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緒一陣紛亂,她手忙腳亂地穿上了衣服,不顧一切地撲到了窗邊,紅葉站在樓下,焦躁地來回踱步。大她抬起頭,目光一掃火勢,一臉憂容地對著優娜喊道,「優娜,門外還有出路嗎?」
優娜回過頭,望著門縫中噴卷的火舌,額前滲出豆大的汗珠。她轉過頭,指尖扣緊了窗沿,搖搖頭道,「沒有,門外都是火!……我沒有辦法出去!」
紅葉目測了下窗台與地面的高度,張開手臂擰眉道,「跳下來,我接住你!」
優娜一怔,猛地搖搖頭,「你這樣,手臂會斷掉的!」
「那算什麼,又不是沒斷過,總比被一嵐殺了好。」關鍵時刻,紅葉還是忌憚著一嵐,「快跳!」
在她的眼皮底下出了事,自然是她的責任。雖然有點勉強,但是比起優娜,斷個手臂也不算什麼。
「不!不要!」優娜堅決不肯。紅葉咬咬牙,忽然低下頭望著手中的繩索槍,心中一動,抬起頭問道,「優娜,手上有力氣嗎?」
情況越來越危急,若再不離開這座房子,定然會被吞噬在火海中,眼下別無他策。
紅葉暗暗地握拳,一嵐,你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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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風徐徐,一陣強有力的油門聲由遠逼近。大
一嵐戴著墨鏡,駕駛著一輛重型機車,馳騁在郊外的公路上,風衣被狂風撩起,額前的碎發凌亂的飛揚著。
扣在耳朵上的藍牙耳麥閃耀著詭異的紅光,耳畔里傳來風少影邪魅的聲音,「一嵐,愛克林那件案子……」
「這件事放一邊,我會處理。」
「一嵐,發生什麼事了嗎?」
一嵐勾起冷酷的唇角,漫聲地道,「想是那些家伙日子過得太愜意了,這一次,一只害蟲都不會放過。」
風少影略一沉思,應聲道,「一嵐,畢竟是在人家的地盤,下手要溫柔一點哦。」
與此同時,優娜正跨出了人生最為危險的一步。
紅葉將繩索槍定在屋頂,一動不動地盯著她顫巍巍的身子,時而鼓舞著。優娜小心翼翼地蹲在了窗沿,雙手握住了繩子,余光卻瞥見腳下的懸空,心跳驟然加速,緊張得厲害。大
紅葉看了也是分外焦急,展開雙臂。
優娜緊緊地攥住了繩索,卻感覺手心里滿是細密的汗水,她害怕地活動著指節,呆呆地望著腳下,呼吸驀地急促起來。
紅葉知道這是一件危險的事情,優娜的臂力握力腕力別說與他們相比,與常人都差了一大截。更何況她方才流產不久,身子還太虛弱,如今要她順著繩子向下攀岩,未免太難為她了。只是事到如今,她已經沒有其他辦法了。
若是優娜失足,她便沖上去接住便是,紅葉是這麼想,然而卻仍舊僥幸地希望,優娜能夠堅持爬下來。
濃煙滾滾,火舌卷進了臥室,屋頂燻黑一片。優娜咬住唇瓣,只覺得心口快要窒息,腦中一片空白。她膽怯地抓緊了繩子,卻難以跨出腳步。
紅葉急得來回踱步,額發已被得凌亂。
優娜心一橫,雙眼一閉,順著繩子一點一點向下挪動。然而雙腳方才月兌離窗沿,整個身體的重量壓下,手心被繩索摩擦得生疼,優娜緊緊地攥著繩子,臉頰漲得通紅通紅。
「紅葉!怎麼辦,快要抓不住了!」優娜無助地說,「對不起,對不起,我握不……握不住……」
紅葉擰眉道,「傻瓜,和我說什麼對不起!慢慢點下來!小心……」
話音未落,她便看見優娜猛然向下落了一大截,頓時心跳嚇得驟停。手心愣是被磨去了一層皮,優娜只覺得般鑽心的痛,因為無法握緊,身子一點一點地下落。
「 啪」一聲,鐵鉤勾住的地方一塊瓦片掉落下來,險些砸中了她的額頭。因為屋頂的松動,繩子猛然向下一沉,搖搖欲墜。
紅葉看著心驚膽戰,忙是大聲道,「優娜,加緊速度!繩索槍就要堅持不住了!」
優娜掙扎著向下挪動,然而就在這時,繩索忽然發出幾聲崩斷的聲響。紅葉瞪大了雙眼,伴隨著重型機車呼嘯而至的聲音,與此同時,繩索終于難以承受優娜的重量,應聲而斷——
「優娜!」
紅葉驚呼了一聲,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她只覺得耳畔拂過一道凌風,一道人影與她擦身而過——
眼睜睜的就要看見優娜的身體飛速地向下墜落,一嵐擰眉張開雙臂,只听「砰」的一聲,優娜被他準確無誤地接住,兩個人齊齊地倒在了地上,擁在一起滾了幾圈。
紅葉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待她回過神,一切都發生得那麼突然,她慌慌張張地跑到了他們的身邊,錯愕地蹲了下來。
優娜被一嵐緊緊地抱在了懷里,身上除去擦傷並無大礙。
「一嵐……」紅葉怯怯地推了推他的肩膀,「別嚇我啊喂,你怎麼樣?」
一嵐緩緩地轉過臉來,眉心痛苦地擰起,臉色慘白無色。紅葉倒吸了一口涼氣……
「一嵐!」
……
醫院,充滿了消毒水的氣味,難聞而刺鼻。
優娜吃力地睜開了眼楮,一眼望去,滿世界的雪白。
雪白的天花板,雪白的窗簾,雪白的被子,還有,一身雪白衣服的女人……
她只覺的手背上一陣尖利的疼,腦袋一陣無休止的暈眩,便又一次暈厥了過去。
再次醒過來時,手上的吊針已經被拔去,她痛苦地起身,環視四周,意識到是醫院,猛然間想起了什麼,慌忙掀開被子下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