個太監差點打死。
她心里憋屈的慌,嫁給了太子,卻沒當上一天皇後,太子死後又小心翼翼侍候先皇和先皇後,生怕一不小心,奪了自己兒子的大位。偏偏,長天很不熱衷龍位的事,凡事不管,倒讓她操碎了心,做盡了惡人。現在好不容易,頭上的兩座大山全翻了,她成了全大燕最有權勢的女人,卻還要受慕容楚的氣,連石中玉一個最低賤的東西也不能隨意處置!
「太後娘娘息怒,小心傷了鳳體。」太後寢宮中的所有人都不敢出一口大氣兒,唯有吳氏身邊最近的人,當年她的陪嫁丫頭,現在人稱張嬤嬤的敢上前。
就像每個皇後身邊都有個容嬤嬤一樣,這個張嬤嬤也是太後的絕對心月復和一等打手。當然了,她並沒有武功,可是心思狠毒,偏又愚蠢。有這樣的低智商惡奴在身邊,好讓人也給帶壞了,何況自私殘忍,沒有底限,拿人命當草芥的吳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