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峭掩門而去,凌重華靠在床頭,翻看著手中的《化書》。「道之委也,虛化神,神化氣,氣化形,形生而萬物所以塞也……」
而此時有一人正心急如焚,她便是聶綾羅,原本她認為只要順著凌重華的血跡便能找到他,只要凌重華毒發他就會因為月復痛而無法趕路,她總能追到他。可是當她來到凌重華出事的那一個山坡後,她發現凌重華的血跡竟順著山坡而下,而山坡上的雜草荊棘,有著很明顯被壓過的痕跡。聶綾羅知道凌重華定是在這里毒發,故而滾落山坡。她施展身法順著山坡而下,在一棵樹前停了下來,樹根旁有凌重華衣物的碎屑,可他的人卻沒了蹤跡,而血跡也到了這里斷了行蹤。
聶綾羅心中悔恨萬般,這到了嘴的鴨子就這樣飛走了。她現在只擔心凌重華會毒發身亡,並不是她善良,而是凌重華一旦身亡,那她就會失去尋找萬世通的線索,又或者說,日後她們就少了一張要挾萬世通的底牌了。
聶綾羅不甘心,她在附近四處尋找,依舊尋不見人,她不相信,一個毒發之人就這樣平白無故的消失了。難道說是有人救走了他?可這方圓幾里的範圍她都尋了個遍,莫說是人跡,就連野獸都看不到幾只,那他到底去了哪里?正在這時一陣吟誦聲傳入她的耳際。
「線作長江扇作天,靸鞋拋向海東邊。蓬萊信道無多路,只在譚生拄杖前!」
聶綾羅循聲望去,只見一個身著紫青道袍的長須老道士正背著一個籮筐悠然地在山間趕路。她忙上前擋住了拿老道士,問道︰「老道士,有沒有見過一個頭頂白冠,儒衫長袍,一目雙瞳的年輕公子?」
這老道士正是為凌重華采藥的譚峭,他微微施禮道︰「姑娘,貧道剛從山上下來並未見過你所說的這樣一位公子。看姑娘如此著急,想必這公子定是姑娘的情郎吧。」
聶綾羅美目一瞪,嬌斥道︰「臭道士,別亂說話。」
譚峭笑道︰「貧道看姑娘如此焦急,還以為這公子是姑娘的情郎了,貧道失言了,恕罪恕罪!」
「既然沒見到那就算了,行了行了,你走吧。」聶綾羅不耐煩地擺了擺手,示意讓譚峭離去。
譚峭沖她一禮便自顧離去,與聶綾羅擦身而過之際,他的臉上分明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容,轉瞬即逝。聶綾羅找不到凌重華,早已心浮氣躁,她又豈會留意到譚峭如此細微的神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