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富集團的居民高層下,一輛警車停靠在那里,還未熄火,能看的出來,駕駛的人並未打算多做停留。
「謝謝你送我回來。」鄭初雨將身上的安全帶解下來,淡淡的說完,便要開車門下車。
「初雨。」吳狄身上還穿著一身制服,看起來格外的帥氣。
「嗯?」鄭初雨扭頭,不解的看著他,也同時等候著他的下文。
「不用勉強一塊兒了,今晚是我最後一次送你,以後還是盡量減少彼此見面的機會,畢竟,我也沒什麼用處了不是。」吳狄沒看她,只是看著前方深沉的夜色,情緒竟也說不出有悲涼在其中。
「你這是什麼意思。」鄭初雨臉色變了變,卻又還是保持那副以往姿態。
「沒什麼意思,只是覺得沒意思。」吳狄忽然勾唇,語氣也模稜兩可的。
「既然你都想好了,看來我們也是真的不適合,希望你以後也遇到更好的吧。」鄭初雨也沒什麼溫度的總結。
吳狄是一直追求她的,本身她對他就不感冒,只是後來有了在B市的那一事,她也只好答應了他的追求,不過條件就是在嬗笙面前將他們交往的時間延長一些。
吳狄對于她來說,僅有的價值也就在于此,兩人見面次數屈指可數,就是在所有事情都被嬗笙發現後,她也太在意吳狄這面,這會兒他這麼說,她當然也樂得自在,還免去她的一番口舌了。
「你活得不累麼?」在鄭初雨再一次準備下車時,一旁的吳狄又忽然來了這麼一句。
鄭初雨頓住動作,也是再一次的轉過頭看他,不一樣的是,吳狄也看向了她,她忽然有些發毛的陰森感覺。
「你們的事情被她知道了,而且差點暴露于媒體面前,我說的對嗎?」
「對什麼對,你在哪得到的消息。」鄭初雨臉色這會兒確實是徹底變了,不過好在車廂內燈光不是很明。
「我看了報紙,又聯想了一些之前你讓我答應的事,很容易就猜測出來,不是麼?」
「吳狄,你最好別信口雌黃,不是誰的八卦都可以亂評論的。你不還是警察,不是最懂得凡是什麼事情都要講個證據,光憑猜測你就能辦案了?」
略微有些激動的說完,鄭初雨也暗惱自己似乎有點表現的過激了,可自己心中有鬼,所以听別人的話,句句都是諷刺。
「再見。」整理了下情緒,鄭初雨丟下一句之後,就打開車門跳了下去。
吳狄收回目光,手掛上一旁的擋,重新踩下油門之際,他低淺的聲音似在自言自語,「可不就差證據。」
***************************************
鄭初雨才剛剛走進大樓里,還未走到電梯口,手機有短消息提示了進來,她拿出來一看,眼楮里頓時閃現出幾絲欣喜,然後便像是只蝴蝶一樣的返身往外飛去。
站在樓下看了一圈四周,鄭初雨並沒有發現什麼,頓時皺起了秀眉,剛要拿手機打電話撥過去,遠處那邊有車燈正在打著雙閃。
她立即會意,直接朝著那邊的車子跑了過去。
「東城。」鄭初雨打開車門,看到坐在駕駛席位上的他,還未坐穩,就忙喊著他,語氣和臉上的欣喜都藏不住。
自從那次在酒店的事情發生後,他抱著穆嬗笙大步離開,他便一直都沒有聯系過她,偶爾她發去過短信,卻也都是無果……今天還是她忍不住打電話過了去,她知道他很忙,但還是忍不住去打擾了,斷斷續續的想說些什麼,到後來,他打斷了她,當下她心里便是一片沉寂。
好在,他在掛斷電話時,又最後說了句,晚上等他電話,她這才期待起來。可到了晚上他都一直沒消息,卻不成想晚上飯局里剛好有吳狄,他就直接送她回來,後來她就也以為他不會聯系她了,卻不成想,他還是來了。
「你什麼時候來的?」鄭初雨目光柔柔。
「在你坐吳狄車子回來之前。」白東城回答,臉上沒什麼表情,語氣也沒什麼起伏,只不過那眼底的眸色似乎是在思慮著什麼。
「我坐吳狄的車子回來是因為……」鄭初雨以為他不高興了,心下又是一陣欣喜,可話還未說完,就被他打斷了。
「以後先和吳狄斷了來往。」白東城沉吟了下,繼續,「上次記者的事情,可能和他有關。」
「什麼?和吳狄有關?你的意思是,記者是吳狄找來的?難道不是穆嬗笙嗎……」鄭初雨也是十分驚訝,不可思議低喃著,她也是不由自主的說出口的,可到最後卻看到一旁男人突變的臉色,頓時不敢再說下去。
不說她跟在他身邊五年,就說她的工作單位和工作職位,也都是政府機關,早就懂得怎麼察言觀色和怎麼說話,她一向就是最得體溫婉的,可自從白東城婚後見她的次數越來越少,她就變得越來越沒法淡定。
就像是這些話,明明不該說的,可卻忍不住月兌口而出。
「不是她。」白東城語氣重了,眉宇間是一片冷怒。
「你怎麼就篤定不是她?你們才認識多久,你又能真正的了解她多少?萬一記者就是她找來的呢,說的那番話也很有可能是故意的呢?為的就是在你面前,讓你心生憐憫和愧疚。」他一怒,語氣的一加重,讓鄭初雨不由的也惱怒了起來,她惱怒的不是別的,就是他那樣篤定的語氣。
「不是她。」白東城只是重復剛剛的話,和剛剛的語氣一樣重,但又多加了一句,「你別冤枉了她,阿笙不是有心計的女人。」。
鄭初雨見他側過頭來,那樣目光狠戾的看著她,雙手不由的攥緊了,也是氣怒的偏過頭去,冷哼一聲,但眼淚卻忍不住涌上了眼圈,「那你的意思就是說,我是有心計的女人了?」。
聲音哽咽,字字委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