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44
四周很吵,東西破碎的聲音在耳邊不斷響起,視線是模糊的,他退後幾步,然後視野才慢慢變得清晰。有人在打架,那兩個人是他認識的︰陸敘和黎睿,加上他三個人被數個手持棍棒的人圍攻。酒喝的太多腳步都是虛的,身手不如平常利索,挨了好幾下。剛撂倒一個,就感覺到背後逼近的殺氣,被他打倒在地的人狠命的抓著他,他在掙扎時看到牆上的影子心中便是一沉︰一個人高舉一把椅子馬上就要砸到他頭上。
就在電光火石之間,一個身影撲過來護住他的頭,木質的碎裂聲緊接著響徹在耳邊,並且聲音越來越大,然後世界變得一片染紅。
封印驀地睜開眼楮才發現是一個夢,懷里溫軟的身體敏感的動了動,略帶沙啞的輕柔嗓音從耳邊傳過來。
「怎麼了?」
「沒事,做了個夢。」封印側身抱了抱她,在她前額親了下。「睡。」
「嗯……」
雷韻程打了個呵欠又往他懷里鑽去,小胳膊環著他的腰很快又沉沉的睡過去。
封印听著她規律清淺的呼吸聲,躁動的心跳漸漸平復下來。這個小東西睡的真香,軟軟的呼吸一下一下的吹在他頸窩,那麼美好的感覺。他忽然想到很多很多年以前,也還是個小孩子的雷逸城把他拉到雷家去看他剛剛出生的妹妹,那是封印第一次見到雷韻程。
小小的,軟軟的,肉肉的,全身都是粉粉的,小腦袋上帶著幾綹細細絨毛似的頭發。封印盯著這個小玩意看了半天然後忍不住大笑起來。「真像個小包子,這麼肥。」
「什麼小包子,是小橙子。」商小嬋嬌嗔,愛憐的撫模著女兒的小臉蛋,竟也噗嗤笑了出來。
「我說的沒錯商阿姨?你怎麼生個小包子出來啊?」封印樂的都在床上打滾,不小心壓到了雷韻程的小手。
雷愷心疼的差點要揍他,奇怪的是被吵醒的雷韻程非但沒哭,還向他伸出了胖乎乎的小手,嘴里依依呀呀的叫,大大的眼楮幾乎要滴出水來。
「商阿姨,給我抱抱小包子。」
「你想的美。」雷愷在氣頭上,哪肯給仇人之子殘害自己寶貝女兒的機會。
封印就這樣趴在她旁邊,任由她的小爪子無意識的在自己臉上扒拉著,沖她微微的揚起嘴角。「小包子,我是封印。」
雷韻程倏地小手握住他的無名指不放。
無名指……
他記得這麼清楚是因為雷韻程握住他的瞬間,他的心倏地的抽動了一下,隨後她就咧開小嘴咯咯的笑。她是他見過最新鮮的小生命,商小嬋說那是雷韻程出生這麼多天第一次笑,為此他還得意洋洋了好一陣子。
小包子,鋼牙妹,很多記憶一股腦的涌出來,像膠片似的把他們昔日的點滴重新播放出來,原來一切都都還是那麼清晰,莫名的感動在他心中充斥。他們有過那麼多共同的回憶,哪怕一片樹葉,一支筆,一瓶果汁,一個陽光燦爛的午後,甚至一個微笑,一個惡意的作弄,現在想來都是人生里最初最純真的美好。
雷韻程在他心里,到底還是不一樣的。
只不過倆人的年紀讓他們的生活圈子有了些不同。他上初中時她才上小學,他讀高三她還在上小學。他準備去外地念大學第一個反對的就是她。只是那個時候她太小,她的話只被他一笑而過。更何況那個時候他正和夏炎涼打的火熱,哪有心思在乎這個屁大點的小孩。
歲月如梭,一晃那麼多年過去了,他們終于在一起,或者說,他們還在一起。
封印兀自笑了笑,把雷韻程抱的更緊。
如今小包子鋼牙妹已經已經長大成人,重要的是成了他的女人。當初被她踫觸時的心跳是否是上天給他的暗示?暗示他多年之後的動心。
……
這幾天沒有飛行任務但是有體能訓練,穆鋒讓封印帶隊,自己在後面開車監督著。
「都把你這群少爺們養懶了?多長時間沒跑了?新兵連也沒你們這麼散!」
一通越野跑回來雷韻程都快哭了,把背囊卸下來直接坐到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氣,好不容易緩過氣來就看見封印蹲在她對面狡猾的笑。
「腿軟?」
他摘下帽子給她扇著風,汗水順著他的脖子淌進作訓服的領子里,不知怎麼讓她想起兩人做那些讓人臉紅心跳的事,汗水也是這樣在封印赤`果性感的身體上蜿蜒而下滴落在她身上,與她的汗融為一體。
雷韻程的喉嚨一陣發干,擰開水壺小口小口的喝著水。
封印湊過來小聲又問了句。「那兒疼麼?晚上再記得再上回藥,不過這回我不方便幫你了。」
「噗——」雷韻程一個沒忍住噴了出來,狼狽不堪。
「說什麼悄悄話呢封大隊,讓我們也听听唄。」有人打趣,其他人也跟著起哄。
「瞧把我們小雷同志給累的,封大隊干脆你把小雷一塊兒負重了得了。」
封印大方的笑。「穆團同意的話我沒問題啊。」
雷韻程膽子大膽可還遠遠沒鍛煉到臉皮厚的境界,她拎著背包特意離他遠了點,一抬頭便怔了一下。
陸敘嘴里叼著根草葉目視放遠了在發呆,察覺到她的目光轉回頭來。
雷韻程被抓了個正著有些尷尬,沖他生硬的笑了笑。
集合哨吹響,她顧不得說什麼立即跑過去列隊集合。穆鋒說了幾句就讓大家解散了,留下三位大隊長單獨談了一會兒也放了人。
封印和陸敘心照不宣的落在後面,等人都走遠了,兩人還在訓練場。
「你——」
「你——」
兩人異口同聲的開口,又一起把話頓住,封印攤手。「你先說。」
「你對她是真心的?」陸敘開門見山。
封印微微翹起唇。「還有什麼值得懷疑嗎?」
「那個孩子呢?」
「這事不勞你費心。」
「那個孩子找過你,打的電話被我接到了,如果是小季接的你現在還能這麼逍遙?你覺得她肯當後媽?是不是真以為她愛你沒有底線?」
陸敘攥緊拳,終是抑制不住的揮過去,可封印似乎早有預料,穩穩的接住。
封印的眼神不易察覺的沉了沉,「我知道你在乎她,但這是我和她之間的事……」
陸敘收拳。「好個你和她之間的事,恐怕她根本不知道你有個那麼大的女兒,你應該清楚這可不是小事。」
作風問題是很嚴重的問題,封印怎會不知道。「泠泠不是我女兒。」
陸敘一臉諷刺的表情。「有人會信嗎?」
封印把目光移到遠處,「陸敘,你之前並沒有踫過她是?」
陸敘神情一震,嘴唇抿得僵直,久久才開口。「我以為你會蠢的一輩子都不知道。你想告訴我什麼?告訴我你們該做的都做了?發現她還是個處兒,心里頭的陰雲可算散了是嗎?」
「我沒那麼無聊。」封印反駁卻被陸敘打斷。
他伸手指著封印的眉心,幾乎是在咬牙切齒。「那是什麼?想說是因為我的介入和我的所作所為才讓你能夠面對自己的心?是來感謝我的還是來向我炫耀的?封印,別逼我真的跟你動手!事情鬧大了可是對你不利!」
陸敘話說完了一分鐘都不想再多留,他從來沒想過要放棄雷韻程,所以越是這樣他們帶給他的痛苦就越大。他承認都是他自找的,但是愛情開始了他沒有任何辦法趕它走。
他就是愛她愛的怎麼都放不掉……
封印盯著他的背影漸漸的斂下眉目。陸敘對雷韻程的深情連他都被感動,只是愛人這回事不是感動就夠將她拱手相讓的。
……
番外
方默陽第一次注意到杜妍青是因為雷韻程,這個出色的女學員身邊總是跟著一個唧唧喳喳笑起來沒心沒肺的女孩子。全大隊上百來號人,除了幾個調皮搗蛋的男生,她是最讓人頭疼的。
他做學員階段訓練總結的時候看到杜妍青的名字眼皮都是跳的,筆往前一扔,抱怨。「怎麼什麼學生都要啊?找個理由把這個杜妍青弄走得了!」
指導員在旁邊回想了一下這個人,然後呵呵的笑起來。「這可不像你啊,還有你搞不定的人?你還是學員的時候可比他們好不了多少。」
方默陽抽了幾口煙,緩緩的吐出來。「男學員氣極了能打,這個杜妍青你踫她一下就好像要怎麼著她了似的。」
「硬的不行就來軟的,女人嘛,總結一句話都是得哄。」指導員翻著報紙看似無意的說。
哄?又不是他媳婦,他哄的著嗎?
方默陽不屑,可是到听到杜妍青和雷韻程那句話時他簡直哭笑不得。
大操場,杜妍青跑完五公里叉著腰喘氣,頭發被汗水打濕粘在腦門上。
「才跑完?沒人看著你就放松了?我跑兩個五公里也沒你這麼慢,立正站好!」
方默陽厲聲下令,杜妍青身板挺的筆直,作訓服下的胸脯隨著呼吸大起大落的起伏,方默陽盯著看了會兒才意識到自己失態,輕咳半聲迅速調整自己。
「隊長,我不就說了一句話嗎,現在五公里也跑了你還想怎麼罰我啊?」杜妍青這個女孩,膽子其實並不大,你稍微一嚴厲她就熄火,但就是板不住總是嘴賤的招惹你幾句。
方默陽立在她面前兩步遠,犀利的眸子上下瞟了她幾眼。「我沒人性,我變態,還有什麼?」
杜妍青吐了吐小舌尖,換上討好的笑。
「回答!」
「報告隊長,還有虐待狂。」
方默陽扯唇笑了笑。「這是對我的贊美啊還是諷刺?」
「那您覺得呢?」
方默陽上前一步,眸子微微垂著看她。「我覺得是贊美,杜妍青,並且我應該更加對你沒人性,對你變態,還要虐待你才對得起你這些話。」
杜妍青眨眨眼,「只對我?」
方默陽一頓,她閃爍的雙眼竟讓他產生了一絲不自在。原本只是順著她的話說,沒想到自己倒是無意中被繞了進去,方默陽是誰?是飛行學院最「狠」隊長。
「怎麼?你不是就吃我這套麼?」
杜妍青小臉兒一紅,小嘴兒靦腆的抿了起來。「嗯啊,那麻煩隊長下手輕點,我還是個姑娘家。」
方默陽眉頭一彈,憋了半天沒憋出話來。
那之後杜妍青還是沒有半點收斂,該完成任務完成,可是該搗亂也搗亂,被方默陽罰已經成了家常便飯。
杜妍青本以為這樣能拉近倆人的距離,沒想到方默陽私下里見著她都當沒看見,總有幾分閉著她的意思。
她回到宿舍把書往床上一摔,氣呼呼的倒了杯水咕嘟咕嘟灌下去。雷韻程奇怪,「誰惹你了啊?厲宇又招你煩了?」
「厲宇那貨色我都放在眼里,哼,是變、態、狂!」
杜妍青最後三個字咬的狠,卻逗的雷韻程直樂。「你和隊長八字是犯沖?」
杜妍青皺皺小鼻子,趴到床上。「我剛才路上踫著他主動上前打敬禮,他就冷冷的‘嗯’了一聲,都這樣好幾次了!嗯什麼嗯!叫我一聲能死啊?板著死人臉給誰看啊?」
她發了一通抱怨抬頭便見雷韻程笑吟吟的看著她,頭皮一麻。「你笑什麼?」
雷韻程放下書和她頭踫頭擠到一張床上。「青青,你是不是真喜歡上隊長了?」
杜妍青咬咬唇沉默了下,然後重重的點點頭。「估計我也是個變態,受虐狂,不然怎麼會喜歡他這種人呢?」
雷韻程贊同的點頭,杜妍青越發的失落。「程程,你說他是不是真那麼討厭我?倆變態在一起能有幸福嗎?」
雷韻程抑制不住的笑起來,戳戳她的頭。「虐待狂和受虐狂是絕配,天造地設的一對,我覺得隊長這個人是悶騷型的,你是外放型的,正好互補嘛,不用擔心啦。」
「那他為什麼越來越不愛搭理我了?真被我吵煩了麼?還是說他根本喜歡你這種好學生啊?那怎麼辦?我比你差遠了嘛,嗚嗚……」
她越說越夸張,雷韻程受不了的翻翻白眼。「你腦子有問題。」
杜妍青不知道方默陽躲他是因為他心里也別扭,因為指導員無意中說的那句話。
「你對雷韻程和杜妍青那兩個女學員可真不是一般的‘照顧’啊。」
對雷韻程那是事出有因,對杜妍青?他什麼時候‘照顧’了?他‘照顧’了嗎?反思自己這段時間和她的相處,他琢磨著指導員的那句話是不是還有別的意思,比如暗示他和杜妍青走的太近了?交流過多?
……
好像……確實是如此。
這樣影響不太好,他看的出杜妍青對他有意思,還有她看他的眼神,這個丫頭的心思就差完全暴露給他了,那些上跳下竄的小動作還不全是為了引起他注意?他想忽視都難,何況用封印的話說他是個會讀心術人。
三更半夜,方默陽一個人躺在床上,腦子里全是杜妍青的影子,愣是無論如何都睡不著了。
兩個人這樣別別扭扭的相處一直到那次大雨夜里的緊急集合,他們幾個人違反空軍禁酒令偷偷喝酒被方默陽抓到。方默陽的嚴厲苛刻不近人情終于讓杜妍青爆發。要退學的話說出口時候她就知道自己是真愛上他了,愛情里先愛上的那個人總是會先低頭。杜妍青不在乎低頭,她臉皮厚,他退她就進,他守她就只有攻。可是這個男人竟然不吃這套,巴不得她滾遠點。
一個人的心究竟可以有多狠,杜妍青不信這個邪,高低和他耗上了。
她開始認真學習和刻苦訓練,不鑽空子也不再給他找那麼多的麻煩讓他頭疼,她知道他的努力她看到了,卻發現他們倆的距離越來越遠了。
飛行基礎訓練結業最後的體檢結果出來了,她飛運輸機。這批學員之中的女飛學員最後留下的可以轉入專門的飛行學院飛行的人只有幾個,離校前的最後一天,方默陽給了他們一晚上的假,晚上不吹熄燈號,大家都鬧翻天了。
方默陽就知道杜妍青會來找他,在自己宿舍門前毫不意外的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
這是杜妍青第一次來到他的宿舍,第一次接觸到生活化的方默陽。
豆腐塊似的被子疊放在床頭,床單平整如白紙,房間不大,但卻整潔干淨的讓她無從下腳,坐都不敢坐,局促的站在地上。方默陽和幾個教員吃飯回來,喝了些酒,眼楮有些紅。他去衛生間洗了把臉出來沖她挑挑眉,微微的笑了下。
「站軍姿呢?怎麼不坐?」
「你這里太干淨了,我怕給你弄亂了。」
杜妍青低頭偷偷的吐出小舌尖,這個熟悉的小動作被方默陽捕捉到,他怔了一會兒,偏過頭去,從兜里模出煙來點燃,深深的戲了幾口。
他從不在學員抽煙,杜妍青也從來不知道他抽煙的樣子那麼的迷人。「你喝酒了?醉了嗎?」
「喝了一點,沒醉。」
杜妍青深呼吸,鼓起勇氣走到他身後,輕輕的從後面環住他勁瘦的腰,感覺到他的身體極其不易察覺的一僵。「明天我就要走了。」
「嗯,好好飛,在真正畢業前一直都會有被淘汰的可能性。」
「你會想我麼?」
「……」
「隊長。」
「還知道我是你隊長?把手松開。」
她不動,他重重的按滅煙頭拉開她的手。「回去,和他們熱鬧熱鬧,這一分開就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有機會見面。」
她眼前一下子就紅了,「我不想走了。」
「說什麼傻話,這里又不能留你一輩子。」
「可你能,你能留我一輩子。」
「……」方默陽的臉色瞬間一變,下一刻又驀地扯開唇。「這種話不要出去亂說,對你對我影響都不好。」
「隊長——」
「夠了杜妍青,你鬧了這麼久也該玩夠了,我要是有一個像你這麼能折騰的女兒我都得折壽。」方默陽抬腕看了眼時間。「該熄燈了,快回去。」
「今天不熄燈的。」
方默陽幾近狼狽的扒拉扒拉頭發。「……那我也該睡覺了。」他說完背過身去開始解軍裝扣子,片刻之後又回過頭不悅的瞪著還在原地沒動的她。
「走啊?我睡覺不需要人別人給我站崗。」
杜妍青還是沒動,紅著眼楮一瞬不瞬的看著他,絲毫不肯妥協的意味。
一室的安靜,不遠處燈火通明的學員宿舍的光似乎能照過來似的,方默陽心里憋都快爆炸了,他快要在這安靜中溺斃。他等著她,一手一粒粒的解開軍裝紐扣,月兌下,拉開領帶扔到桌子上,解開兩粒襯衫扣……他動作越來越緩慢,也越來越沉重,似乎那手有千斤重。
「方默陽……」杜妍青看著他冷漠的臉終于忍不住哭了出來。
方默陽閉上眼楮,心里的一根弦兒隨著她第一聲哭泣猛然斷裂。他把窗簾唰的一拉,另一只手一把將她拽過來轉身壓到床上對著她的唇狠狠的吻上去。
杜妍青腦子嗡的一聲,陷入很長一段時間的空白,反應過來時候他的舌已經侵入她的口中挑動吸吮。
方默陽抱的她很緊,用了好大的力氣幾乎快把她的腰勒斷。
唇舌糾纏,他的吻又深又重,帶著無法抗拒的氣勢。耳邊是他壓抑的呼吸,還有彼此狂亂的心跳。
她淚眼婆娑的半睜開眼,借著微弱的光線看著他,心里開出一朵朵的花來。
原來並非她一個人在沉淪……
只是方默陽到底是方默陽,不近人情是他的標簽。
杜妍青被他吻得幾乎快窒息的時候他終于停下來,伏在她身上喘氣,然後撐起身離開她。
「這個……就當是回報你這麼久以來對我的用心,杜妍青,我大你十一歲,我們……絕對不可能。」
杜妍青不敢置信的瞪著他。「方默陽,我不信你剛才沒動情!十一歲怎麼了?我就是愛你!誰都管不了!」
「你收收心,別再……別再胡鬧了。」
杜妍青噌的一下站起來,胸前因過于激動強烈的起伏,一字一句的咬著牙蹦出來。
「我的心在你身上,它收不回來了!除非你去死!我的心跟你一起死我才能知道什麼叫死心!」
杜妍青跑了,哭著跑的。第二天是老學員離校的日子,方默陽把他們一個個送上車,挨個敬禮握手,或者擁抱。
對杜妍青也不例外,然而也僅僅是如此,沒有對她多說一個字。
杜妍青在車上哭的稀里嘩啦,除了雷韻程向北寧他們幾個,所有人都以為她是舍不得飛行學院。
方默陽目送車子開走直到在視野中消失,心里空落落的疼。
在這一刻之前,誰都以為自己不怕分別,真的分開了才覺得自己不如想象中無堅不摧。
原來在遇到一個人之前,誰都以為自己永遠不會那麼的愛一個人。
只是他跨不過兩人之間年齡的鴻溝,不如趁早將她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