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情況,似乎和我們當時有些不一樣啊。」克萊默城主看著小明背著自己兒子出來後,對著一邊的阿爾伯特感嘆道︰「我記得,那年,是我背你出來的。」
「確實如此。」即使提到當年所受到的傷害,阿爾伯特的語氣依舊十分平靜。
小明看著面前兩個高手,笑著說道︰「安全搞定,雖然發生了一些意外。但結果似乎不錯的樣子。」
克萊默城主走上前,將自己兒子扶到一邊,檢查著他身上的傷勢。過了一會,他有些不滿地對著小明問道︰「藍瑟,你這下手……」
「都是皮外傷。」阿爾伯特突然站到了小明的那邊,回答道︰「沒事。」他似乎對小明能夠完虐那個血魔感到比較欣慰。
小明這個時候當然不好說什麼,只好一個人站在一邊不作聲。
克萊默城主給戴維喂下了一顆藥丸,戴維就昏昏沉沉睡過去了。據說這是一種療傷的好藥,只要是皮外傷,只要睡一覺就能快速復原。只不過,根據傷勢不同,睡眠的時間也有所不同罷了。小明曾听阿凱教官提到過這種藥丸,他有一個很霸氣的名字,叫做「安眠藥」。
「真的不願意擔任下任影子衛士的首領嗎?」克萊默城主對著小明問道,這五個月的訓練小明的情況他也十分了解。除去為人稍顯天然、性格有些怪異、愛好有些特殊外,小明是他幾個挑選出來的候選人中最滿意的一個。
小明听到城主再次提及這個問題,委婉地拒絕道︰「我覺得,自己擔任這種職位的話,一定會弄得很糟。所以多謝城主的好意了。」
克萊默城主惋惜地搖了搖頭,覺得面前的年輕人不能為他所用實在有些可惜了。不過,雖然可惜,但沒有到「凡不能為我所用者,亦不能為他人所用」的地步。憑借著小明與自己子女的交情,克萊默城主相信他不會去做有害于白岩城的事情。再說,作為一名強大的城主,絕對沒有畏懼一個後輩的道理,哪怕他天賦再高,提升再快!
「那先回去。」克萊默城主對著小明說道︰「你也很久沒回家了。而且,也不急著這麼幾天離開這里?」
點了點頭,小明覺得自己還有很多事情沒有整理好。這五個月以來,小明的實力如同坐火箭一樣連續突破四次,從惡魔的等級上來說,已經達到了六階的後半段。從這方面來看,《小明來了》的銷售量似乎很不錯,甚至出乎小明自己的意料,但實際情況卻依舊不是很清楚。但不知為何,六階突破到七階所需要的畏懼之力幾乎相當于之前加起來的總量。
不論是什麼職業,也許包括惡魔,六階和七階就是一條分明的分界線。當斗士踏入七階時,其斗氣化形的掌握就意味著能使用其所學斗氣最精妙的特性,像是老瓊斯的風翎斗氣,進入七階後,他的斗氣會帶上一部分禽類生物的特性,同時,斗氣化形使斗士們的遠程攻擊手段不再是普普通通、毫無威懾力的斗氣外放。
魔法師也一樣,踏入七階後,他就掌握了真正意義上的元素護盾。不同于需要釋放的護盾,七階的魔法師身上始終維持著最低限度的護盾,一旦感應到什麼危機情況,他們就會下意識地瞬發出一個防護類魔法。同樣的,七階的魔法師有能力施展真正意義上的範圍魔法,不是類似五階的烈火燎原、雪漫冰封之類的魔法,而是更加強力,能夠直接影響局部戰局的魔法。
修神者和神術師的情況小明並不了解,不過似乎和那兩個職業累死。至于惡魔的話,坑爹的新手指南上壓根沒寫這問題,因為魔王出生都直接是滿級——雖然最後還是掛了。
而他現在目前的實力,據三位教官判斷,不開眼不使用左手增強輸出的話,應該屬于六級巔峰的層次,或許也許陰到準備不足的七階初級的人。而施展全力,不包括剛剛獲得的力量,小明才實打實的有了七階初級頂尖的戰斗力。這個判斷讓小明對七階職業者有了更加深刻的認識,因為他覺得自己全力全開的實力至少比平常翻了一倍,但才剛剛邁入七階。到了七階以後,等級的劃分顯得更加嚴格,每個七階中級的人可以戰勝近十個七階初級的人。當然,前提是那十個人中沒有血繼界限者,沒有學會什麼秘法,沒有修神者,沒有龍傲天,沒有大魔王……
提到血繼界限者,小明就想到了艾斯的解釋。
「什麼血繼界限者?」艾斯絲毫不在意自己同樣也是個血繼界限者,帶著鄙視的語氣說道︰「其實就是一群雜種而已,人和聖階魔獸、巨龍等等可以變化為人形的高等人生所生的雜種而已。」
「我的祖上是一頭火系巨龍。」提到巨龍,艾斯眼中露出一股憎恨地情緒,對著小明說道︰「他暴強了我的一個祖先,所以我們之後的血液中就開始流淌火元素。然後他們似乎又覺得我們的存在有辱他們龍族的榮光,雖然不會特意追殺,但遇到後絕不會輕易放過我們。總而言之,我十分討厭那些四條腿帶著翅膀的大爬蟲。」
「就到這。」就在小明思考的時候,數人已經來到了白岩城西邊的城內。克萊默城主看到白岩衛隊的隊伍正在接近了。他對著小明問道︰「不去城主府坐一會嗎?」
「不了。」小明回答道︰「家里還有許多事情要做,畢竟很久沒回去了。」
克萊默點了點頭,讓走過來的一位士兵拿了三個金幣給小明,說道︰「城主府內的馬車最近在麗薩和芭拉娜的要求下正在改裝,所以只好你自己去車行找車了。走之前記得再來城主府一次。」
小明示意自己了解,正想也和阿爾伯特打個招呼的時候,發現他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了。而此時,克萊默城主已經將戴維交給自己的衛兵,帶著人向著不遠處的府邸走去。
「原來他們就是二十年多前的那兩個人啊。」瑪達奧的聲音突然傳進小明的腦袋,它感嘆道︰「當年,他們給不了我快樂,所以我只有給他們快樂了……」
「閉嘴。」小明在用精神連接示意瑪達奧閉嘴,不管怎麼樣,阿爾伯特都對他有救命之恩。小明將背後的黃薔薇拿在手上,警告道︰「要對長輩尊敬!」
瑪達奧有些委屈地辯解道︰「我好像比他們更年長啊,魔王大人。」
「不,不。」小明將手上的薔薇搖了搖,說道︰「你今天剛剛出生,瑪達奧-黃薔薇。記住了,今天就是你的生日。」
「即使是這種言語上的鞭撻一樣能讓我感受到快感啊。」瑪達奧繼續感嘆道。
「對了,你離開那里後,對克萊默家族有什麼影響?」小明突然想到這個問題,對著瑪達奧問道︰「他們家族的詛咒還會遺留嗎?後代還會是惡魔嗎?」
「戴維-克萊默是他們家族最後一個惡魔了。」提到正事,瑪達奧變得正經了一些,他回答道︰「克萊默家族的力量傳承並不是像他們認為的那樣源自血液,而是源自一種契約式的詛咒。當我離開地下密室後,雙方的契約自然就接觸了。今後,他們的男性子嗣不會在二十五歲時眼楮發生變異了。而且,讓他們只有一個男性子嗣的詛咒,也是為了防止他們獲得真正的血魔之瞳。」
提到血魔之瞳,瑪達奧的話就開始絡繹不絕起來,他說道︰「血魔之瞳最強大的是幻術、像月讀這種觸模到一定時間規則的幻術。而開啟這種術法的條件就是,兄弟相殺!魔王大人為了防止我遭到他們的反噬,所以就下了這麼個詛咒。不過,現在也已經接觸了。」
「那蘭薩卡烏家族呢?」小明想到阿卡身上的咒印,對著瑪達奧問道︰「為什麼,他們身上會有惡魔咒印?」
「這並不是家族遺傳的。」瑪達奧解釋道︰「惡魔咒印如您所知,是後天所加上去的。只不過咒印的使用條件對人類來說,實在有些苛刻,擁有微量惡魔血脈的蘭薩卡烏家族勉強達到可以操控的地步,如果找得到合適的人,每代能使用咒印的並不只有一個人,一百年前就出現過同時有三個咒印使用者的局面。這些咒印,一向都是由克萊默家族為他們刻印上去的。」
「看不出來,你知道的挺多的嗎?」小明有些驚訝的問道,看來瑪達奧並不如他自己所說的那麼廢柴。
「這是除了魔王宮殿的情況外,我唯一知道的事情。」瑪達奧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答道︰「因為除了地獄,我其余的人生都在這里度過……」
「高估你了。」小明于是不再說話,背著兩把槍向著馬車行的方向走去。
「咦……」小明驚訝地看著面前無人問津的艾登車行,原本這里應該是車水馬龍,生意非常興旺才對。為什麼過了幾個月,只有數輛馬車就懶洋洋地停在那里,所有馬匹都顯得有氣無力,幾個車夫們一臉苦澀的在那里閑聊。
「已經四個月了?」一個臉色蠟黃的漢子對著一邊一個精瘦的老頭聊道︰「現在生意一天比一天差,以前我一天可以在整個白岩城跑個幾圈,現在連個客人都找不到了。」
那精瘦老頭繼續嗑著手中的瓜果,有些傷感地說道︰「沒有辦法,自從那本《小明來了》出版後,所有人都不敢乘坐馬車,車行的生意一天比一天差,除了運輸貨物,就沒有其他事情可做了。幸好東家仁慈,即使這樣,還給我們開全額的薪水。」
「真不知道那些貴族們還有那些女孩子們到底在怕什麼。」蠟黃臉的漢子在那里憤憤地說道︰「我和他們說了多少次,我們的馬車很堅固不會散架,我們的馬車里面沒有釘子,我們的馬車不會被突然掉下來的魔法擊中,我們的車夫不可能是強盜扮演的,更不會掉入水中拖客人後腿,現在的漢子,有幾個不會游水。」
「說這些有什麼用?」另一個年輕的車夫插入了兩人的對話,說道︰「我們說的話那些人根本不會相信,還是等城主的《馬車質量管理條例》《車夫職業認定》《游泳四六級等級證書》出來後,我們通過考核他們才會相信我們啊。」
蠟黃臉的漢子嘆了一口氣,說道︰「都怪那個叫無名氏的作家,如果讓我遇到他,我一定好好教訓他一頓。」
「別多嘴。」老頭兒示意那人不要多嘴,突然發現小明站在了他們的面前,有些意外地問道︰「可是你是來坐車的?」
小明連忙搖了搖手,他的筆名就是那漢子所詛咒的無名氏,尷尬地笑著說道︰「我只是路過打醬油的……」
「也對。」老頭兒感嘆道︰「你們這年輕人,就是喜歡看那種書,越害怕越看,越看越害怕啊,怎麼可能敢坐馬車。」
小明不準備回答他們的話,直接轉身,只好徒步向著自己家中走去。
從西區跑到東區需要穿越貿易市場,小明先是路過了艾登家族在貿易市場中央的府邸,原本他想進去道聲謝的,但他覺得還是下次預約後再來拜訪布萊克比較好,萬一在家的是他的弟弟鮑里斯就無趣了,小明可不喜歡那個男人。
穿越過依舊熱鬧的市場中央,接下來路過的是萊莉雅和芭拉娜的家,不過僅從外面緊縮的大門和把手上面的灰塵就可以知道已經很久沒有人來過了。也許兩姐妹都住到城主府里去了。
再往前走,就是愛因茲貝倫的府邸。從外面看,里面同樣沒有燈火。也許一家人都出去了,小明在心中如此想到。
來到東區後,小明遇到了許多相熟的人,這些人都會小明的突然離開感到驚訝與不滿。然後不斷地感嘆沒有小明的日子是多麼的武器,當然,他們的最終目的是讓小明晚上在芭拉娜旅店請客……
一路打著招呼,小明總算繞到了自己家的後門。不過,眼前的場景卻讓小明感到有些無語。
「第二節,四肢運動。」伊利丹用手打著節拍,嘴中喊道︰「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二二三四五六七八……」
領頭的是即使快到冬天還穿著一件運動短衣的伊利亞,她認真地左手向上沖拳,拳心向外,同時右手握拳貼于腰際,拳心向上,上體稍向右轉……只不過,為了追求每個動作都跟上節奏,小伊利亞顯得有些手忙腳亂。
站在後面的是一排六只團子,它們用短小的四肢跟著領操的伊利亞一同做操,嘴中跟著唱著︰「丘比,丘比,丘比大家族……」
「雖然,那奇怪的耳朵、紅色眼楮、背後的圓圈告訴我。」小明有些不太自信地自言自語道︰「這群胖成團子樣的家伙們應該就是丘比,可胖到這種程度,是不是有些太夸張了!」
「藍瑟!」這時,提著一袋東西的萊莉雅從外面過來,看到了站在門口的小明,有些不可置信地問道︰「真的是你嗎?」
「是啊。」小明轉過頭,看著一副家庭主婦打扮的萊莉雅,判定現在應該是正常狀態下的性格,所以他笑著打了聲招呼︰「好久不見,萊莉雅。」
「啊!大叔!」
「總隊長閣下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