優娜抬起臉,第一次眼底沒有流露出脆弱的神色。
「優娜……」
裴雅爵正欲說什麼,卻听門口有些詭異的動靜。他危險地斜過余光,一嵐神情自若地打開了門,無奈地擰眉說︰「優娜,餓了麼,一起晚飯吧。」
裴雅爵不悅地眉心緊蹙,優娜愣了住,只見他頗為無辜地說︰「晚上的面沒有令我滿足,請我吃晚飯吧。」
說著,一嵐意味深長地看了裴雅爵一眼,走到優娜的身邊,自然地挽起了她的手,將她拉到了自己的身側,對著裴雅爵優雅地微笑道︰「失陪了。」
一嵐的笑容每一寸角度都完美得無懈可擊,裴雅爵冷冷地望著他,宛若絞殺一般的視線。一嵐挑眉,恍若未覺般挽著優娜的手施施然地離去了。
「砰」的一聲,大門關上,房間里重歸寧靜。
裴雅爵緩步走至窗前,望著樓下走遠的兩個人,他只是靜默無聲地遠望著優娜的背影,眼底有抹莫名的情愫一閃即逝。
是……嫉妒嗎?
晚風很輕柔,卻夾雜著蝕骨的涼意,一絲一絲地刺進了皮膚,滲透在血液,就像心中的悲涼,無盡地擴散著。
一嵐與優娜並肩走著,夜色很暗,星影斑駁,搖晃的樹影發出寂寥的聲響。
優娜埋著頭沉默不語,一嵐優雅地模出煙盒,抽出一根細長的煙。他微微俯首,斂眸遮手擋風。
打火機點燃,在靜謐的空氣中,伴隨著煙草嘶嘶燃燒的聲音,優娜聞見一絲醇香。
第一次,她並不是那麼反感煙味。
兩個人默契地沉默著,優娜忽然格外享受這份安然的寂靜,心跳逐漸安靜了下來,紛亂的思緒重歸平靜。一嵐的頭發很柔順地貼在耳際,泛著健康的色澤。
他揚起臉來,輕聲地問︰「優娜,知道什麼是愛麼?」
優娜的腳步頓緩,一嵐從容地走著,「不用在乎身份,不用在乎年齡、距離——縱然是兄妹,也沒有關系。」
話音未落,優娜目光一震,愕然地睜大了眼眸,不可置信地望著他的側顏。
他為什麼要突然說這些……
她無措地擰眉,難道一嵐,真的能夠看透人的心思嗎。
她明白,深深地明白,縱使他們是兄妹,也沒有關系,她明白的,只是一味的安慰自己,裴雅爵是他的哥哥,這一道鴻溝永遠難以逾越。然而……
「可是,」一嵐忽然頓住了腳步,側過頭來望著她閃爍的眼楮,擰眉無奈地勾唇,「你愛的人並不愛你。」
她聞見了淡香的煙草味,心竟忽然靜了下來。
許久,優娜落寞地垂下了眼簾,淡淡地說︰「我知道的……」
她都知道。
優娜輕輕地握住了一嵐的手,越握越緊,戰栗的指尖抑制不住的發涼。她只是垂著頭一言不發地跟著一嵐的腳步,走在淒冷的夜色中,任清風拂去眼角滲出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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