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零九章白桿兵到來
蕭毅剛才拋出的問題讓諸將都開始思考起來,乙邦才也是眉頭微蹙,眼神忽明忽暗,好像已經悟出了一些什麼。O
此時的校場中的混戰已經不像剛剛開始的時候那麼混亂了。因為在混打的過程中已經生了一些讓人驚奇的變化。
蕭毅看著場上的變幻,欣慰的點了點頭,轉身對諸將道︰「諸位,好好的看看場上的情形,想必就有答案了。」
諸將聞言又將目光投向了校場上的小圈中的戰斗。
此時,各個小圈中都已經出現了大大小小的戰斗集團。這些集團少則兩人,多則五六人,他們都是背靠背的作戰,齊心協力的將那些落單的青壯和那些人數少的戰斗集團先逐出圈外。然後再場中只剩下他們這一個臨時聯盟的時候才開始了內部的競爭。
當混戰進行到這一步的時候,已經差不多該結束了,剩下的就是將多余的人逐出圈外,留夠五個名額就夠了。
很快的,十個圈中都已經產生了最後的五個勝利者。而這些留在最後的人並都是那些身懷武藝的人。有幾個人以至看起來比較弱小,但是反而笑到了最後。而一些身懷武藝,本來信心滿滿的人卻在開始不久就被淘汰了,這讓很多原本看好他們的人都是覺得不可思議。
預選賽結束了,那五十名勝利者將在明天和軍中挑選出來的士兵進行一對一的對決。
蕭毅看著諸將道︰「怎麼樣,各位,比賽已經結束了,看出什麼門道了嗎?」
話音剛落,乙邦才就搶道︰「大人,末將想到了。」
蕭毅看著他笑道︰「你來說說。」
乙邦才道︰「這場預選賽雖然不是和真正的敵人真刀真槍的干,但是卻也和真正的戰場有很多類似的地方。在場的諸位都是帶兵之人,想必都知道,在戰場上活的最久的人並不是那些殺敵最勇猛的人,也不是那些膽怯如鼠,畏畏縮縮的人,而是那些知道在戰場上如何保命的人。」
馬守卿哼了一聲道︰「你說的不就是那些老兵油子麼,一個個油滑的跟掉進油缸的老鼠一樣,這樣的人活的時間再久也沒用。」
乙邦才不理他,繼續說道︰「剛才的那場比賽中,大家也都看到了,留在最後的並不都是那些武藝高強的人。他們之中以至有幾個被大家認為一開始就會被淘汰掉的人。但是他們卻能挺到最後。這是為什麼?」
莊子固沉吟道︰「我剛才仔細看過了,是那些人懂的借助別人的力量,懂得和別人配合。他們之間結成聯盟,將後背交給對方,然後自己這需要面對眼前的對手就能夠了。這樣一來,他們面臨的壓力自然就小多了。」
乙邦才笑著稱贊道︰「憲伯兄眼光獨到,小弟佩服」
劉肇基臉一沉,怒斥道︰「胡鬧,這是軍營,不要搞那些稱兄道弟的事情。」說完,看了蕭毅一眼,看他一副不在意的樣子,這才不說了,瞪了乙邦才一眼。
乙邦才心虛的一笑道︰「末將知錯。那些能在一場一場的戰斗中存活下來的老兵他們報名的原則其實就是憲伯剛才說的那樣,能夠懂得借力,懂得配合,而不是在戰場上那種刀槍無眼的地方逞能耍威風。大家也都看到了,剛才的混戰中那些身懷武藝的人就是因為心高氣傲,不屑于和別人聯手,這才最後落敗的。所以,末將以為部堂大人告訴我們的道理就是要學會借力,要學會配合,而不是逞匹夫之勇。」說著轉向蕭毅道︰「部堂大人,末將獻丑了。」
蕭毅欣慰的點點頭笑道︰「邦才說的不錯。本督就是這個意思。這些參加選撥的人我們是準備用來作為軍頭或者將領的。如果他們以後領兵上陣,只知道逞個人武勇而不顧手下將士的性命的話,那麼這種人無疑是可怕的,是不能用的,讓他們帶兵,很有可能讓我們的將士們白白送掉性命。為將者,個人武勇雖然重要,但是並非是第一位的。一個合格的將領,不僅要熟知兵法。而且要學會審時度勢,學會動腦,而不是一味的只知道猛打猛沖。只會猛打猛沖的人充其量只能作為一名沖鋒陷陣的前鋒官,但是卻成不了運籌帷幄的將帥之才。
所以,本督希望你們在練兵,帶兵的過程中,不僅要去提拔敢打敢沖的人,也要慧眼識英才,選撥出一批有膽有識,懂得進退的將領。這樣,我們的軍隊才能真正成為一支拖不垮,打不爛,敢打硬仗,能打硬仗的軍隊。才能真正的天下無敵。都記住了,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
蕭毅說完,諸將都是頷表示受教了。
蕭毅也不知道他們到底能明白多少。他絲毫不懷疑這些將領在戰場上的武勇和忠誠。但是他們中的大多數人都是靠著作戰勇猛而升遷起來的。自然會在指揮作戰中帶上自己當小兵時的風格和特點,很多人一打起仗來都是忘了自己身後的部隊,提著刀不要命的就向前沖去了。在冷兵器時代,由于通訊聯絡系統的落後,部隊之間的消息根本無法做到有效的傳送。一旦軍中的主將出了不測,他的部下也基本上就到了崩潰的邊緣了。所以,為了改變他們習慣做法,只能是潛移默化的經常性的給他們灌輸一些東西。至于能明白多少,還要看個人的造化了。終究名將這種相當稀少的生物除過老師的指導之外,最主要的是要自己有悟性。
這時,蕭毅看見營門處一個侍衛向自己這邊奔了過來,知道一定是有事情要稟報。
那侍衛來到跟前稟告道︰「大人,馬茗月僉事率領的兩千白桿兵已經到西門外十里了。」
蕭毅大喜,吩咐道︰「備馬,本督要親身去驅逐。」
王青嘉就在蕭毅身後,听到蕭毅的命令很快的就將赤血牽到了台前。
蕭毅踩鞍上馬對身後的諸將道︰「諸位,也隨本督一起去驅逐友軍到來。」
眾人雖然心中疑惑,總督大人何以對區區兩千白桿兵如此禮遇盛大,但是卻不敢說出來,躬身抱拳道︰「末將等遵命。」
馬茗月離開滁州之後到了合肥城中,隨行的侍衛將蕭毅的命令傳達給了當地的駐軍。駐扎在那里的是一個騎兵千人隊。領兵的千戶接到命令之後派了五百騎兵跟隨馬茗月去了英山。
馬明月一走半個多月,手下的白桿兵頗為的擔心。因為漢人官員不斷一來對他們多有猜忌和防備,所以他們心中對蕭毅這個秦國公也是很有戒心,都是為馬茗月的安全擔心。
直到馬茗月安全歸來之後,他們才安心下來。雖然馬茗月對于蕭毅的印象很好,一再注釋蕭毅和其他的大明官員不一樣,但是他們一路上仍然是對蕭毅派來護送的那五百騎兵戒心重重。晚上扎營的時候雙方都離的較遠。
幸虧這五百騎兵都是系統制造的,並沒有普通人士兵那麼多的情緒,而且他們的紀律性是最強的,所以雙方這一路上才能相安無事。
馬茗月原本為自己的白桿兵而驕傲不已,但是經過這一路上的相處和了解,她對蕭毅手下的這些騎兵嚴明的紀律,整齊威武的軍容軍貌,以及他們身上那股彪悍凌厲的氣質所深深折服了。她知道只有經過慘烈的血戰的士兵身上才會有這種殺氣。她手下的白桿兵雖然彪悍,但是卻是在山區作戰。如果在平原上作戰的話,那是遠遠比不上這些行走間都是睥睨天下的騎兵的。
這麼一想一對比,小姑娘原本剛出川時候的那一點傲氣也是不翼而飛,乖乖的收斂了起來。
白桿兵終究現在還不屬于定北軍的戰斗序列,所以不能間接進城。所以馬茗月命令部隊在離城十里外停下了腳步,臨時扎下營寨,等待蕭毅的命令。
剛扎下營盤,馬茗月就瞥見從城里出來一隊騎兵,向自己這邊狂飆而來。看那一隊人馬就幾十號人,她估計是蕭毅派來傳令的人。
那隊騎兵的馬甚快,尤其是最前面的那名騎士的戰馬赤紅如血蹄翻飛,轉眼間就已經到了一箭之地外了。
那當頭的騎士身披紅色披風,銀盔銀甲,胸前一只威風凜凜,人立而起的金獅在陽關下閃耀著耀眼的光芒。隨著馬蹄的翻飛,那騎士連山淡淡的笑容映入了馬茗月的眼中。
「秦國公?竟然是秦國公親身來驅逐自己了?」馬茗月一下子驚喜的瞪大了眼楮。
等到她看清蕭毅身後的那些騎士的身後,眼楮瞪得更大了。因為那些都是蕭毅麾下的大將。除過幾個領兵出戰的外,其他定北軍的領導階層基本都在這里了。
馬茗月激動的回身喊道︰「苗家的兒郎們,秦國公親身來驅逐我們了。」
馬茗月話音剛落,蕭毅已經策馬來到她跟前不遠處。悄然的一拉韁繩,赤血很通人性的便停住了奔馳的腳步。
蕭毅瀟灑的翻身下馬,來到馬茗月跟前淺笑著道︰「馬僉事,我們又見面了。」
馬茗月不知為何,被蕭毅那麼直勾勾的看著,忽然覺得自己臉上有些熱,心跳好像也加快了一些。但是她終究是個爽朗的姑娘,立刻抱拳道︰「末將馬茗月幸不辱命,已經將部下安然帶來,請大人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