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我沒有準備好」
馮超正與沙秋雯在農家樂看風景，听沙秋雯的述說……有電話把沙秋雯緊急叫走，送沙秋雯上車時，馮超主動提出晚上接沙秋雯，沙秋雯立即告訴了手機號碼，答應了他，到時電話聯系。
馮超和同學們從農家樂回城分手後，先去了公司，把今天的事情完成情況詳細了解後，處理完工作，才回到賓館，朱眯眯已經在客房里了，朱眯眯沒有換上往天這個時候常穿的那種短睡裙，而是著一身正裝，手袋沒有收放進櫃里，放在她身邊。她還是那樣的繾綣在沙發上、還是那樣的看肥皂劇。馮超沒有和朱眯眯說話，拉過椅子在朱眯眯對面坐下，看著朱眯眯。朱眯眯已經習慣馮超這樣，而且劇情正吸引著她，也沒有想說話，專心看電視劇。
馮超現在看見朱眯眯已經沒有了一點往日的沖動，有如接待一般客人一樣，只是看著這個極象沙秋雯的朱眯眯，馮超對沙秋雯的想念更濃烈。
在農家樂，馮超想看沙秋雯，因為禮貌，也因為顧慮，又不敢久看。十來年的分離中，馮超只能從畢業時的集體照片上，那米粒大小的影象上看沙秋雯。
馮超現在這樣近距離仔細看著朱眯眯，把頭腦里的沙秋雯形象豐滿著，把沙秋雯的形象更深刻映在腦海里。
馮超突然想讓沙秋雯與朱眯眯見面，讓這兩個極相象的人在一起，肯定讓大家驚喜。不過馮超又立即否定了這個愚蠢的想法，自己和朱眯眯的性伴侶關系，已經玷污了純潔的沙秋雯。馮超現在感覺自己可恥。
馮超看著朱眯眯，想著沙秋雯，畢業典禮晚上的那件事，又一次閃現。
大學里每年照例的畢業典禮、照例的畢業宴會、照例的畢業舞會，幾乎是不變的按時按既定程序隆重舉行。對于每年不同的大學畢業生，這一切卻都是有新意的，都是很激動的。
畢業典禮上，沙秋雯一直緊挨著馮超坐，拍全班紀念照時，沙秋雯貼站在馮超身邊，當時，馮超真想單獨和沙秋雯照一張，甚至希望和沙秋雯照婚紗照，可惜，只敢一個人悄悄的想。畢業宴會時馮超和沙秋雯一桌，宴會以後，兩人一起去了畢業舞會，馮超趁著酒興，鼓起勇氣一連邀請沙秋雯跳了六曲舞，馮超真想就這樣摟著沙秋雯，抱一輩子。可是第六曲完時，沙秋雯說累了，馮超這個時候，第一次勇敢的邀請沙秋雯去校園散步。沙秋雯應了，而且是沙秋雯拉著他的胳臂，到了那體育館旁邊被同學們戲稱的「愛情綠洲」的小樹林。剛才跳舞時，馮超只敢輕輕的掂著沙秋雯的指尖。悄悄聞著沙秋雯的體香，身體已經有了熱度。現在沙秋雯手上的熱氣傳到身上，馮超更是**高漲。沙秋雯拉著他繞開一對對戀人，選了一塊草地，仰身躺到了草地上。馮超站在她面前，看著正凝望圓圓月亮的沙秋雯，她那因為裙擺上繚露出的大腿，在月光下白得誘眼……
「坐下來呀！這夜空多美…。」沙秋雯的聲音是歡樂的。
馮超臉紅了，幸好，沙秋雯還在看天，看不見他剛才的想入非非。馮超躊躇的坐在草地上。
「坐那麼遠干啥，靠過來…。」
馮超挪動了三次。
「今天怎麼啦？平時和同學們話不是很多嗎？」
馮超忙接過話︰「可是和你說話，這是第一次………」
沙秋雯笑了︰「嘿，…。這話還真是的，確實是………現在沒有人，你不敢說啦？」
馮超一下撫在沙秋雯身上，嘴唇攻向沙秋雯的面部。
「你這是要干什麼！」沙秋雯兩手一掀，翻身跑了。
馮超被推得在草地上滾了兩周半。他在那里躺到東方發白。
馮超明白是自己太唐突，太一相情願。經過那滾翻兩周半，馮超以為一切都完了，過幾天，同學們，就將各人帶著自己的派遣證，各奔東西了。父親已經下了最後通牒，馮超必須立即回澳大利亞悉尼總部報到，如果留在國內，就自動放棄他名下的股份，本來馮超的心里只有沙秋雯，只要沙秋雯接受他，他就留在國內，才不管股份的事情，雖然那是幾億美元的資產。但是，現在沙秋雯拒絕了，那樣果斷的迅速的離開了，沒有一點留戀的離開了。這樣的結果，還留在國內和在國外有什麼區別呢，都怪自己的沖動，現在連一般朋友都沒得做了。
望著天空，馮超默默的對頭腦里的沙秋雯說︰我也知道你還有很多的事情要做，我也知道我現在的毛病配不上你。雖然不能夠和你永遠在一起，我有些失望。但是，失望有時候也是一種幸福，因為有所期待所以才會失望。因為有愛，才會有期待，所以縱使失望，也是一種幸福，雖然這種幸福有點痛。你知道嗎？我以為愛情可以克服一切，誰知道她有時毫無力量。我以為愛情可以填滿人生的遺憾，然而，制造更多遺憾的，卻偏偏又是愛情。陰晴圓缺，在一段愛情中不斷重演。換一個人，都不會天色常藍。我不知道，如果我們不能再相見的話，我該怎麼過。听我說。，我只想找一個愛人，在我失意時可以承受我的眼淚。在我快樂時，可以讓我咬一口肩膊。如果我不愛你，我就不會思念你，我就不會妒忌你身邊的男人了，我也不會失去自信心和斗志，我更不會痛苦。如果我能夠不愛你，那該多好。可是這一切都晚了，我愛上你了，深深的愛上你了。如果情感和歲月也能輕輕撕碎﹐扔到海中。那麼﹐我願意從此就在海底沉默你的言語﹐我愛听你的沉默﹐我願意見到我很愛你，已經愛到了危險的程度。這種程度已經讓我不能一個人再生活下去了。讓我繼續愛你。
吃午飯時，在食堂門口，見到沙秋雯，顯然是等他，她和往常一樣微笑，塞給他一個紙團，沒有說話，快步走了。
紙團展開︰「我沒有準備好。」
馮超反復看著七個字，思考著。明顯是禮貌的拒絕，是有技巧的推托。馮超認為沙秋雯還是給自己留了足夠的尊嚴。但是，馮超也為自己繼續單戀找到理由︰沙秋雯總會有準備好的時候。為了沙秋雯給我留下的尊嚴，我也給她留下作準備的空間，馮超這樣想著，立即去了悉尼。
「你怎麼啦？臉這麼紅？」朱眯眯的問話，讓馮超回到現實。
「啊…可能是空調…。咳…。咳…。」
朱眯眯起身︰「沒有開空調呀，你是不是發燒？」
馮超任由朱眯眯撫摩額頭。突然他雙手握住她的手︰「眯眯，你說我這個人是不是很壞？」
朱眯眯不吃驚，淺笑︰「我有資格評價你嗎？」
馮超沒有松手︰「真的，眯眯，我不是壞人………」
朱眯眯還是那樣︰「我知道，你還是王老五，還痴情你的初戀…。」
馮超吃驚︰「你怎麼知道？」
朱眯眯掙月兌手︰「你使勁干嘛，都捏疼啦……我見著她啦，我確實象她…。」
馮超重新審查視這個女人，她竟然跟蹤。這樣的女人得防著點。馮超對朱眯眯開始有了反感。馮超現在才發現朱眯眯有明顯的病容，難道被自己傳染上了？
朱眯眯在鏡子里補裝，︰「我還知道你剛才正想著她。所以，我想現在你不需要我了，甚至可能厭惡我了，原來說好陪你七天，我就自覺………」
馮超攔住朱眯眯︰「別…。你…咳…咳…。」其實這個動作，馮超自己都覺得是敷衍，馮超還等著沙秋雯的電話呢，很希望朱眯眯現在自動離開。馮超有些鄙視自己的這個動作，雖然他給自己的理由是，是為了給朱眯眯保留尊嚴。
朱眯眯淡笑︰「該不會對我動真情啦？我雖然不是有夫之婦，可是人家的二女乃，不可能跟你的。你不明白我怎麼會去了解你今天的行動？那是我的好奇心，這是我的業余愛好。讓我走，今天我還再和你，我會很不自在的，我不喜歡當這樣的替身。如果認為我不履行合同，我願意賠錢…。」
馮超已經不願意再和朱眯眯呆下去了，什麼好奇心，她這樣的業余愛好也太厲害了。這以前，馮超看她這幾天表現，還認為她幼稚，還同情她呢。現在對她的所有好的印象，都已經根本否定了。馮超跟著哥哥混的這些年，什麼女人都見過，他知道，這樣的女人，是不能得罪的
馮超忙說︰「別…別誤會，你全說對了…。我壞…。」
朱眯眯笑了，站起身，邊伸手拿手袋，邊說︰「又要悔過了？什麼壞不壞，象你這麼念舊情，我羨慕啦。不過，生理需要是回事，縱欲是回事…。哈，我有什麼資格說教，我是說身體是自己的………看你咳的，我都快學上了，咳…咳………哈…」
朱眯眯連續咳嗽，不象是學的。朱眯眯還是很友好，馮超稍微放心了一些，心里想著以後不要再招惹這樣的女人了。
朱眯眯在這里的一切用品，包括衣服化妝品，都是馮超子公司新買的，朱眯眯都是可以帶走的，朱眯眯一樣也沒有要。
送走朱眯眯，已經8點過了，沒有顧上關門，馮超忙打電話給沙秋雯，她說還在開會，如果等得，就等她的電話。
放下電話，馮超無力的仰攤在床上，迷糊了。
迷糊中，馮超和沙秋雯還在農家樂，正和沙秋雯述說相思之苦，享受重逢的幸福。可是，朱眯眯卻突然出現，橫在馮超和沙秋雯之間，很凶狠的咒罵沙秋雯，在使勁的推開沙秋雯。沙秋雯在哭著說什麼。突然朱眯眯不見了，沙秋雯突然變成天上的仙人，就象在飛機上看見的那朵孤雲。
馮超仿佛听見天上的仙人在說，沙秋雯是那種讓男人感到幸福的好女人，這種女人，她可以讓沖動的男人變得理智，讓粗暴的男人變得恬靜；她可以讓焦慮的男人變得從容，讓疲憊不堪的男人變得悠閑而輕松；她可以使壞男人變成好男人；讓好男人成為天底下最幸福的男人。這種女人首先一定要漂亮，至少必須具備比較端莊和嫻靜的美。永遠不要否認，女人外表的美的力量對于男人的愉悅感來說，永遠具有無可替代的作用。並在令人愉悅、賞目外表下，她一定又是那種聰慧的、有修養的女人。聰慧和修養的品質涵蓋了所有可愛女人的特質。通常，這樣的女人一定是個可親、可愛的人。她的可親、可愛總會在對你點點滴滴的體貼中款款流露。在你生日時，也許，她不會折千紙鶴送給你，但她一定會在前一天就為你買好了你最需要的那件襯衣；當你在外面勞累了一天疲憊不堪地回到家里時，也許她不會用性感而俏麗的打扮來愉悅你，但她一定會做一道你最喜歡吃的菜肴犒勞你；當你在工作時受到了打擊、挫折或者遭受不可挽回的失敗時，她一定會發自心底地說，「老公，我相信，你是最棒的！」然後再小鳥依人地靠過去．．．．．．．。她很美，但不妖艷；她很溫柔，但不柔弱；她很聰慧，但不張揚；她依賴你，但不為難你，聰慧的女人，懂得怎樣用智慧經營感情。在家里她總是明弱暗強的，她會用四兩撥千斤的手段矯正航向，她懂得男人是船，她就是藏在男人身體里面的舵手，船越大，她就越安全，風浪越大，她就越有施展的空間。她是有修養的女人，她懂得怎樣控制自己的情緒，懂得尊重、犧牲和付出的意義。她會讓你相信，不論發生什麼，無論你處于怎樣的困境，她一定不會像別的女人，四處尋找救生艇，然後伺機棄船月兌逃，她會永遠陪在你的身邊。她還是風情女人，她懂得享受性與愛，她會讓她那種外在的令人賞目的嫻靜的美，完美地交織在與男人充滿熱情的身心交融中。在床上，她總是由內而外地釋放著男人的每一個細胞，讓她成為男人的身體與心中永遠都不可或缺的一部分。無論在什麼時候，她都會讓你躺在她那張松軟的床上，包容你，寬慰你，給你穩定，供你依靠，並隨著她的搖擺，恬靜地進入夢鄉。和她在一起，你會覺得自己是個真正的男人，是個自信的男人，是個被愛著的男人，是個有歸宿感和安全感的男人。她都是自然天成的，從胚胎時就已經注定了她的賢惠與溫柔，加之以後天的家庭環境和良好教育。
仙人告戒馮超︰當男人們招惹上了那些幼稚女人，或者不幸被那些幼稚女人們招惹上，大都會經歷一場死去活來驚心動魄的愛，她們讓被愛著的男人永遠處于漩渦之中，得不到安寧，當你精力耗盡時，才發現，你自己和你周圍的一切都已經被搞得亂七八糟，而無法收拾。男人們在情感的道路上歷經坎坷，會悟出女人之間的種種不同，也應該終于明白自己原來需要的，並不是漩渦中的掙扎和動蕩不安的生活。需要的是一種靜靜愛，一種溫暖每一個細胞的愛。擺正你自己的人生態度，不要再那樣游戲人生了，去爭取真愛！
仙人不見了，朱眯眯正在使勁著推馮超，馮超掉進海里了。馮超被海水嗆了，嗆咳嗽了。
猛烈的咳嗽把馮超嗆醒。他以為剛才睡過去的時候，沙秋雯來過電話，忙邊咳嗽邊去抓放在床旁櫃上的手機，咳著嗽噴了手機上滿是口沫，他磨掉屏幕上的口沫，看見蘭屏上沒有「未接電話」的顯示，才放心。
想著剛才的夢，馮超一陣心悸，頭暈、胸悶、身軟的他，掙扎著找出了中藥沖劑連嚼了四袋，又吞了些什麼藥片，把手機放在床旁櫃邊，順手將床旁櫃面板上的所有按鈕都關了。
馮超覺得很冷，他緊裹著被子，還是冷。太陽穴的疼痛，讓整個腦袋象要炸裂。馮超覺得就要死了，可是他不甘心，白天才和心愛的沙秋雯重逢，她還等著我，我還沒有告訴她我愛她呀，我不能就這樣死了。馮超又立即想到和朱眯眯的胡鬧，覺得對不起沙秋雯，覺得自己該死。馮超就在不能死和該死的折騰中，昏睡過去。
過了一陣，馮超又被噩夢驚醒，模糊中卻想不起是什麼噩夢。一夜就這樣折騰著，好久，才真正安靜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