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霏呆了一下。
「跟，跟你？」她不敢置信地喃喃，「跟你在一起？」
「對，跟我在一起，然後成為我的人，成為我將來的妻子。我的妻子有權知道我所有的秘密，」歐陽智宸輕哄著。在這夜里，床榻邊，顯得格外親呢，「而我不能對我的妻子有所隱瞞，或者背叛我的妻子。」
「你……你在說什麼了，」她的腦袋突然空白成一片，身體也卷縮成一團，「這什麼話啊？這麼急轉直下。叫，叫我怎麼接？」
他有點好笑，「我的大小姐，我向你表白表過好幾次了。」
「那，那些不都是開玩笑的，的嘛？！」她捧著心問。
其實，她每次都听得好認真……只是不敢接受，也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去接受。
「我像是很愛開玩笑的那種人嗎？！」
「像……」
「啊？！」
「呃，嘿嘿。不，不像……可你第一次說要跟我在一起，是在，是在……」連她自己都不好意思述及當時的狀況。
他一本正經，可惡透頂的一本正經，「是在你什麼都月兌光光，坐在我月復部，胸部還在那晃啊晃的……」
「夠了夠了，我知道那天的情況，」她覺得要是再講下去就糗了，「那，那個時候，你就已經……已經開始認真了嗎？」
「從來都沒有女人扇過我。恐怕從一個優雅卻月兌線的女人，在一家壽司店里，在我的管家面前被我救了還猛地給我一巴掌時，我就跟她看對眼了。」
「為什麼？」雨霏慢慢有點心花朵朵開。
這，這年頭還有一見鐘情的？這算是浪漫，還是隨便呀……
他故意說，「我喜歡我女人凶悍一點。要是每個都像木偶，多沒趣。」
「去你的！你皮癢欠人扁是不是？！」她用力槌他一拳。
是心理作用嗎？剛剛還手軟腳軟得想發抖。听到他說這些話，心窩暖暖的，好像所有的烏雲都一掃而空，力氣也回來了。
他將她抱進懷里。想起冠叔說過的話，她看起雖然有說有笑，但其實就是弱不禁風，很需要人保護。身體底子這麼虛弱，淋了那場雨，也沒受寒發燒已經是不幸中的大幸了。但也許筋骨仍然會酸痛些，他听了這才放下心來。
雨霏一雙眼楮左溜溜，右看看，在床上被他抱著。感覺好……好奇怪！
她突然不敢鬧他了。只是連推了好幾把都推不開，有點郁悶而已。
「好了好了，別推了。乖乖听我說話，」歐陽智宸決定將所有秘密都傾泄而出，「你，你這個丫頭闖到這里的廢棄研究所去了。」
「廢棄的，研究所？」
「是的，這里是我老家，看似一條普普通通的山村。但其實家父從幾十年前，就帶著他的兄弟以這條山村為掩飾，秘密地在做一項重要的科學研究。」
「科學研究？」
噢！雨霏恍然大悟，怪不得鐘健均會說這里曾經有很多科學家了，還有這麼多的各國科普原文書！
「那為什麼會選擇在這里呢？科學研究不是應該在……」
「為什麼會搬到郊區來。那是因為這個項目曾經在市區出過意外……就是因為這場意外還……」
雨霏猛地瞪大了眼楮，豎起食指，「毀掉了大半個城市！還死傷無數！」
「你，你怎麼知道的？」他驚訝不已。
「我……」她支吾一會，不想將幾位老爺爺的事情說出來，只好忽悠道，「當，當年這麼大件事我怎麼可能不知道！報紙啊，電視啊都有播的呀。雖然那時我還小，但無論如何也听別人說過的嘛。」
「嗯嗯，」他點點頭，「那也是。不幸中的大幸就是，這里並沒有變得像以前的普里皮亞季一樣。」
雨霏柳眉緊皺，「普，普什麼？」
「是普里皮亞季！當年的切爾諾貝利事件。」
「這……這又是什麼啊，」她愈听愈迷糊了，「你還說解釋我听！這都不知道說到哪里去了！」
「你先听我說嘛，」歐陽智宸好笑地彈一下她的額頭，「1986年4月，前蘇聯烏克蘭境內著名的切爾諾貝利核電廠發生爆炸。這事故導致多人當場死亡，上萬人受放射性物質影響而致命或重病。」
「哦哦，」她點點頭表示理解。
「那事故後，就出現了一個‘無人之境’，被人稱之為‘死城’，叫普里皮亞季。距離切爾諾貝利核電廠只有3公里，那里曾經是前蘇聯的模範新城市，當年住在那里的都是核電廠的員工。游泳池、酒店和戲院，都是當時核電廠員工引以為傲的市政設施和福利，不過在這場爆炸之後，5萬人在3小時內就要全部撤離家園了。」
「為什麼？」雨霏歪歪頭。
「因為輻射。」
「輻，輻射？」
「對，」歐陽智宸終于肯放開雨霏，到外面倒了杯茶給她，「一個健康的人可以抵擋短暫負荷的輻射，但僅的劑量都足以使一個健康的人受到致命的威脅了。然而每個人的身體抵抗能力都不同，所以每個人都會出現不同程度的癥狀。」
「去你的！」雨霏火了，「叫你說這里的秘密啊！你在說什麼了呀！一會說歷史，一會說科普。信不信我這就踢死你！」
「哎呀，都叫你听我說了，」歐陽智宸抓住她亂晃的手腳，忍不住就在她雪白的腳背上親上一口。
雨霏的臉頰「唰」的一聲紅了起來，趕緊縮回長腿再用被單蓋住，「你，你，你在干嘛！別，別這樣好哇！惡，惡心死了！」
「呵呵，」歐陽智宸笑咪咪的，腳果然是她的敏感帶，真可愛呀！「好了，不逗你了。所以啊，一般的人受到輻射污染便會引起頭疼、失眠、心率不齊等中樞神經的問題。同時，還可能對于有些人的眼楮產生影響，出現視力下降、皮膚病等現象，重的還有可能致癌。然而……」他頓了一下。
「然，然而什麼……」雨霏臉上的紅潮仍然未退。
他嘆了口氣，「然而，世界上每一樣事物都是具有兩面性的！當然也包括輻射。它可以讓一個健康的人染上無藥可救的疾病，也可以讓一個繁華的都市瞬間毀掉。那就說明，它其實也可以讓一個身染疾病的人慢慢恢復健康，讓一個貧困地區漸漸繁華起來。」
雨霏若有所思地看著歐陽智宸，「你，你是說……你們……」
「對！我們就在研究這些。」
「那，那，那……」她瞳孔瞬間放大，難以置信地搖搖頭，「那我看到的那些玻璃容器是……」
「人體試驗品。」
「啊~~~！」雨霏的心猛地像掉進冰窖一樣，由頭冷到腳！尖叫一聲，便掙開歐陽智宸的懷抱驚恐地往里牆縮，「你，你們竟然……」
「雨霏？」他緊張地伸出手，「怎麼啦？」
「你，你不要過來啊！我……我，我會叫的！你們竟然拿人來……你們根本就不是人！！」
「這，其實並不是你想的那樣的，」他嘆了口氣，有些事又得從久遠時說起，「我剛才不是說了嗎？那是以前就廢棄了的研究所。你誤會了，並不是我們現在用的……」
「你不用解釋！我……」雨霏打斷他的話。嚇得腳都軟了，一時間惘然失措。趕緊爬起來就抓向包包，「我，我，我要走！怪不得你們對我這麼好了，原來是想……我不管啊！我無論如何都要走！」
「雨霏，」他在喚她。
「你，你不要叫我……我不認識你！」
她仍然驚慌地收拾桌面的雜物。不管是不是自己的東西，這抓起就往包包里塞！可不知道為什麼無論怎麼塞都塞不進去。拿起鏡子，粉盒掉了；拿起粉盒，唇膏掉了；拿起唇膏，鏡子又掉了……
「雨霏，」他又喚她。
雨霏沒有回答，她永遠都忘記不了那晚的情景！恐懼，驚慌，乃至死亡都緊緊地籠罩著她。讓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想不到這毫無人道的事情竟然是她面前這個男人的所作所為！怪不得要困她在這里了，怪不得老是說愛她了，原來就是不想她泄露出去！
莫名的恐懼感又襲上心頭，渾身雞皮疙瘩的雨霏最後連包包都顧不上了！拔腿就往門口方向跑去。
「雨霏！！」一聲怒吼，仿佛震懾天地。
雨霏一怔，被嚇住了，只能呆呆地站在門口。
「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的，」歐陽智宸走上前去，溫柔地摟住她。然後扳過淚流滿面的雨霏，輕拭她臉頰的淚珠，「你能不能听听我的解釋？」
「我……」她身體微顫，拐過頭去，心像刀割一樣，「你還想說什麼？我……我……你是不是想叫我不要報警？」
他笑了起來，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不是這件事情。如果你想要報警，將這里的事情公諸于世，我贊成。」
「你……」
「你听我說完前因後果，你再做決定。我會尊重你的。」
「……」
雨霏沉默良久，便低下頭沒再說話。
歐陽智宸微微一笑便將她攙扶回床，重新幫她蓋好被子，再倒上一杯熱茶給她定驚，「這件事的詳細情況，我也不是很了解。我只能盡可能地告訴你，目前為止我所知道的！」看見雨霏那水汪汪的眼楮，他又補充道，「我沒有騙你。因為這是我的承諾。我不能對我的妻子有所隱瞞，或者背叛我的妻子。」
「嗯……嗯嗯，」雨霏握著杯子縮了縮。
「這些事得從很久以前說起，我們的集團你是知道的吧。」
「嗯，」她眼楮閃縮著，身子又縮了縮。
「外界所知道的也只是冰山一角，」他笑了起來，說得很淡，「我們的集團組織當年其實是由四個家族的人來統領的。歐陽，司馬，公孫以及上官。」
當歐陽智宸提及到「上官」兩字的時候，雨霏明顯地一愕，然後瞪大眼楮看著他。
而歐陽智宸也並沒有打算解釋，只是模模她的腦袋繼續說下去，「那時我們旗下的企業已經遍布在各行各業之中了，而且大多都是佔據壟斷地位。無論是黑白兩道，國內還是國外。無一不給我們面子的，真的可謂富可敵國。我們甚至擁有自己的軍隊和研發，想向任何一個國家發起戰爭都沒有問題。」
「那……那，那中央不會限制或者勒令你們的嗎？！」雨霏終于慢慢冷靜下來，頗有興趣地問道。不為什麼，就為他剛才所提及到的「上官」。
「會，但是那也只是少數的人。因為里面幾乎都是我們的人。」
「這……這怎麼可能！」
「理論上是不可能，但我們的確是做到了。」
雨霏低下頭去，心里亂成一團。當年叱 風雲的四大家族里竟然有一個是性「上官」的？這到底是……這，這可是她從來都沒有听說過的呀！
看見她總算是冷靜下來，肯听解釋。歐陽智宸也松了口氣，「然而所謂創業容易守業難。作為一個如此強大的組織的領導人，他們功名利祿都已經得到了滿足。那接下來憑人類的野心，他們還想要什麼呢？」
「唔唔，」雨霏搖了搖頭，「我才不想這些呢，會煩死人的。」
「呵呵，」他就是喜歡她這種性格，「他們想得到更大的滿足！壟斷了一個國家後，然後就是另外一個國家，再就是另外一個國家……直到最後還要將這個組織永遠地持續下去。」
「這……可以嗎？這不是……」
「對，壟斷甚至統治整個世界。」
「你們……你們是不是瘋了呀！」雨霏難以置信地看著歐陽智宸，「這，這不是痴人說夢話嘛你們！有什麼可能！拜托！本，拉，登都死了，就你們這些人……」
他說得似笑非笑的，「都說了理論上是不可能，但自從出現了那樣東西後。便將這一切的一切，都變得有可能。更讓這些高層領導人各自的私心都暴露無遺！」
「那這又跟輻射，研究所里面的……」她咽了口唾沫，實在是不想形容下去了，「跟……跟那些有什麼關系？」
看著雨霏似懂非懂的模樣，歐陽智宸笑了笑便從抽屜拿出那個偽黑盒，「還記得這個黑盒不？」
「嗯嗯。」
「是韓林愈叫你交給我的吧。其實這個是假的，只是仿制品，並沒有真正的作用。」
「真正的……作用？」
「對，」歐陽智宸打開黑盒，解釋起來，「他的事情等一會再告訴你，盒子的構造原理問題我想我說了你也不懂。我就簡單說明吧，其實這些黑盒的主要作用很容易理解，就是防止輻射泄漏。我問你，如果裝在這里面的東西具有很強的放射性，而且還有很多個，都不用保護，任由它們泄漏的話。那麼我們這個城市遲早會變成怎麼樣？」
雨霏恍然大悟起來，「就像那個……普……普什麼什麼那樣！」
「是普里皮亞季。」
「我……我，」雨霏又賭氣地跺跺腳，「我知道啊！是普里皮亞季嘛。」
「好了好了，知道你聰明了，」他打趣地輕撫著她的秀發。
「那這些盒子里面裝的是什麼？」
「芯片，一共七張的芯片。」
「芯，芯片？」雨霏再次瞪大眼楮，猛地想起她在老家發現的那個！但是，那個里面那有什麼芯片……就一部山寨手機而已。
「對。既然它們這麼危險了，那為什麼還要制造它們？是誰制造它們的呢？制造它們的目的又是什麼呢？」
「哎呀！」雨霏的長腿蹭了又蹭，「我知道了，你說重點嘛！」
「我怕你不理解呀，所以便詳細一點咯。」
「好了好了，我能理解！」
「行行行，你先別發脾氣，先別發脾氣，」歐陽智宸哄了又哄，「其實這些芯片都是組織內其中一個領導人為了他的愛妻而發明的。我剛才不是說了嗎？凡事都具有兩面性。輻射可以讓一個健康的人染上無藥可救的疾病，也可以讓一個繁華的都市瞬間毀掉。那就說明，它也可以讓一個身染疾病的人慢慢恢復健康，讓一個貧困地區漸漸繁華起來。而他的妻子就是染上了絕癥，所以尋求一切治療辦法的他便探索到了這個領域。」
我一定會治好你的……
雨霏腦海中猛地浮起這麼一句話，可搔搔腦袋就是想不起來在那里听過。
「那，那這又跟你說的那個什麼研究所有什麼關系？」她拉拉被單。
「其實具體我也不是很了解，」歐陽智宸攤攤手，「我只知道他那部儀器可以利用輻射將人的細胞重新排序，並且加強它們的活性成分。而輻射粒子的入侵，人體的也會做出相應的轉化和改變，使人體發生蛻變。這樣的話便可以治療世界上一切的疾病。」
「可，可以嗎？」
雖然雨霏不是听得很懂，但她還是覺得他所說的一切，都顯得那麼的不可思議。
「理論上可以，這些芯片的便是賦予這部儀器的動力。然而，在沒有任何把握之前，這位領導人是不會盲目地用在自己的愛妻身上的。所以他需要試驗品，直到有十足的把握才會行動，所以便出現了……」
雨霏猛地打斷歐陽智宸的話，「所，所以便出現了我看見的那個研究所？！」
「嗯。」
「這……」她倒吸涼氣一口，「那，那個人好殘忍、好變態啊！你們怎麼可以那麼縱容他的！那其他的領導人呢？」
「他們？」歐陽智宸不屑一笑，「那幾個老頭當然也對這項技術虎視眈眈。你知道嗎？都說了這項技術的原理就是加強人體細胞重新排序，並且加強它們的活性成分。別說身體，甚至是神經中樞也是可以改變的。那麼這項技術要是用在組織的軍隊上，強化士兵們的思想和身體，讓他們成為絕對服從的死士。那麼對于他們的計劃還是有一定的幫助的。」
雨霏听了之後，什麼話都說不出口。
這是真的？
這也太難以置信了！
「你們……」
「不是我們，是他們，」歐陽智宸拍拍雨霏的後背，溫柔地說道，「請你相信我，我們這是不同他們。那間廢棄的研究所也不是我們的，是當年那老一輩的。而我們現在也更不是在做跟他們一樣的事情，我們這是在阻止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