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謙乘著飛雲帕所化的黃雲飛在空中,經過幾天的練習,他已經能夠自如的運用這件法寶了,乘著它可比自己在空中飄要快上許多倍。
他飛向最近一處黑煙滾滾的地方,只見數十頭惡鬼在黑煙之中盤旋飛掠,將一處院落里居住的十幾個人驚得魂不附體。
有些惡鬼能吃人血肉,一沖便把普通凡人撞出數十米,要得血肉橫飛,有些則是吸人精氣,只要從人身上穿過,便令對方口吐白沫,不省人事。
眼見到一幅群魔亂舞禍害生靈的場景,杜謙當下也不敢留手,一道道神力打出去,十數道金光好似流星一般墜下,把惡鬼們打得倒地慘嚎不已。
成為地神的杜謙神力大漲了數十倍,因此打出十幾道金光也不覺得吃力,然而就在他快要將這些鬼怪全部制伏的時候,就見一道巨大的黑影從旁邊飛沖過來。
杜謙猛地一看,頓時驚了一跳,只見那黑影卻是一頭身高三米多的鬼怪。若說其他鬼怪至少還有點人模樣,這個鬼怪就是完全徹底了異形了。
只見它腦袋尖尖呈倒置的圓錐形,湛藍的臉龐上生著一對乒乓球一般圓溜溜的墨綠色眼楮,嘴里呲著泛黃的獠牙,四肢奇長無比,且都長著鋒利的爪子。
鬼怪來勢凶猛,杜謙只能連忙催動飛雲帕躲避,同時反手打出一道金光。卻見那鬼怪張口噴出一股黑氣,與金光相撞,頓時把金光撞成一片散碎的金色光點。
杜謙還是首次遇到金光失利的情況,頓時有些慌了手腳,只能駕著飛雲帕被那鬼怪追著到處亂竄。
飛雲帕的速度雖快,奈何那鬼怪也不慢,饒是杜謙全力飛行,還是很快就有了被追上的趨勢,于是他一邊飛一邊反手不斷打出金光,試圖將那鬼怪阻上一阻,被追上他可就完了,除過神力攻擊之外,他沒有任何其他自保的手段啊豈可修!
然而那鬼怪總是能噴出黑氣來將金光打散,速度上卻絲毫不受影響,眼見對方的利爪已經快撓中自己的後心了,杜謙駭得不行,發狂似的雙手連揮,拼命的打出一溜溜的金光,體內的神力在一瞬間爆發,霎時間金光猶如煙霞一般籠罩了方圓數十米。
神力消耗過度的杜謙不得不兩眼發暈的停下來,回過神一看,卻發現那鬼怪呆滯的停在了原地,無數金色的光點沾在他的身上,大量黑氣從它的七竅中冒出來,在金色光點的籠罩中隨風消散。
「 !」鬼怪身上發出一陣碎裂的聲音,隨後竟然「 !「的一聲化作一股飛灰,消失不見了。
「呃,就這麼殺死它了!」杜謙一陣虛月兌,大松了一口氣。
然而就在他放松下來的時候,卻听到身後傳來俞守忠的大喊︰「杜大人小心!」他回頭一看,就見一只圓桌大小的巨掌當頭砸下來,隨後就是眼前一黑,跟著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當杜謙再次恢復意識的時候,感覺自己就像是又回到剛死時候的那個狀態,靈體虛弱到吹陣風都猶如刮骨剜肉一般的痛苦。
好在胸口上有一團清靈靈的屬于養魂木的力量,保護著他的根本,讓他的靈體不至于消散的太過厲害,也保證了他的神智清明。
重傷虛弱的杜謙發現自己似乎只是意識清醒了,卻無法感知四周的環境,甚至連動也不能動一下!
想來一定是傷勢太重的緣故,他記起那《地氣調和經》可以快速恢復傷勢,于是便回憶著書中記載的心法,默默的運行起來。
也不知道堅持了多久,他漸漸感應到了地氣,並且得到了回應,那些蠢蠢而動的地氣緩緩的將他包裹起來,給他一種就好像回到母親子宮里的感覺。
在地氣的包裹之下,杜謙的靈體迅速的恢復起來,不一會他就可以睜開眼看看四周了。
首先映入他眼中的是一堵黑漆漆的石牆,沾滿了不明所以的污穢,在石牆最上方,開了一個巴掌大小的孔,有一線陽光從中透出來,讓他明白此時已是白天了。
再轉眼一看,卻發現一排木柵,包著鐵皮,掛著沉重的鏈鎖,地上鋪著厚厚的茅草,不過早已經開始散發著腐朽的臭味。
「這里是……大牢?」他吃了一驚,難道我被關起來了不成?不過很快他就發現,這不過是個普通的牢房而已,對于靈體沒有任何阻攔作用,因此應該不是用來關他的。
看來是我受傷之後跌落到了這里,不過這樣也好,監牢里暗無天日,陰氣也重,真是恢復實力的安全所在。
于是他閉上眼楮繼續運轉心法,在大量地氣的修復之下,幾個小時之後,他就恢復了一些行動能力,撐著身子緩緩的坐了起來。
「你醒了?」
杜謙才松了口氣,就被一個渾厚又帶著幾分淳樸的男子聲音驚動,轉頭一看,就見到隔壁的監牢里有一個光溜溜的腦袋。
看到這腦袋,他心中竟然首先冒出一句感嘆︰「這腦袋的形狀真好看……」
隨後他就發現,這是一個被五花大綁的男人,生得高大魁梧,因為被麻繩緊緊的勒著,那一身虯結的肌肉更是高高的隆起,顯得非常完美。
杜謙吞咽著並不存在的口水,呆滯的看著,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卻見那被捆著的光頭男人憨厚的笑了笑說︰「俺這樣子奇怪麼,是他們抓錯人了,俺不是壞人。」
听到對方的話,杜謙才反應過來,面皮一陣發紅,心說我什麼時候也這麼重口味了……隨後卻是一驚,看著那男人說︰「你看得到我?」
「嘿嘿,俺就知道你不是人……啊,俺是說,你是鬼對?你的身子是虛的。」
陰陽眼麼?杜謙驚異,他還是第一次遇到有這種能力的凡人,頓時來了好奇,就問說︰「你是誰,為什麼會被綁在這里?」
「俺叫王可修,他們說俺殺人了,可其實俺沒殺,俺是去救人的,殺人的是一個胖公子,還有他手下的僕人,可是俺怎麼說他們都不信,還老是打俺,要俺招認。」光頭男人憨憨的說著,聲音里含著委屈,似是不明白為什麼那些人老是不相信他。
杜謙心中暗怒,這事情,八成就是哪家權貴殺了人,卻找他這麼個傻子來頂缸,又怎麼會听他的辯解,肯定是一個勁的要屈打成招的。
杜謙細看之下,果然在這男人的身上發現了累累的鞭痕。他正要說話,卻听到一旁的監牢里有個人用顫抖的聲音說︰「傻大個,你別嚇唬我,一個人說的什麼鬼話!你旁邊的監牢你哪有人!」
「唉?毛猴哥你看不見麼?」王可修奇怪的看著對面的監牢,只見里面有一個精瘦的中年男人,頭發胡子都長得很濃密,渾身汗毛也很重,看上去毛茸茸的,活像只猴子,難怪會被叫做毛猴。
卻見那毛猴臉色慘白的縮在牆角說︰「看見什麼,什麼都沒有,你不要胡說了好不好!」
這是卻見毛猴旁邊一個牢房里有人發出譏諷的笑聲說︰「切,不過是個小把戲而已,想借著與鬼說話證明自己是被冤枉的,你以為那些獄卒會因為怕鬼神報應就放你一條生路麼?他們要是信鬼神的話,也不會做出那等該下十八層地獄的事了!」
這人說的話,王可修倒還沒有反對,那毛猴卻先出聲反駁了,他戰戰兢兢的說︰「你說的這什麼話,傻大個要是能有這心機,也不至于落到大牢里了。」
听毛猴這麼一說,那人也對自己的推論沒什麼底氣了,只是不甘心的嘀咕了一句︰「誰知道呢?」
正在這時,只見一陣沉重的靴子聲響起,有個凶暴的聲音在外面吼叫︰「都吵什麼?皮癢了是不是!」隨後就听到鞭子抽打木柵的 啪聲。牢房里的人頓時都止住了聲息。
就在眾人都噤若寒蟬的屏息的時候,杜謙卻看到被捆著的王可修艱難的挪著身子靠過來,對他眨了眨眼。
看他那樣子,杜謙也不由得笑了起來。
過了一會,卻見幾人獄卒走進來,一個提著一串鑰匙,上前打開了王可修所在的牢獄大門,兩個赤膊的大漢進去,將被捆住的他提了起來。
之前王可修半躺在地上,杜謙沒看清,如今被人提了起來,他才看清這位「傻大個」的個子到底有多高。兩個目測一米八幾的大漢駕著他,卻只到他的胸口的位置,那魁梧的身材,即使被綁著,也能看出來是個寶塔玉柱一般的男人!
兩個大漢推著王可修出了大牢,穿過陰暗的走廊走到不遠處,一陣鐵鏈響動過後,就听到皮鞭抽打到**的聲音,雖然沒有听到傻大個的慘叫聲,但那皮鞭凌厲的抽擊聲,卻讓杜謙的心跟著一緊一緊的,于是他掙扎著站起來,穿透了大牢的木柵,向發出聲音的地方走去。
只見一個十數米寬的石屋內,點著幾只火把,在火光的映襯下,可以清晰的看到,那石屋的牆壁上,掛著許多令人不寒而栗的刑具。而王可修則被倒掉在石屋的中央,有一個赤膊的的大漢正用沾了水的皮鞭對他猛抽。
啪!每一道猶如毒蛇一般的鞭影落在王可修的身上,頓時就會綻起一溜血花,在那肌肉隆起的身體上留下一道鮮血淋灕的傷痕。杜謙只覺地自己的眼楮都被這畫面刺激的生疼,然而那個傻大個卻硬是沒有叫出一聲來,只是在鞭子每次落到身上的時候,會條件反射性的抽搐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