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天深夜,小明待所有人都睡著後,一個人坐在窗口眺望不遠處的那個高塔,在那里,亞瑟正在進行最後的閉關。小明看著塔頂那金色的光輝,感受傳來的強烈威壓,嘆了一口氣說道︰「已經三天了嗎?」
「咚咚」房門被敲響,隨後傳來阿爾托莉雅的聲音:「師父,我可以進來嗎?」
「進來吧,怎麼還沒睡?」小明回應了一聲後,阿爾托莉雅推門而入,面對小明的疑惑,她臉上出現一絲尷尬,回答道︰「不知為何,心里總有些不安,所以想找師父你來談談。」
小明指了指身邊的座位,說道︰「那就先坐下來吧。」
阿爾托莉雅點了點頭,坐在了小明對面的椅子上,但似乎沒想好如何開口,她默默地低著頭一語不發。
小明仔細地打量著阿爾托莉雅,穿著便服的她比起平時更像一個青春的少女,金色的頭發並沒有扎成馬尾,隨意地披在了肩上。他看著阿爾托莉雅有些出神,想到了那位現在不知安好的貞德,想到了自己那擁有相同發色的女兒。其實,她們年齡都還很小,不是嗎?
「今年十六歲了吧。」小明沉默了一會後開口說道︰「怎麼樣?現在的生活習慣嗎?」
阿爾托莉雅楞了一下,不知道小明為什麼會問這種問題,不過她還是回答道︰「嗯,十六了。至于在這里的生活,能為自己的理想而奮斗,我感到很開心。」
「真是個容易滿足的少女呢。」小明微笑著感嘆了一句後,然後繼續問道︰「對了,有沒有心儀的對象?像阿爾托莉雅這麼漂亮的女孩,一定有很多男孩子追吧?」
阿爾托莉雅臉一紅,有些結結巴巴地回答道︰「大,大家都是志同道合的伙伴,沒,沒有其他關系。」
「而且。」阿爾托莉雅定下心神,看了眼惡魔化的小明後,低聲說道︰「革命尚未成功,我又怎麼有心思去想這些呢。」
小明伸手模了模阿爾托莉雅的頭,說道︰「該笑的時候就要笑,雖說你是一名優秀的戰士,但同時,你也是一個年輕可愛的小女孩。」
「說起來革命軍里還是有很多不錯的小伙子的。」小明回想了一下最近遇到過的一些人,對著阿爾托莉雅說道︰「你真的不考慮一下嗎?」
阿爾托莉雅有些生氣地將小明的手拍開,說道︰「師父,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好吧。」小明訕訕地收回了手,隨即又問道︰「好點了嗎?」
她有些疑惑小明為什麼這麼問,但思考了一會後,臉上出現了陽光的笑容,回答道︰「嗯,謝謝師父了,安心多了,那我先去休息了,晚安。」
「去吧去吧。」小明目送著阿爾托莉雅離開了自己的房間,隨後看了一眼遠處高塔的位置,自己也躺在了床上,慢慢進入了夢鄉。
「嗷!!!」
天空中傳來一聲龍吟,小明連忙睜開眼楮,發現天才微微亮,但不遠處的天空中漂浮著一個金色的光球,在那背後,一頭金色的巨龍幻影若影若現。同時,地面上飛起了九個身影包圍住了那個金色光球。
「要突破了嗎?」小明低聲說了一句後,將自己的衣服穿起,然後推開門下樓,發現伊利亞她們也準備出門了。
「大叔。」伊利亞坐在阿丹肩上向著小明打招呼道︰「快一點快一點,阿爾托莉雅姐姐和媽媽已經出去了。」
小明點了點頭,跟著阿丹的步伐向著亞瑟所在跑去。
根據地里所有人幾乎都出來了,因為這是他們解放軍首領踏入半神的光榮時刻,所有人都用崇敬的眼光看著天上那個金色的光球,默默祈禱著他能夠順利進階,帶領眾人實現那至高的理想!
「師父!這里。」阿爾托莉雅看到小明後連忙示意他過來,在她身邊,愛麗絲夫人正用擔憂的眼神看著天上的亞瑟,在她心中,自己丈夫的安全才是排在第一位的。
小明點了點頭後走到了阿爾托莉雅的身邊,望著天空中的亞瑟睜開了自己的血色雙眼,仔細觀察著這從聖階踏入半神的激動人心時刻。
如果說聖階是觸模到規則,並運用它來形成領域,進行戰斗。那半神級就是掌握規則,觸模法則,將領域重新融入身體之中,舉手投足都擁有大自然那無盡的威力。而想要成神,那必須將某一法則發展到極限,吸收世人的信仰之力,凝聚神格,登上那至高的位置。當然,龍傲天究竟是如何成為神明的,就算是現在,小明也毫無頭緒,因為他的存在破壞了這個世界的神話體系,與其他神明完全格格不入。
據說,亞瑟的領域是金色領域,敵人在他的領域中,一切魔法和斗氣均會失效。這可能源于亞瑟那半龍的體質,但他在進階到半神時究竟會擁有什麼樣的力量,那就沒有人知道了。
憑借著小明的觀察,從某種意義上擁有神格的小明只看到根據地中所有人都在向亞瑟源源不斷的提供著一些奇奇怪怪的力量。有些像信仰之力,但與之從根本上有些不同,因為信仰之力中夾雜著對神明的無限畏懼,而這些力量,卻充滿了一種堅定的信念,一種堅信著未來的信念。
「轟隆——」
一聲巨響之後,光球背後的巨龍身影完全溶入了亞瑟的體內,只見天空突然被金光所覆蓋,強烈的光芒讓聖階以下的所有人都情不自禁閉上了眼。唯有小明,似乎看到了一根金色的細線從亞瑟身上連接到了天際!
「又是一個半神嗎……」
「轟——」
九天銀河之外,突然傳來一個威嚴的聲音,在听到聲音的那一刻,小明體內的力量情不自禁的全速運轉起來,當他努力壓制體內暴走的力量時,抬起頭時,只發現周圍的人全部已經跪倒在了地上,就連那九位聖階以及亞瑟,都瞬間從空中跌落,有些不堪地單膝跪地……
「可惜,是男的……」
天空中的雲彩幻化出一張面目清秀的面孔,「他」合動著自己的嘴巴,用那巨大的瞳孔掃視了一眼地上的眾人,然後發現了唯一還站著的小明!
「有趣……」
小明用自己赤色的瞳孔對準了天上那張龐大的面孔,神威如獄的威壓讓他現在身上每個細胞都像是受到了重擊一樣不堪,身上的衣物已經全部破碎,露出了他那惡魔的身軀,小明強壓住自己跪下的沖動,朝著天空中的人臉大聲怒吼道︰「龍傲天!!!!!!!」
「 。」悸動人心的笑聲直接回蕩在小明的腦海中,听到聲音的一瞬間,小明全身都開始泌出黑色的血絲,即使小明想要隱匿,想要不鶴立雞群,但源自魔王高傲的本源卻依舊沒有讓他身體哪怕彎曲一下。
「既然知道本神的身份……」
「為何不跪下……」
「為何還敢,直呼本神的名諱……」
「弱小的,螻蟻般的魔王……」
「無能的,懦弱的同鄉人……」
宏偉的聲音依舊波瀾不禁,他似乎饒有興趣地想看小明跪下求饒的樣子,戲謔地說道︰「如果跪下了,本神就賞賜你再活十年的權利……」
小明的身體在听到這句話後身不由己地彎曲了一下,即使再掙扎,也只能服從著自己本能,膝蓋慢慢向著地面靠進。
「這樣也不是很好嗎?」小明的內心被分割成數塊,左邊的那個黑色惡魔連同右邊的白色惡魔對著自己說道︰「跪下去吧,跪下去吧,跪下去,你就可以和你心愛的妻女一起再活十年,十年啊,你以往所做的,不就是為了多活那麼幾年嗎?」
「忍辱負重而已。」白色的小明一臉嚴肅勸阻道︰「只要活著,就有希望。」
「是啊是啊。」黑色的小明臉上掛起了戲謔的表情,繼續誘惑道︰「話說回來,你完全可以投靠在龍傲天的門下啊,魔王的傳承,本來就不是你想要的啊。」
「確實。」白色的小明依舊一本正經的勸阻道︰「光明神殿的責任,也只是光明女神強加賦予你的。」
「投入龍傲天的門下,也許他會看在同鄉的份上,也封你一個什麼神當當,哈哈哈哈。」
「替他處理一些微乎其微的麻煩,然後享受世人至高的崇敬。」
「你的妻女相信也會過的更好,龍傲天,還沒到婬人妻女的地步吧,哈哈哈哈。」
「你的朋友只要歸屬炎龍帝國,也許還可以當個一官半職,享受榮華富貴。」
「你可以拋棄世間的塵埃,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沒有絲毫阻礙,享受你那最喜歡的悠閑生活,三妻四妾,子孫滿堂,哈哈哈哈。」
「甚至,你想到回到曾經的地球,龍傲天也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黑白兩個惡魔不斷地誘惑著那膝蓋已經要接觸到地面的小明,試圖擊碎他心底最後的防線。
「神明,如果我願意獻上我的忠誠。」小明看著頭頂上的龍傲天,突然問道︰「能否讓我活得更久一些。」
「哦?識時務者為俊杰。」龍傲天似乎對于小明的話早在意料之中,他無視地面上其他人那有些憎恨地眼光,回答道︰「呵呵,可以。在你是我唯一同鄉的面子上,將炎龍帝國以外的地方全部賞賜與你,如何?」
「是嗎?」膝蓋已經緊緊地跪在了大地上了,周圍阿爾托莉雅其他人的大喊聲自己卻完全听不到……
「就這樣結束,不是挺好嗎?」
小明慢慢地合上了眼楮。
「是啊,多美好的結局啊。」黑白惡魔在內心中對著小明說道︰「反抗龍傲天本來就是不明智的,投靠他卻能享有一切。擁有這一切多麼的簡單啊,只要你,乖得像一條狗一樣。」
「明-藍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