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山,一胭脂色染紅天邊,即便是如此,森林里樹枝繁茂的光線也明顯暗了下來,只有斑駁的影子在地面上。
腳上只踩著一只鞋子的嬗笙無目的的往前奔跑,發絲夾雜著汗珠凌亂的貼在額頭上面,癢的難耐。
她沒有時間去擦,空余出來的一只手緊緊的扶著自己高高隆起的月復部。
劇烈的奔跑已經讓她喘不勻氣息,月復部也不時傳來陣陣的絞痛,可身後急促的腳步聲,仍是催促著她加快腳步。
不能回去,不能被帶回去……!
嬗笙抬頭看著前方沒有盡頭的密林,幾乎沒有成形的道路,可她不能停。
她必須甩掉後面的人,然後她就可以拿著手里的身份證和護照離開這個城市或者國家,只要能離開那個像是惡魔一樣的男人就好!
「白太太,您不能再往前跑了!」身後追著的男人們都穿著軍用靴,這樣的山路如履平地,追的很快,聲音也清晰的傳來。
「白太太,白立委也上山了,您別跑了,不然您肚子里的孩子……」聲線有些緊張的欲言又止。
不時傳來的話沒讓嬗笙停住腳步,反而更加的加快,手也更加緊的扶著月復部,再听到他也上山時,心髒激烈跳動得差點從胸口蹦出,指甲蓋因為用力都泛了青紫色。
「穆嬗笙——!」
透著低沉的男音貫穿順林,犀利入耳,她的身子頓時一激靈,腳下剛好踩到的石子一滑,整個人重心不穩,毫無意外的朝一旁滾落下去。
「啊——」雙手死死的抱著月復部,她恐懼的尖叫。
雖然她反應夠快在第一時間抓住了樹干,可月復部還是被突起的石頭撞擊了下,清晰的感覺到下面有水流一樣的東西涓涓流淌。
「阿笙,阿笙!」
穆嬗笙模糊看向大步跑過來的他,黑色的牛仔褲和黑色的襯衫,他曾從軍多年,身材挺拔修長,這樣簡單的裝扮應該也會讓人屢屢回目。
目光往上遇到的是一雙如同獵豹般深沉的眼楮,里面氤氳著風暴,可夾雜著的情緒又太多……
她沒辦法去仔細辨別,因為身體疼痛的痙攣已經讓她陷入了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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濃重的消毒水味,映入眼簾的白,有液體推入血管的麻痛感讓她明白此時身處何地。
想起昏迷前月復部的那下重擊,她頓時驚恐,想要去看或者去詢問,可耳邊醫生的話,卻吸附了她的意識。
「白立委,現在白太太大出血,處于高度危險中,雖然我們一定會盡力,可……現在您需要快點給個決定,只能保一個,是保大人還是保……」
麻藥已經快速的起了效果,所以她需要很用力的撐著眼皮,她想抬頭去看他的神情,可沒有力氣,只能看到他剛好垂在她視線內的手指。
五指修長,指骨分明,此時一根根的攥起,互虐的用力捏著。
他此時陷入了強烈的內心掙扎中,穆嬗笙嘴角微動,卻沒有痕跡,她不知道自己是該高興還是澀然。
終于,沒有停頓的三個字還是簡短的吐了出來,「保孩子。」
過程中他甚至都沒看她一眼,穆嬗笙緩緩的閉上眼楮,冰冷的心髒已經無法翻攪,手術燈強烈的照射下,她眼角閉合的縫隙處終于有了晶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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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名字有個字,挺別嘴的……(嬗—sh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