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燦爛的灑在臥室里,阿萊撐起身體看著夏洛叫櫻拿過來的《簡愛》、《傲慢與偏見》。越爵斯倚在窗前,一直沒有說話,滿月復心事。
阿萊合上書,看向越爵斯問︰「怎麼呢?事情進展得不順利嗎?」
「嗯。我不應該太沖動,否則真的會傷到她的。」越爵斯想到昨晚自己沖動的行為,就有些懊惱,一個正常的女孩也無法接受,一個陌生的男人突然說出那樣的話吧,而且是極其私隱的問題……
阿萊將書放在床頭,幽幽的說道︰「伊姐,會想起來的,布點今天幾點的飛機,你不用接機嗎?」
「大管家送她過來,我不用去接。我出去,只會讓夏洛起疑,否則布點就見不到佐伊了。」現在他必須謹慎的處理每一個問題。現在的所有希望,都在布點的身上。
阿萊嗯一聲,看了看時間,「過一會兒保特醫生會和夏洛一起去拜訪薩克森公爵大人。」
越爵斯立馬明白過來,看著阿萊打了一個OK的手勢,走出醫務所,繞過假山噴水池,走到大宅的中庭花園,恰巧看到櫻在澆花,輕蹙眉問道︰「櫻,簡妮小姐起床了嗎?」
「小姐還在睡,她的身體有些不舒服,少爺讓我別叫醒她。」櫻笑盈盈的看著越爵斯回道。
他抿唇點了點頭,就走到客廳,佣人剛剛備好早餐,他簡單的吃了一些,就回到二樓自己的臥室,坐在陽台上品著紅茶……這時,開門聲響起,簡妮慵懶的聲音響起︰「櫻,你在哪里?」
越爵斯立馬打開門,走到走廊上,靠著雪白的牆︰「怎麼呢?身體還是很不舒服嗎?」
簡妮在看清來人是越爵斯的時候,她的眸色頓寒,穿著睡裙走上前︰「你是越爵斯?」
他的心咯 一下,為什麼簡妮會問這麼奇怪的話,她不會又被夏洛洗了腦吧?奇怪之間,卻仍舊點了點頭。
簡妮的手倏地用力一把拽過越爵斯的襯衫領,低聲威脅道︰「越爵斯,你現在可以享受就多多享受吧。」
「什麼意思?」他完全的不解,今天的簡妮又陌生了一分。
簡妮饒有深意的勾起嘴角,回到臥室里,一分鐘後拿起一個水晶花瓶高舉,試圖要向越爵斯砸去,他驚得抓住她的手腕,低曷︰「你瘋了嗎?我都說過,昨晚的事,抱歉,你怎麼這麼小氣。」
「小氣?你殺我爹地,我會平靜的坐在這里嗎?越爵斯,你以為我是聖人嗎?殺父之仇非報不可。」簡妮的全身上下散發著怒意和殺氣,完全的不似的開玩笑。
越爵斯真的感覺到她的陰狠,長舒一口氣,看來夏洛真的動手了。低下頭,注視著簡妮︰「你如果真的覺得我殺了你的父親,那麼你動手吧。就當是我越爵斯欠你的。」
簡妮冷笑出聲,雙手握住水晶花瓶,「你以為我不敢嗎?殺人償命,天經地義。你逃不掉的,別以為用以退為進這招,我就會上當。」
「我確實欠了你很多,很多。那些年……」後面的話他哽咽在了心里,那些年,你一個人承受著失去豆豆的痛苦;一個人照顧著布點,為他緩解病情,為艾琳付出鮮血,甚至不惜一切與凱西那樣的惡魔合作。他越爵斯欠下的,一輩子都償還不了吧。
簡妮仿佛什麼也沒有听到,眼前,腦子里,只有「殺掉他」三個字在晃動。手狠狠地用力向他敲去,然後正當花瓶要落在他的頭部之時,一個天真稚女敕的聲音倏地響起︰「媽咪,你瘋了嗎?那是爹地。」
簡妮的眉緊蹙,轉過頭看著站在樓道里,穿白裙的小女孩,長得十分的乖巧,一米四的身高,大約九歲。長長的棕發像海藻般漂亮,帶著水晶的發夾戴在發里,像是完美的小公主。
她居然叫著自己媽咪?怎麼會這樣?怎麼會……
手不知覺的松開,布點看到花瓶眼見要落地,立馬奔上前推開越爵斯,低曷︰「爹地,小心。」
啪。
花瓶落地,摔成碎片,碎片四濺,徑直射進簡妮的腿里,她吃疼的跌坐在地板上。
布點著急的奔上前,撩起長裙,看到碎片插在小腿上,心疼的吹了吹說道︰「媽咪,別怕。不疼的,布點會醫術的,布點給你清理。爹地,趕緊拿藥箱過來。」
「是。寶貝。」越爵斯根本沒有反應過來,他的寶貝居然來得那麼的及時,而且佐伊對布點似乎是有一點感情的。
越爵斯拿來藥箱,放在布點的手邊。她麻利的打開藥箱,拿了醫用鉗,還有消毒棉,拿出酒精,消毒棉沾了棉簽,清少著她傷口的血,拿過鉗子輕輕地將碎片夾住,再用力拔下來,簡妮痛得身體發顫。
布點看著簡妮吃疼的模樣,調皮的湊上前,與她親昵的親了親臉頰,說道︰「媽咪,閉上雙眼。很快會沒事的……」
越爵斯沒有想到,簡妮真的乖巧的閉上雙眼,完全不似剛才的囂張,在布點的跟前就像是一個乖寶貝。果然是一物降一物。
二十分鐘之後,布點合上藥箱,拍了拍手歡快的說道︰「媽咪,你可以睜開雙眼了,動動腳看看疼不疼。」
簡妮有些不相信的看著布點,明顯的不相信一個九歲的孩子能好到哪里去。小心翼翼的動了動腿,結果真的不疼,欣喜的看著她說道︰「我不是你的媽咪,你別亂叫。還有,腿的事,謝謝你。」
布點不爽的冷哼一聲︰「切。媽咪你這是什麼態度,什麼叫你不是我的媽咪,難道要去驗DNA,你才會承認嗎?」
「听不懂你在說什麼,反正我知道你和越爵斯是一伙的,越爵斯殺了我的父親,這個仇我非報不可。今天是失敗了,但是我一定會成功的。」簡妮站起身,幽深的眼神鎖在越爵斯的身上,幽幽的說道。
布點搖頭嘆息,「你無可救藥了,但是我也要告訴你,你是我媽咪的事,改變不了。你想要傷害我的爹地也是沒有可能的。」
簡妮彎,拋了拋布點的棕色卷發,「這麼一個可愛的丫頭,為什麼要這麼的囂張,要是可愛一點,多好呀。」
簡妮的話,像是提醒了布點,剛剛她乖巧的賣萌時,這個媽咪安分得像小兔子,任她宰割,看來她要出賣出賣肉相。
無辜的昂起頭,扁起小嘴,撲進簡妮的懷里︰「笨蛋媽咪,明明是你教我的,要囂張一點,別人才不會欺負你。女孩還應該有自己應有的驕傲,為什麼你現在卻說我不可愛了,嗚嗚……」
越爵斯一看自己的寶貝兒出絕招,立馬上前配合,「簡妮,我和你有仇,可是布點沒有,你不要傷害一個九歲孩子的心靈,好不好。」
簡妮被指責,看著抱著自己大腿大哭的丫頭,有一種罪惡感,慢慢地蹲,拍了拍她的肩︰「好啦,好啦,你別哭了。以後我不說你不可愛,成不成?你明明很可愛的。」
「嗚嗚……媽咪每次哄我都要陪我一天的,這次卻只是這麼一句話,你好小氣……嗚嗚……」布點不停的擦著眼楮,努力的擠著淚珠兒,大聲反駁。
簡妮頭疼的拍了拍額頭,投降的舉手︰「好好……我陪你去玩,可是你不許叫我媽咪。知道不?我真的不是你的媽咪……」
布點又放聲大哭︰「啊啊……嗚嗚……媽咪不要布點了,嫌布點不乖……嗚嗚……」
越爵斯在一旁忍俊不禁,簡妮氣憤的抽了走廊上的花枝打在他的身上,狂吼︰「我KAO。越爵斯,你女兒哭成這樣,你還在這里偷笑。你到底有沒有良心。」
布點轉過身,不停的給越爵斯眨眼,同時故意放聲大哭,扯著簡妮的裙擺,死粘著她。
越爵斯舉手投降,走到布點的跟前,想要安慰,結果哭得更慘,他無可奈何的攤開雙手︰「這寶貝就是這樣,一哭起來,就沒轍的。」
簡妮痛苦的坐在地上,大聲喊道︰「我投降。我帶你去玩,好不好?我請你停止制造噪音。」
布點果然乖巧的不哭了,可愛巴巴的眨著好看的大眼楮,裂開嘴一笑︰「但是漂亮媽咪,你要答應我,要和爹地一起去。因為我們是女人,所以男人要保護我們。」
「嗯。」
「媽咪,我們先去游樂園,再去公園野炊好不好?」
「好。」
「媽咪,你和我們一起回曼谷,好不好?」
「嗯。啊……什麼?回曼谷,去干什麼?這里才是我的家,我不回去。我剛剛沒听清楚,所以才會嗯了。」簡妮看著布點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樣,生怕她哭起來,立馬著急的解釋,急得她滿頭的大汗。
布點最後沒有哭起來,反而扯著她的裙擺說︰「媽咪,你不愛布點嗎?你要呆在這里嗎?」
「布點,吶。好孩子了,是不會強迫別人做不喜歡做的事,我剛剛凶了你,所以賠不是,我可以陪你去公園,還帶上我的仇人一起去。可是去曼谷的事,我不能答應你。你已經九歲了,這麼可愛,也應該明白事理吧。」簡妮蹲,拍著布點的肩,認真的解釋著。
布點長長的哦一聲,「好吧,你回房休息吧。這里讓櫻過來收拾一下。記住我們明天的約會喲。」
「好好。」簡妮逃命似的滾回了自己的臥室,靠著門長長的吐一口氣,郁悶的抓了抓自己的發,為什麼會這麼的挫敗,在一個孩子面前,她感覺自己那麼的無能為力。
…………
啪……
門被越爵斯重重地帶上,他興奮的張開雙臂,抱著布點轉了一個圈,這才放到床上,點了點小家伙的鼻尖說道︰「吶,說吧。要什麼獎勵,突然之間這麼的聰明,知道幫爹地搶媽咪。」
布點扁扁嘴,郁悶的說道︰「爹地,在你的眼里,你的公主殿下就是這麼的勢力嗎?因為有利益才幫你,那好歹也是我的媽咪。看著她把我忘了,我也很難受的。」
「這事兒,你有辦法嗎?」越爵斯想到這件事,就有些憂愁的蹙眉向布點求救,她知道布點從珀爾那里學到不少的東西,還拉著安卡為師,學到不少的醫術及法醫知識。她本來就是一個神奇,對于世界上各種詭異的東西,都有研究。
記得寶貝兒剛到越園的時候,最高興的事就是看到書房三排的書,包涵世界各國的文學書藉。這個寶貝專門挑了所羅門的魔法,還有北歐神話及催眠,泰國蠱術,日本的陰陽道,凱爾特魔法,神道之類的書藉來看。
布點嘆一聲,老成的托頭深思,「媽咪突然之間說你是她的殺父仇人,還不認識你,也不認識我。我看她的性格也與之前不太一樣,但是身上的氣質及本質沒有太大的變化。我想媽咪應該是被藥物洗去了記憶,再用催眠植入了新的記憶。」
「聰明。阿萊也是這樣說的,而且是要看她本身,如果能沖破催眠術的控制,那麼一切就能真相大白。我們外界插入,只會將她的記憶的打散。」越爵斯頭疼的按了按眉心。
布點拍了拍越爵斯的肩,「妖精姐姐已經告訴你原因了吧。夏洛哥哥,也不是沒有救的,我出手試試。」
「小心一點,這個孩子不是以前的夏洛,不過他對阿萊很仁慈,前陣子他被人攻擊,阿萊為了救她,受了傷。因為有阿萊的幫忙,我才在這個大宅子住下來。」越爵斯感覺讓女兒出馬,有些不適合,但他更回國擔心的是她的安全。如果夏洛對她出手,那麼他要擔憂的事情就太多了。
布點抱過越爵斯的身體,站起身,親了親臉頰,比了一個Ok的手勢,「放心吧,我和夏洛哥哥生活那麼多年,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我清楚。」
「乖……現在去看看你的妖精姐姐吧。」越爵斯抱過小家伙的身體,走下樓,卻恰巧看到夏洛從外面和保特醫生回來。
夏洛在看到布點之時,臉色有些難看,隨即燦爛一笑,伸出手︰「布點……」
布點並沒有將手伸到他的掌心,而是扯過他西服的一角徑直拽到花園里。以往兩人初次見面,夏洛都會彎,像個紳士般對她伸出手,說道︰「我美麗的布點,歡迎……」。
這次再見,兩人之間那種獨特的親昵慢慢地消失而去。
走到滿園的薔薇里,布點像以前歡迎的伸出手指扶過美麗的花朵,歡快的咯咯笑出聲,奔到花園的盡頭,揮著手,裙擺飄飛,燦爛得像人生一道光芒,「夏洛哥哥,還記得嗎?我們以前總會玩這樣的游戲……」
夏洛舉步上前,紳士的伸出手︰「我的公主殿下,請讓我帶你參觀這美麗的宅邸吧。」
布點將好看,修長的手指放在他寬大溫暖的掌心,他的手永遠都這麼的溫暖,嘴角輕輕地揚起,兩人坐到花園的石桌前。
櫻立馬奉上祁門紅茶和精致的小圓餅,布點優雅的品著紅茶,說道︰「夏洛哥哥,好久不見,你好嗎?為什麼當初不說一聲,就離開了曼谷,知道我們會有多麼的擔心嗎?一直以來,布點都以為哥哥是最完美的紳士,可是我想我錯了。」
「布點,只有我變得強大,才能保護你和伊姐。所以……」夏洛的話說得很牽強,他也想不到用什麼理由來敷衍這個孩子。是這個孩子,為他枯燥的生命畫上了斑斕的色彩。
布點的食指壓在夏洛的唇上,搖頭︰「夏洛哥哥,我不想听解釋,你知道我很聰明的,我什麼都懂。可是允許我驕傲的裝作不知道,還像以前那樣,只做你的淑女,歡快在這個美麗的薔薇園里,無憂無慮。」
「布點……」
「夏洛哥哥……抱歉,我以前總是那麼毒舌,一定傷害到你的心了吧。」布點若無其事的說著一些無關緊要的話題,卻是徹底的讓夏洛難受,甚至懊惱生氣自己的行為。
夏洛站起身,將一朵藍玫瑰放在布點的跟前,「布點,你永遠都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一個人,不管世事怎麼變化,我都不會傷害你,但是我不會為了你放棄她。因為她已經徹底的注入我的心髒,沒她,我會生活得如行尸走肉。而且我相信,只有我能夠給她幸福,越爵斯不可以。那個叫安卡的男人,達納的男人也不可以。因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束縛,而我卻沒有,我的命運我自己掌握。」
布點的心狠狠地震懾,原來原來這些年,她從來沒有看懂過這個哥哥,她以為他的人生是一張純色的紙。有著貴族少爺的驕傲,有著男子的氣節,才發現,原來他會不這麼不甘平凡,想要在愛情的國度里打造自己的童話。
不管世俗的枷鎖,不管眾人異樣的眼光,甚至連最珍惜,在意他的人,都不會顧及。
「為了你的愛情童話,你一定要這麼殘忍的讓我失去媽咪嗎?」布點淚眼朦朧的看著夏洛,她不敢相信,也不願意面對。
夏洛轉身平靜的看著布點,最後俯在她的額頭留下一個親人的吻,毅然轉身,布點淚眼朦朧的大聲呼喊︰「如果你走出這個薔薇園,從此你就不再是我的夏洛哥哥,是我的敵人。我會不惜一切代價與你作對。」
夏洛的身影只是怔了那麼一下,然而冰冷絕決的離開,所有的事情已經不能再改變,他不可能改變自己的初衷。有時候做人,就要學會狠。否則,會失去很多很多你想要的東西,追逐的東西。
…………
布點像是抽空的氣球坐在阿萊的身畔,滿月復心事,雙目空洞的看著牆上的油畫,阿萊擔心的拍了拍她的肩說道︰「布點,既然已經決定了,那麼就不要再猶豫。下定決心去做自己喜歡的事。」
「我喜歡的事?呵呵……我喜歡夏洛哥哥像以前那樣,可是已經回不來了。為什麼事情會演變到這種程度。」布點明明只有九歲,那笑容卻是那麼的無奈,生硬。
阿萊只能撫了撫她的頭,安慰︰「布點,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選擇,他是你曾經最重要的人,就念在曾經,他做什麼選擇,我們都默默的接受好嗎?人生是一輛火車,開往天堂的火車,中間會上來很多人一起與你向天堂奔去,也有很多人在中途下車。我們感激這些人陪我們走了一段,接下來的那一段還要自己走下去。」
布點感觸的嗯一聲,又生冷的笑問︰「阿萊姐姐,你呢?甘願為夏洛擋槍,目的是什麼?我真的很想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你的命運……」
「我的命本來就是他救的,我是為他而活,只要他有困難,我必須挺身而出。」阿萊的話讓人有些費解,布點疑惑的偏過頭,「什麼叫做是他救的?你們之間?」
「有一個很美麗的故事,那一年我在小巷里被人……」阿萊陷入長長的記憶中,燈光昏黃,,泛著霉味的小巷,她衣衫襤褸的躺在冰冷的地磚上。
他像王子般伸出手……
之後命運就開始顛轉。
布點听到最後淚水居然在眼眶里打轉,激動的抓住阿萊的手︰「妖精姐姐,原來你有這麼難堪的回憶,對不起,我不應該讓你去想那些痛苦的事。」
「傻布點,雖然這算是難堪的回憶,但是我感激上蒼讓我遇到了少爺。」阿萊是一個單純的孩子,明明擁有著貴族才會擁有的祖母綠眸子,卻是倫敦最卑賤的小姐,可是她的骨子里就是高傲,冬天里的寒梅。
布點若有所思的頷首,她想她明白了什麼叫**情,夏洛哥哥的愛情童話不過是扭曲之後的霸道,佔有。
…………
布點換上休閑裝,靜靜的倚在二樓的欄桿上,等待著某一抹身影出現。看了看時間,居然遲到十五分鐘,走到簡妮的臥室門前,叩叩的敲響門︰「媽咪,你怎麼可以不守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