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紅吟 240

作者 ︰ 潞浠

听到敲門聲,翎羽起身打開了門,看到門外站著的紅蓮,沒有一絲驚訝,彷佛早就知道她會來一樣,淡淡的側開身子讓她進來。大

指了指椅子說︰「坐吧,要喝點什麼嗎?」

紅蓮搖了搖頭,沒有坐,也沒有說話,只是緊緊地盯著翎羽,她忽的上前抱住了翎羽,一聲呼喚月兌口而出,「兮兒……」

翎羽愣了一下,隨即苦笑著推開了紅蓮,「紅蓮,這世上只有翎羽,沒有兮兒,更沒有司馬兮然。」

紅蓮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吸了幾口氣坐了下來,聲音有些哽咽,「那好吧,翎羽。」倏地,燦爛一笑。

翎羽笑著搖了搖頭,也坐了下來,隨意的問︰「你們這些年過得還好嗎?」

紅蓮搖了搖頭,苦澀的說︰「沒有你,如何能好得了?」

翎羽沒有再說話,紅蓮忍不住問︰「難道你就一點也不擔心皓兒嗎?他可是你的親生兒子啊,你是懷胎十月生下來的!」

沉默了半天,翎羽才緩緩開口,「既然已經選擇了忘記,選擇了放棄,那我就不會再被過去所連累,你要知道,他,軒轅皓,是軒轅逸塵和司馬兮然的兒子,不是我翎羽的。大」

紅蓮怔愣了半天,才緩緩的吐出一句,「你真的變了……」語氣中有說不盡的失望和失落。

翎羽坦然承認,「是的,我變了,我早就變了,在兩年前我決定離開的時候我就變了,否則……否則我不會選擇這麼決絕的方式。」

紅蓮嘆息一聲,翎羽突然響起昨日听到的謠言,猶豫再三,終究是忍不住問了,「紅蓮,軒轅逸塵他……他真的已經……」最後那個「死」字,她卻是如何都說不出口。

紅蓮正在想事情,也沒有听清楚她到底講了什麼,點了點頭,一臉感慨,「是啊,這麼年輕,可惜了……」

翎羽整個身子仿佛失去了支撐點,頹然的坐在了椅子上,雙眼望著前方,無神,無焦距。

紅蓮看到她這個樣子,嚇壞了,忙上前蹲在她的跟前,焦急的說︰「兮兒,你怎麼了?你不要嚇我啊?」

司馬兮然緩緩地將目光移到了紅蓮焦急的臉上,沒有焦距,看的紅蓮心大痛,司馬兮然卻突然哇的一聲哭出了聲,緊緊的抱著紅蓮,「紅蓮,我沒有想過要他死的,他為什麼會死,為什麼要這樣子就離開了,他怎麼可以,他怎麼忍心,皓兒還那麼小,他怎麼忍心。大……」

「哈?」紅蓮听的司馬兮然的話,滿頭霧水,這什麼跟什麼呀,她怎麼一句也听不懂呢?「兮兒,你再說什麼呢?我怎麼听不懂?」

「嗯?」哭聲戛然而止,這回輪到司馬兮然一頭霧水了,反問道︰「你不是說軒轅逸塵死了嗎?」

「我什麼時候說過了?」紅蓮反駁道,「我一個月前還在京城看到過他呢,他怎麼可能死了……」

「那你剛才干嘛說‘是啊,這麼年輕,可惜了……’?」

呃……

紅蓮尷尬的笑了笑,原來是她誤導了她了,「我是說他這麼年輕就變成那個樣子,可惜了,不是說他死了……」

听出紅蓮話語中的閃躲,司馬兮然心咯 一跳,不安的問︰「紅蓮,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他……他變成什麼樣子了?」

紅蓮閉上嘴,不肯再說,但是她始終受不了司馬兮然的軟磨硬泡,無奈之下只好說了,「那個……他……他的頭發,呃……一夜之間全白了……」

一夜白發!

司馬兮然如遭雷擊,耳邊的什麼聲音都听不到了,她只知道一個信息,她的逸塵因為她一夜白發了,緊張的抓著紅蓮的手,面上焦急盡顯,「紅蓮,你告訴我,他的身體沒事吧?」

她記得,他的身子自從當年落水崖受傷之後就一直都很不好,現在他傷心過度,身子還跟以前一樣好嗎?

「我听幽憐說,他現在基本上都是靠藥物助生的,你也知道,他的身子本來就不是很好,為了你,怒火攻心,現在更是不好了,基本上就是一個藥罐子,離開藥,他就再也活不了多久了。」紅蓮垂下眼眸,神色哀慟,怎麼說那個也是兮兒喜歡的人,即便是對兮兒做出了那樣子的欺騙,即便兮兒對他已經很失望了,可是她看的出來,兮兒到現在心里還是放不下那個人的。

為什麼?老天爺為何如此殘忍,讓兮兒從小就受苦,讓他們兩個相愛的人面臨著分別,老天,你若真是有眼,就幫幫他們吧,不要再讓他們受苦了……

「兮兒,回去吧,回去看看他吧,他……已經沒有多少時日了……」

司馬兮然渾身一震,雙拳緊緊地握起,卻沒有說話,紅蓮嘆了口氣,知道她一旦做了決定就很難改變,也沒有再說什麼,也不去想著改變什麼,他們之間的心結,他們必須自己去解開,她一個外人什麼都沒有用。

起身,往門口走去,邊走邊說︰「這一次武林大會,他也來了,就在官府中。若是你真的放心不下他,就去看看吧,我……先走了……」

司馬兮然的翦眸猛地睜開,房中只剩下她一個人,身子竟止不住的顫抖了起來,深吸了口氣,壓下心中的不安,轉身走進了羅帳之後。

愛情是一朵生長在懸崖峭壁邊緣上的花,想摘取就必須要有勇氣。

而她,卻是一個懦夫,一個軟弱的人,一個在愛情路上只是一味逃避的人,她受傷了,從不知道找人訴說,從不會反擊回去,只要一受傷,她就選擇逃避,逃的遠遠地,不論是用哪種方式,她都逃開了。

離開,不代表我不愛你了,離開,只是因為我累了,想要休息一下了,離開,只是想給彼此一個更好的發展空間,讓我們都好好的思考著彼此所需要的。

軒轅逸塵,若是我的離開加劇了你的死亡,那麼,我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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