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是荒蕪的大漠,彌望的黃沙浩海,直到天邊,連一棵小樹都見不到。大
有時候太陽毒辣得仿佛想要把人給蒸煮了,有時風勢猛惡得猶如一群惡狼,過境之處,黃塵高涌,一片昏茫慘淡景象,就連那耀眼的太陽似乎都陷入那茫茫黃色沙霧之中,化為一輪灰白的日影。
此時風正大,揚起的黃沙讓人甚至看不清眼前的路,一孤伶伶的駱駝拉著車正緩緩前行,猛烈的風沙吹來,車棚幾乎都要被掀掉似的,在風中颼颼地抖動著。
車廂里面坐著一個看上去只有三十來歲,用粗布圍住鼻子一下部位的女人,她身邊還坐著一個長得極其乖巧秀氣的小男孩兒,只有六歲左右,他靠在女人身邊,原本白皙的小臉已經被沙漠的日頭曬出一個小紅暈,但是,卻絲毫不見他吵鬧,只是那雙大眼楮中卻幾乎看不到一絲該有的神采,只是一片茫然地看著車窗外那陌生的沙漠。
「這還得好幾日才能到西荊城啊。」那女人撩開車簾,抬眼望了眼車窗外的茫茫沙漠,那張嬌媚的臉上眉心緊皺著,似乎分外的不高興,她拿出一面銅鏡,照了照自己的臉,心中暗忖,這大漠的天氣真是不討人喜歡,越是往這邊走,她就越感覺自己的皮膚變得干燥粗糙,所以,她才不喜歡這大漠,還是中原好,可惜……
女人拿起一旁的水壺,顧不得什麼形象,大口大口的喝了起來,然後又弄了點水稍稍擦拭了一下臉,之後,她將水壺遞給一旁的小男孩,「喝點水吧!」
小男孩兒木然地接過水壺,喝了兩口,然後又遞給女人,一言不發。大
女人看著這呆呆的小男孩兒,忍不住啐了一口,道︰「這一路上跟個木頭一樣,什麼也不說,還不如之前好玩兒,木木,陪姑姑說話!」
沒錯,這兩人正是從青州城出來的仙子和被攝魂之音迷惑的木木。
木木听見仙子這般說,轉過臉看了她一眼,重重地點點頭,道︰「是,姑姑,木木陪姑姑說話!」
仙子听著他那呆呆的聲音,看著他那毫無生氣的表情,不知怎地,突然滿肚子的火氣,她隱隱咬牙喝道︰「閉嘴!沒有我的命令不準說話!」
木木面無表情地看著她,點點頭!
仙子心中又是一陣怒火︰「要面帶笑容。大」
木木點點頭,嘴角扯出一抹有些僵硬的笑。
仙子忍不住嘴角抽搐了一下,她皺了皺眉頭,撇過臉,不在搭理木木。
烈日、風暴、黃沙……還在肆虐著,駱駝拉著車艱難地前行,一只毒蠍子爬出黃沙,很快又隱入沙下。
而此時,顧輕狂等一行人經過幾乎晝夜不停地趕路,也已經來到大漠,他們現在正在沙漠入口漠帶河畔的一個小鎮上。
說是小鎮,其實還不如中原地區的一個村莊大小,大街上也滿是黃沙,狹窄的街道兩邊擺著的小攤稀稀拉拉只有幾家。
雖說這里是沙漠入口,時常會有商隊經過,但是像顧輕狂他們這樣的一行明顯一看就知道不是商隊的人出現在這里,還是少見,所以,他們走到哪里,幾乎都會引來別人的目光。
蘇畫橋舌忝了舌忝干裂的嘴唇,用手在額前搭了搭,指著不遠處的一家茶攤說道︰「我們去喝點水吧,渴死了!」
顧輕狂看著蘇畫橋,心疼地點點頭。
一行人下馬,在茶攤邊要了幾碗茶水。
這大漠干旱之地,水甚至是比油還來得金貴幾分,六碗水就差不多是一兩碎銀子,而且,那水里還沉著一層黃沙,但是,在這大漠,有這樣的水已經算不錯了。
蘇畫橋忍不住皺了皺眉頭,嘆息一聲,還是將澄清的水喝了下去,幾人在茶攤子邊休息了一會,並向攤主打探了一些事情和小鎮客棧的位置,幾人順著攤主指的路一直往街道西邊走,不久便看見一間破舊的小樓,小樓屋檐下的布幌子已經破破爛爛,上面只寫著「客棧」二字。
客棧的小二,正在門口用掃帚不听地掃著堆積在門口的黃沙,但是,因為今天有風,他剛掃過的地方,不一會,就又會積上一層牛油般的黃沙。
不過,那小二卻淡定得很,來回一遍一遍地掃著,似乎絲毫不覺枯燥無味。
顧輕狂輕輕地拉了拉馬的韁繩,多看了那小二兩眼,道︰「我們去那吧,順便也打探一下情況!補充一下干糧什麼的。」
那小二一見顧輕狂等人騎著馬風塵僕僕的跑過來,知道生意上門了,忙迎上去,將他們引進店內,又將他們的馬匹牽到後院拴好,喂了一些糧草。
顧輕狂、蘇畫橋等人吃完了客棧準備的一些面食後,開始向那小二打探起最近過往的人群有哪些,畢竟,他們一路追蹤到此地,如果再不找到仙子和木木,等到了他們的老巢,事情可就要麻煩很多了。
听完顧輕狂他們的描述,那小二擰了擰眉頭,說道︰「前天來了兩人跟你們說得挺像的,一女的一小孩,不過,他們昨天一大早就走了!」
「那你知道她們是往哪兒去了嗎?」蘇畫橋急急地問道。
小二皺著眉頭搖了搖頭︰「這個小的倒是不知道。那女人不怎麼說話,那小孩看上去了有點木訥。」
蘇畫橋咬著唇︰「那她們往什麼方向去了呢?小二,麻煩你一定要仔細回想一下!」蘇畫橋說著,從兜里掏出幾兩銀子,塞在小二手中。
那小二怔了怔︰「這個,這位夫人,小的真的不知道,不過,她們曾去這街盡頭的王大腳家買駱駝,估計應該是往沙漠去了!」
坐在一旁的段老神偷聞言長眉深蹙,沉吟道︰「從這邊走進大漠,大漠中間有座古城叫西荊,看樣子,那仙子應該是要將木木帶往西荊!」
一旁的顧輕狂突然起身︰「走,我們去街盡頭那家店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