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放棄了!?」容四海不可置信地瞪眼雙眸。
離開顏家時,顏如玉明明留言說容他多考慮幾日,孰料剛登上馬車,便立即改口,與容四海道出真話。
「嗯,放棄。」顏如玉不痛不癢地點點頭。
容四海委實無法理解他的決定,逼到近處迫問道︰「為什麼要放棄?因為我嗎?」
「嗯。」
如此雲淡風輕的回答,將容四海滿腔的怒氣瞬間激起。「你糊涂了嗎!?為了兒女情長就舍棄自己的光明前途?」
顏如玉不語,視線緩緩飄向馬車外喧鬧的街市。
她緊張得如火燒眉,他卻一副事不關己的輕松模樣,真是皇上不急太監急。
「你倒是說句話啊!」容四海猛地將他的臉扳過來,卻見他面帶愁色,如一片隨風飄零的秋葉,聲音清冷平淡,「你很希望我離開嗎?」
容四海點頭,旋即又不住地搖頭,道︰「我並非此意,只是不忍看著你白白斷送了自己的大好前途。」
顏如玉嘴角泛起苦澀的笑,「歸咎到底,仍舊是希望我離開罷。」
「……」容四海張了張唇,欲言又止,有些百口莫辯。
半晌,他眸中流露出堅定的光芒,一字一頓道︰「我不會走的。」
容四海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長長嘆了口氣,敗下陣來,語重心長地說︰「你真傻。倘若身份轉換,我站在你的位置,定會選擇一刀斬斷舊情,然後瀟灑離開。」
顏如玉微微頷首,答︰「我非你,我絕不會走此路。」
容四海皺起眉,「你怎麼如此倔?就不能听听別人的勸言嗎!」
「……」
「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貪戀一枝花。」
「……」
顏如玉閉目不語,雙眉緊鎖,十分反感的模樣。容四海唯有暫且退步,莫將他逼得太緊了。「你再冷靜幾天,切記三思而後行,免得來日後悔莫及。」
顏如玉似有若無地點了點頭。
然後,老天爺並沒有給他多余的時間來思考此事,剛回到容府,他便生了一場嚴重的天花,紅色斑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度爬遍了全身,他不得出門見光,唯有成日臥在床帳後閉目歇息。
容四海收到下人的稟告後便立即召集了清風鎮內數十個有聲望的資深大夫,前往風閣為顏如玉把脈診病。
顏如玉心安理得地接受了此項殊榮,卻惟獨不肯讓容四海見他一眼。兩人之間僅有的幾句只言片語亦不得不通過重重帷帳的阻礙來進行。
容四海身為商人,為了生意的事已忙得焦頭爛額,自然無法時時刻刻受在顏如玉床前。但她也算是盡心盡力了,私底下遣了好些個打下手的丫鬟小廝到風閣中,叮囑他們听從玲瓏的命令,定要侍奉好顏如玉。她自己則偶爾抽空來探望他。
容四海隔三岔五地往風閣里跑,夙昔日看在眼里,表面上雖落落大方地未多加阻攔,實則早已記在了心中,尋思著何日便要找容四海算算賬。
恰好近日她的葵水干了,夙昔日便不再克制。夜夜將她搗成一汪秋水,提起長矛沖鋒陷陣,直叫她扭腰求饒才肯罷休。
如此也算是彌補了他白日里吃的一壇子醋了。
後來,夙昔日體諒她為了做藥材生意而奔波勞累、忙得暈頭轉向,便盡量壓制了自己的需索,希望她能好好休息。然而,容四海這個賺錢不要命的家伙竟然挑燈夜戰,三更時分了仍舊抱著厚厚的賬本翻來翻去,打算盤打得樂此不疲。
夙昔日一怒之下干脆將她的賬本全部丟進塵封多年的櫥櫃里,牢牢鎖上。威脅她若是不乖乖睡覺便放一把火燒光了。
第二日他又強行要求她給自己放幾天假,帶她周圍逛一逛,放松心情。
畢竟他喜歡的是笑容明朗的美麗姑娘,可不是身心憔悴、只顧生意的黃臉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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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風鎮佔地面積並不大,亦不是旅游首選的美景勝地,唯一值得一覽的便是金佛廟的溫泉池。
巧合的是,容四海與夙昔日領到的房間牌恰好便是上回她與顏如玉來過的牡丹房。雖然時隔數月,但回憶起那夜顏如玉水露均沾的以及難得狂野粗魯的動作,仍舊讓容四海覺得心有余悸。
吃一塹長一智,這回她確定了水中並沒有溶入催-情藥物後才放心地月兌了衣服,坐在岸邊用腳尖去試水溫。
然而,當夙昔日寬闊的胸膛將她整個人包裹起來、不疾不徐地走向溫泉池深處時,她又再次心如擂鼓、大氣不敢出一聲了。
夙昔日有所察覺,低頭看著她繃得緊緊的小臉,不由哈哈大笑,道︰「怕什麼,我還是軟著的呢。」
「……」容四海面紅耳赤,這臭王爺說起話來愈發口無遮攔了。
走至水的最深處時,容四海雙腳已無法踮地,唯有吃力地攀附著夙昔日高大的身體才能勉強站穩。
「顏如玉這個掛牌相公你打算何時休掉?」靜寂之時,他突然開口如是問。
容四海恍惚地抬起氤氳水眸,「為什麼問這這個?」
「你曾于我說過,擔心顏如玉的爹爹受不了打擊會導致病情惡化,因此才未將和離的事情公布于世。然而,前日我派人去顏家打探了一番,原來他爹的病早已痊愈。那麼這個理由便不復存在了?」
容四海柳眉微蹙,沉思片刻方道︰「現在還不妥,如玉的名聲已被我毀了,再嫁欲尋良配怕是極難。況且他尚事業未成,若是離開了容府,拖著兩位老人恐怕難以生計。」
夙昔日墨瞳微沉,心想被容四海辜負了而名聲不保的男子大有人在,又有哪個是能如此讓她為他深思熟慮後路的。
這一點,或許她尚未發現,但旁觀者清,夙昔日卻是再明白不過的。
「南宮安人的事我亦听說了。」見容四海為難,他適時開口提醒,「顏如玉若是成為他的徒弟,下半輩子便不用愁了。」
容四海暗暗嘆了口氣,將下巴搭在夙昔日的肩膀上,「這的確是一條好出路,但如玉念著我,不願走。」
夙昔日心猿意馬,大掌悄無聲息地握在他圓潤滑女敕的嬌臀上,靜靜地感受了半晌那顫巍巍的美妙觸感,才緩緩道︰「可需我幫忙?」
容四海倏地瞪了他一眼,「當然無需!我雖然希望如玉能明智地跟隨南宮前輩學醫,然而最終的去留是有他親手選擇的,我會尊重他的決定。你休要暗中逼迫他!」
「好。」夙昔日微笑著應了下來,然而心中卻已有了另一番主意。
「寶貝。」他突然氣如游絲地輕喚她,像是狐妖在施展計。
「嗯?」容四海懶洋洋地應了一聲。
「可以開始了?」
「嗯……」
他頓時口干舌燥,埋首深深攝取她芬芳,用齒尖輕輕咬磨那小巧的紅梅,激得她全身一陣顫栗,雙腿不禁微微痙攣,險些從他腰間滑下來。
火候調節得旺盛時,夙昔日握住容四海如玉筍般的細手,放在自己的灼熱上。她即刻心領神會,嫵媚地抬起嬌臀,復又一點一點的坐下,將他包容在溫暖的歸鄉中。
驍勇善戰的他初入城門便開始猛烈地直搗黃龍,憑著堅固的長矛肆意胡為,一路過關斬將,逼得容四海毫無退路,蓬門小戶咻咻瑟,瓊漿玉露如雨而下。
急促的喘息最終漸漸趨于平靜,容四海累得連手指也不想動,任由夙昔日托著她的腰,躺在水面上緩慢漂浮著。
兩人在金佛廟里用過素齋後才離開,路上正巧遇見兩個相依相偎的新婚女子。其中身材較為嬌小玲瓏的那位姑娘手捧一個做工精致的青花瓷碗,里面盛滿了清澈晶瑩的水。
她臉上洋溢著濃濃的幸福甜蜜,抬頭對另一位女子盈盈笑道︰「排了整整一個白日的隊,總算是求到這麼一碗了。素環,我要給你生一個漂亮可愛的掌上明珠。」
容四海這才恍然明白那碗里盛著的原是聖水。
她忽生好奇,拽了拽夙昔日的衣袖,笑得眉目濯濯道︰「不如我們也去求碗聖水?」
夙昔日面色微變,頓住腳步,轉過頭凝視著她,「寶貝忘記了嗎?我的第一個孩子必須是童恩所生。」
「……」容四海黯然垂下眼簾,多虧夙昔日的提醒,她都險些忘記這茬了。
夙昔日伸出手,輕如蜻蜓點水地撫平容四海的細細柳眉,柔聲道︰「莫露出如此失落的表情,我會心痛的。」
她無動于衷,他小心翼翼地將她摟入懷中,俯身在她耳邊親昵地噴薄著溫熱的鼻息,「小四,對不起,除了王妃的位置,我什麼都可以給你。你想要孩子,我們以後會有很多很多,十個百個亦不是問題,但絕非現在。倘若你十分介意的童恩的存在,待他生下第一胎後我便永不見他。」
容四海用食指堵住他的唇瓣,「不必了,我知道你待他僅是如同親生弟弟,並無半絲雜念。」她露出牽強的微笑,說著違心的話,「方才同你開開玩笑罷了,這麼認真做什麼。」
話畢,輕輕推開夙昔日的胸膛,徑自往前走去。
其實她還想告訴他,如若不願她月復中孕育出他們的結晶,那麼方才在溫泉池中就不該那般瘋狂,甚至三番兩次地將萬惡之源留在她體內。
然而,或許是受私欲慫恿,她尋思良久,終究未開口透露只字,將此事偷偷掩藏在了心中。
作者有話要說︰好。
我很沒有職業原則地向你們偷偷透露,四爺目前最愛日爺,並且會有很長地感情糾紛,但最後還是會回到玉玉的懷抱里。(ps、玉玉不是揀破鞋的!)
……就醬紫,具體過程我就不能多說了。
大家要把這個劇透悄悄地隱藏在心里,噓,噓,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