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死寂,她總覺得有點尷尬,于是開口隨意找了個話題,打破了沉默。
「你是一個人住麼?」
一嵐頭也不抬地應了一聲,算是默認。
傷腦筋啊,沒想到他的性子這麼的冷淡。
她又問道︰「那你的父母呢?」
他微微揚眉,從容地漫聲說︰「死了。」
優娜瞬間噎住。
死了?就這麼從他口中不帶任何感情地說了出來?
她有些不知道該怎麼接下去了。
正常情況下,不是應該無比落寞傷感麼?然後她應該同情地安慰幾句。
可看他的模樣……
一嵐喝了一口干紅,抬頭莫名地看了她一眼,問︰「怎麼?」
優娜神情頓時有點古怪。
可他看起來顯然並不在意。
她忽然很想認真地問一句,你父母真的是死了麼。
兩個人吃完,雪遙已經睡死了過去,優娜吃力地將她扶進了臥室,出來的時候一嵐已經收拾好了客廳,在廚房里清洗碗具。
優娜怔怔地望著一嵐,他隨意地挽起了衣袖,漫不經心地擦拭著碗碟,水流的嘩嘩聲,溫馨的燈光,這一幕畫面竟讓她的心中一動。
她走過去,拿起洗淨的盤子,認真地擦拭著。她在家向來養尊處優,做事也笨手笨腳的。盡管洗碗並不是技術活,可優娜仍舊顯得有些笨拙。
「 里啪啦」。
優娜手一滑,盤子華麗麗地摔碎。
一嵐轉過頭看了一眼,不由得蹙眉嘀咕了一個字︰「笨。」
本就窘迫,被他這麼一說,優娜大為懊惱,連忙蹲手忙腳亂的收拾。
一嵐微微皺眉,沉聲道︰「別動。」
優娜茫然地縮回手,呆呆地看著一嵐戴上了膠皮手套,收拾完地上的碎瓷。
啊,她身為一個女人,真是差勁極了。
她懊惱地抿唇,卻兀得感覺指尖有些濕潤。優娜摩挲著,發現自己的手指竟被碎瓷割破,而她竟然一點兒感覺都沒有。
一嵐默默地抓過了她的手腕,為她清洗了傷口,優娜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那個……其實沒事的……」
他不知道從哪兒翻出了藥箱,優娜局促地坐在沙發上,怔怔地望著坐在身邊的一嵐,他的睫羽縴長而濃密,鼻梁高挺而薄潤,肌膚近看竟是毫無瑕疵,完美得令人嫉妒。
一嵐替她處理了傷口,便默然起身,淡淡地說︰「我回去了。」
「嗯……我留在這兒照顧雪遙,你先上去吧。」優娜方才說完,便覺得這話有點怪怪的。
說得好像他們很熟絡似的,可他們只不過才認識了一天。
一嵐應了一聲,說︰「早點休息。」
說完,便離開了。優娜在沙發上一個人呆怔了許久,才緩緩起身打了些熱水進了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