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熙攘攘的街上,人來人往絡繹不絕,馬車已穿過安穗鎮的地界,這里一派繁榮盛景。玄銳掀開車簾,想起方才城樓的事,在得知小禾安然無恙時,心里的大石總算落下了。
顏寒黯說她跟著清舞到了皇室舊居,所以他也迫不及待的追來。就在這時,馬車驟然停止,外面駕車的侍衛探著腦袋征求意見「銳王,有人攔道,您說該怎麼做?」
玄銳不悅的撩起車簾「誰吃了熊心豹子膽?」
視線落在道路中央的身影上,是個乞丐,而且他還朝玄銳笑了笑「銳王,有人讓我傳話」
「滾滾滾!銳王豈能見你這種叫花子」侍衛咆哮
玄銳卻見那乞丐手中還把玩著東西,那是小禾的,他覺得很奇怪,這個人怎麼會有小禾的東西呢「帶上來」最後玄銳應允了
「是…」侍衛急忙帶那個乞丐上前回話「嘿嘿,銳王,小民是傳話的,不過…」
乞丐得寸進尺,自然知道他手中東西的主人于這位爺來說很重要
「說不說?」侍衛揪住他的衣襟
玄銳擺手示意放開他,隨後丟給他金子「如果你所言不虛,本王會給你更多金銀財寶」
「是是是,那女人在輕舞飛揚山莊」乞丐如獲至寶的捧著那金子,兩眼生花
「輕舞飛揚山莊?」玄銳眉心一擰,也顧不得真偽,只要有一絲線索都不想放過「立即啟程!」
「是…」侍衛看了那個乞丐一眼,給其他人使了個眼神就啟程
馬車以極快的速度穿過人群,濺起一地灰塵,惹得街上百姓不滿的叫囂。
與此同時,玲瓏的馬車停在皇室舊居門口,離開佟王府別院為避開眼線她選擇一條少數人知道的小路,有軒熠的信物,她們便能進皇室舊居,這地方很特殊,即使是黯王的人或者瑞晟皇帝也不能進去搜尋。
「縴小姐,我們快點進去,就算這里招人注目,他們也不敢過來搜查」玲瓏牽著旖縴下車
「有勞玲瓏姑姑了…」旖縴嫣然一笑,下車後倆人急忙走去
門口的侍衛看到信物就如皇帝親臨,行禮後讓道,她們便大大方方的進門。
皇室舊居對門的客棧,樓上半掩的窗戶,幽暗之中有對深邃的黑眸直瞅著這里,就算她們的身影已進去許久,他還是沒有移開視線。
陰暗之中,一把蒼老的聲音突兀的響起「冒著危險出來,卻只是遠遠的看著,都不想和她相認嗎?」
那對深邃眼眸的主人不悅的回頭,睥睨著「誰要你們多管閑事,誰要跟她相認!」
男人推動木制的輪椅,相貌雖平凡,臉上的神情卻又異常復雜。
剛才說話的白發老者嘖嘖一笑,仿佛對他的冷言冷語早習以為常,很自然的來到他身後推著輪椅「你這臭脾氣,也只有那孩子受得了,他為你上刀山下火海,你倒是不領情」
男人眸眼暗淡,嘴角勾起不屑「我不希罕,趕緊把她送回去,我死也不想再見到她…」說這話的時候,他悲哀的發現︰心,痛著。
白發老者還是笑著「心口不一的家伙」明明很想見她的,卻還死撐,他無奈的搖搖頭「我可以等…」
「那不好意思,會讓你們白等」男人依舊堅持己見,如今的他還有什麼資格見她呢?
「罷啦罷啦,世事多變」白發老者無視他在生悶氣,繼續推著輪椅,木輪滑過地面,一路摩擦生出了吱唔的聲響,隨著他們緩慢的步伐漸行漸弱。
皇室舊居,宋嬤嬤帶著玲瓏和旖縴穿過回廊,準備到密道的入口,途中有幾個婢女在八卦著一些瑣事。
「你們听說了嗎?瑞晟皇帝的愛妃失蹤啦」
「有這事?好端端的怎麼會失蹤啊?」
「具體原因誰知道呀,不過也許是跟人跑了」
「跑了?那怎麼辦?」
「她倒是一走了之,慘了那些看守的人,據說每兩個時辰就殺死一個」
「太可怕了,也就是說一天要殺六個人…」
「還好我們不是那妃子的婢女,不然就死了」
「就是就是…」
宋嬤嬤尷尬的看了下旁邊僵住了的旖縴和玲瓏,隨後咳嗽一聲,怒罵「誰讓你們在這說三道四?都給我滾下去,日後再亂說話,把你們的嘴巴縫起來」
婢女們被忽然響起的聲音給嚇了一大跳,都急忙起身行禮,隨即慌張的退下。
「縴小姐…」玲瓏見她臉色蒼白,不免憂心,她知道旖縴這孩子向來心善,現在听到有那麼多人要因她而死,怎也無法視而不見
旖縴恐慌無助的看著她,聲音顫抖「玲瓏姑姑…怎麼辦?青茗他們有危險…」
玲瓏握住她冰涼的手,安慰「別擔心,也許這只是虛張聲勢,應該不會真的…」連她也不確定這事的真偽
旖縴反手緊握她的手「是真的,他們不會姑息青茗,我該怎麼辦才好…」
「縴小姐,鎮定一點,他們的目的就是令人自亂陣腳,繼而自投羅網,我們不能中圈套啊,先進去吧,看形勢再說」
「是啊,咱們走吧」宋嬤嬤也插上一嘴
旖縴只能努力平息心中的驚怵,深吸一氣,須臾才說「走吧…」
皇室舊居外,一抹青衫倚在牆角,視線時不時上下瞥去,隱隱察覺有點不尋常,卻又說不上為何。不過,有一點他可以肯定的,清舞和池小禾沒有出來就能到輕舞飛揚山莊,里面必有玄機。
若不是顏寒黯讓他親自過來,他還不想出馬呢。現在,更想去的地方是輕舞飛揚山莊,也是時候取她們的性命了。
勾勾唇,那抹青衫上了馬,他的身上還背著一把古琴,駿馬朝著山莊的方面馳騁而去,勿庸置疑他就是閻剎門的少主。
同一時間,顏寒黯和顏玄銳也各自出發前往山莊,而先他們一步的諾梵等人已上半山腰,沒有直接走正門的階梯,無論是速度亦或風險,都受到了限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