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娜扯了扯身上的衣服,她看了眼銅鏡里那張跟蘇畫橋極為相似的臉,將紗巾圍在臉上,然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走出帳篷。
聶遠眯了眸子,側過頭望著從帳篷里走出來的人,火光照在他左邊臉上,光影在猙獰的疤痕上來回跳躍,乍看之下多了幾分詭譎。
他拍了拍身邊的椅子,朝假扮成蘇畫橋的賽娜招了招手︰「過來坐這!」
賽娜抿了抿唇,踟躕了一下,挨著聶遠身邊坐下,她偷偷地望了眼聶遠,他還在喝著酒,似乎並未發現她是假冒的蘇畫橋。
這讓她有些高興又有些傷心。
高興的時她終于可以坐在他叛變,傷心的是這個人雖然是她其實並不是她!
賽娜暗暗握緊拳頭,她一定要加油,蘇畫橋說女追男隔成紗,她要向蘇畫橋一樣不畏艱險、勇敢地追求自己的幸福。(罪過!那是蘇蘇瞎掰滴!)
賽娜看了一眼遠處,蘇畫橋應該已經到達那個小湖邊了吧,但願她能順利走出這大漠。
※
蘇畫橋接著火光和月色悄悄地來到小湖邊,賽娜果然已經為她準備好了一頭駱駝和一些干糧,但是,她卻並沒有看見芩雪。
難道是芩雪沒辦法逃出來嗎?但是,她武功明明比她高,而且這個時候,那些強盜都在狂歡,應該是很好逃走才對,還是說芩雪找不到這個所謂的小湖呢?
蘇畫橋左等右等,但是始終都沒有看見芩雪的身影。
蘇畫橋蹙眉看著綠洲火光之處,心中暗自掂量自己到底要不要重新回去找一下芩雪?!
再三思量後,蘇畫橋嘆了口氣,又悄悄地往回潛行。
因為這群強盜都在狂歡,並沒有留多少人巡邏,再加上蘇畫橋的輕功很好,所以,她來到芩雪所在帳篷的位置也基本上算得上是不費吹灰之力,但是,她卻發現,芩雪根本就沒有在帳篷里。
難道是被帶去篝火現場了?
蘇畫橋神色微微一變,遲疑了片刻,身子微微一縮,悄然朝篝火會現場潛去。
篝火會上異常熱鬧,強盜們圍著兩堆熊熊烈火歡言笑語,羊肉牛肉的芬芳溢滿空氣,讓人忍不住垂涎三尺。
蘇畫橋看見聶遠坐在位置上,正低頭跟右邊的人盧爾哈說著話,而易容成她模樣的賽娜坐在左邊,小口的喝著酒,時不時目光會瞥向聶遠,那眼中的愛意即使隔得這般遠,她仍然能感覺得到。
賽娜,但願你能在這場名為愛情的戰役中獲取全面的勝利!蘇畫橋在心中默默地說道,但是,這也讓她愈發地想起顧輕狂,他以前是不是也會用這種目光這也看她呢?
蘇畫橋四處搜尋著芩雪的身影,可是,她並未在這些人其中發現她的身影。
難道是她們錯過了?
就在蘇畫橋感覺極為有些焦慮的時候,突然,一個身穿短襖的人匆匆地從穿過人群,低頭在聶遠耳邊說了幾句話,聶遠皺了皺眉頭,抬眼看著盧爾哈,也不知他說了句什麼,盧爾哈的臉色似乎微微變了變,起身快步朝芩雪帳篷所在的方向走去。
難道是他們發現芩雪不見了?
看來她也得趕緊走,不然一會要是聶遠發現身邊的「蘇畫橋」是假的,那可就不好辦了!
蘇畫橋輕嘆一聲,身形一閃,瞬間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蘇畫橋又來到了小湖邊,但是,那里還是沒有芩雪的身影,可這次,她不敢再多做停留,因為,強盜營地里已經開始有些騷亂,如果她再不走,很可能就再也沒有機會逃月兌了。
芩雪,對不起!不過,如果你不再帳篷里,已經逃走的話,但願,你我都能走出這茫茫沙漠。
蘇畫橋牽著駱駝,小心翼翼地往沙漠里走去,夜晚的寒風淒厲的吹著,黃沙莽莽讓人辨不清方向。
在這神秘又可怕的沙漠上,蘇畫橋從來沒有感覺自己這麼渺小過,仿佛她現在就是這沙漠中的一粒黃沙,隨時都可能被空曠掩埋,被其他更多砂石吞沒。
蘇畫橋拉緊披風,在駱駝峰上縮成一團,不住地發抖。
但是,蘇畫橋並沒有哭,她咬著牙,仰望著漫天的星光,默默地忍受著這寒冷、寂寞和痛哭,因為她知道,哭沒有任何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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芩雪所在湖的對面,冷冷地看著蘇畫橋離開之後,也牽著一匹駱駝,朝另外一個方向走去。
她腰間佩著兩把劍,其中一柄就是之前被盧爾哈奪走的莫邪劍。她低頭看了一眼腰間的莫邪劍,原本冰冷的臉上漾起一抹溫柔似水的笑。
莫邪劍……
傳說中干將莫邪劍是雌雄雙劍,男的使干將,女的則用莫邪,如果有一天,她能跟教主一起在雲天宮的竹林中舞動這雙劍,那該多好……
想到這里,芩雪那如花嬌靨上,掠起一絲得意的微笑,她腳下微微一點,身形躍起,輕盈地落在駱駝的雙峰之間。
此時,盧爾哈已經帶著十來個人朝這邊追來,他看著遠去的芩雪,低咒一聲,轉身朝身後的兄弟喝道︰「趕緊給我追!」
「是,二首領!」那些人跨上快馬,朝芩雪追去。
芩雪轉頭冷冷一笑,似根本就不把這些強盜放在眼中,也並不著急趕駱駝,還是慢悠悠地走著。
盧爾哈騎著快馬,很快便追上了芩雪,他使勁地拉了拉韁繩,馬身一轉,攔在那匹駱駝的前方,駱駝一驚,停了下來。
盧爾哈模樣凶狠地盯著芩雪,指了指她腰間的莫邪劍,又指了指自己,然後朝一旁的那些強盜喝道︰「給我把莫邪劍拿來,這個女人隨你們怎樣!」
那十幾個強盜一听這話,對望了一眼,看著芩雪那嬌女敕的臉蛋,不由目射婬光,心癢難禁,紛紛**,手中的彎刀朝芩雪襲去。
那芩雪卻並未躲閃,冷冷一笑後,手向著空中一甩,一條銀絲長鞭竟然出現在手中,她「叭」地一聲凌空一抖,夜空下竟似星光一般燦爛閃爍。
鞭子?!芩雪的武器不是劍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