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做賊心虛」嗎？
張少南例行的開了電腦，履行著例行的工作程序，向秘書發著指令，向下屬布置任務。(.請記住我)︰。張少南幾次都差點忽略應該繼續進行的工作，老是想瀏覽美人庫資料，及時發覺時，馬上回到該進行的事情上。張少南的腦袋被「瀏覽美人庫資料」控制了，總是這樣。可是當例行的工作程序進行到瀏覽美人庫資料，液晶屏上出現了那熟悉的照片時，他又立即關了機。
從那天打印了這張照片以後，近兩月里，張少南在瀏覽美人庫資料時，總有一種做賊心虛的感覺。特別是現在這種時候，這種感覺特別強烈。過去到瀏覽美人庫資料這個時候是美的享受，現在是想看又不敢看，總覺得是在誰的監視下，這監視一直到了他最隱秘處。他自己也不明白，這到底是為什麼？怕什麼？，張少南再一次理論著自己的「心」。
絕對不是怕老婆，鐘渺渺是女強人，內外都是她說了算。但是，鐘渺渺對張少南真是標準的賢妻，她對丈夫很坦然、很寬容，不僅錢財、消費上如此，人際交往、生活作風方面也如此。張少南呢，吊兒郎當的嘴，啥都敢出口，如果光听他說話，會以為他是個公子、多情種，甚至。可是，張少南從來動不了真格，純粹一個耍嘴皮子的。鐘渺渺肯定是看穿了丈夫這幅德行，所以這樣放得開。兩口子結婚這麼多年了，從來沒有紅過一次臉，人面前是標準的夫唱婦隨，人背後卿卿我我、粘粘糊糊，好一對模範夫妻。
張少南打開電腦就只想看見那女人，又怕誰發覺自己專門想看那女人，為什麼只想看她？為什麼第一次看見照片就立即想到沙秋雯？之所以打印，之所以第一時間報給老婆看，之所以嚴格按照老婆的錦囊妙計交給了沙秋雯，坦然的說，張少南還真不是為了照片上這個女娃，是為沙秋雯。
剛進大學，在輔導員老師召集第一次全班活動時，張少南和馮超還不認識，當時張少南一看見沙秋雯，就愛上了這個冰美人，但是就由于張少南那個敢說不敢做的先天性弱點，一直不能行動，甚至不敢靠近，只是在看得見沙秋雯的距離內，密切觀注著沙秋雯，在看見別的追求者踫壁後，他既高興自己還有機會，又更害怕被拒絕，就更不敢向沙秋雯表白了。後來，張少南和馮超成了鐵哥們兒，在看見見馮超痴迷上沙秋雯，他義氣的為馮超造輿論，但是，心底深處張少南確實仍然暗戀沙秋雯這個冷美人（這是張少南心里的稱呼）。如果真從時間先後追究，在馮超還沒有注意到沙秋雯之前，張少南已經暗戀沙秋雯了，還是張少南制造的「娜拉」事件，才讓馮超注意了沙秋雯的，而制造「娜拉」事件本身，就是張少南經常注意沙秋雯的結果，就是張少南已經暗戀沙秋雯的證據。不過，就象要與張少南的女圭女圭臉相匹配似的，他是硬讓心態還是處于女圭女圭狀態，也就是不諳人事，或者叫不懂男女之事，一個天真的女圭女圭，成天只是瞎胡鬧，以這樣的心態，別人看不出他的暗戀，在他發現馮超喜歡沙秋雯後，就心安理得的憑哥們兒義氣去幫助馮超愛自己先已暗戀的女人了。(請記住的網址.)張少南不計較這事，能有什麼計較呢？除了自己內心的想法，沒有任何實際的東西，張少南相信緣分，比如都知道他制造「娜拉」事件、沙秋雯把女圭女圭臉和操哥看作一體，可是沙秋雯後來還是常常和馮超一起，而不理睬張少南；比如張少南也是班上三甲，可是，沙秋雯常常只向馮超問問題，從來不問張少南；比如滿以為沙秋雯和馮超能成夫妻，可是剛畢業，兩人就天各一方，還偏偏是張少南和沙秋雯分到了成都，雖然不是一個單位，沙秋雯頭兩年還在縣上，但是見面的時間是很多的。而且由于張少南在醫院的業績突出，沙秋雯經常表現出明顯的欣賞，至少是張少南自己覺得沙秋雯對他欣賞，事實上沙秋雯對女圭女圭臉不象對劉子豐那樣敬而遠之，甚至有一種親昵關系，這也是張少南自己的感覺。當然，張少南知道這是沙秋雯愛才，而張少南確實有才。
可是在張少南的生活中，偏偏出現了鐘渺渺，張少南開始時是很抵抗鐘渺渺的進攻，一個重要支撐動力，就是他對沙秋雯的暗戀。暗戀實際只是動機，一種思想，這種東西在發生實際的行動面前，常常是軟弱的、是虛無的，所以哲學家們形象地把這樣範疇的東西，歸納的學術概念，稱作「虛」，而把真正的動作、行為歸納的學術概念是「實」。不過張少南不喜歡哲學，所以不會理會這虛與實，而是求緣分。張少南為了弄明白和沙秋雯到底有沒有緣分，那次他干脆進行了露骨的緣分測驗，他把鐘渺渺的進攻告訴了沙秋雯，沙秋雯那樣真誠、象親人那樣負責的為他診斷、分析、結論。張少南從中明確認識到，沙秋雯和自己只是同學、朋友，沒有他期待的緣分。听從沙秋雯的結論，接受了鐘渺渺。事實證明沙秋雯的結論是正確的。至少到目前為止，誰都說張少南和鐘渺渺是天生一對，是有緣分的。而鐘渺渺在知道張少南能夠接受她，是由于沙秋雯的診斷、分析、結論，因此非常感謝沙秋雯，敬佩沙秋雯，二人很快成為了好朋友。
沙秋雯的緣分在哪里呢？張少南真弄不明白，這次馮超和沙秋雯重逢，也許是緣分到了，可是，那天在浣花溪公園旁邊的宴會上，張少南沒有看見火花，沙秋雯還是那個「冷美人」，操哥也變了個人似的，規規矩矩，張少南為二人故意制造的機會沒有得到效果。所以，張少南還是認為，沙秋雯以後的事看不清楚，還得看緣分。虛也好實也好，緣分到了，虛實結合，緣分沒有，虛則是無、實則是空。
整理著思路，張少南又覺得和沙秋雯有某種瓜葛，就象這照片上的女孩，這麼巧就被偷拍，這麼巧就被張少南的人偷拍，這麼巧她居然很象張少南熟悉的沙秋雯，這麼巧還專門被張少南看見，這麼巧她竟然可能就是沙秋雯的親戚。這不是緣分嗎？。就是這個緣分，把張少南內心深處對沙秋雯的深深愛戀泛了上來，還時不時的想她，想看她，想………居然有這樣的瓜葛？這能不讓這位有婦之夫、恩愛老婆的張少南「做賊心虛」嗎？思路這樣理順，張少南嚇了一大跳，立即產生了對愛妻的負疚感，他太對不起深愛著他的鐘渺渺了，而且他一直確實也愛鐘渺渺的。
張少南決定對老婆作出補償。怎麼補償？當然不能把這樣的思想上的異動向妻子明說，因此也就不能征求老婆的需要。用盡好床上丈夫的義務作為補償的實際行動，鐘渺渺自然會非常滿意，可是，這是為另一個女人引起的事，補償當然不能是這樣，這有吃在碗里看著鍋里之嫌，而且還可能不只是「嫌」的事，難保在盡「義務」的時候，想著補償的原因，產生幻覺，把身下是妻子，當成了沙秋雯，那豈不是錯上加錯？
送禮品？鐘渺渺什麼珠寶沒有啊，關鍵是鐘渺渺不喜歡戴首飾，這樣的結婚紀念日禮物、生日禮品，她純粹都是例行接受的，雖然都熱情的表示了感謝。送花？更俗。
對了！逛商場！主動邀請，一陪到底！張少南對這個靈感拍案叫絕，立即抓起了電話。
女人還真是一個奇怪的動物呀。她們哪怕是在商場從早逛到黑，一天下來什麼都沒有買，可是只要讓她們穿梭在各個大商場里面就行了。每一樣衣服，每一款手飾，都能激起她們內心的**。尤其是服裝，那更是如醉如痴的。正好應了那句話︰女人的衣櫃里面總是缺少一件衣服，而男人的身邊總是缺少一個情人。
鐘渺渺是最高興逛商場的，就象兒童進了動物園，一進商場，就如進了樂園，特別是有張少南陪著逛商場時，她那種滿足、幸福意溢言表。張少南知道，如果現在鐘渺渺在他面前，听到這個提議，鐘渺渺一定會撲上來摟住張少南深深的親吻，把舌頭硬塞過來亂攪，就象他在她那自己的專屬區里亂攪一樣。
張少南從秘書那里問清楚了鐘渺渺現在的狀態，才撥通了鐘渺渺的手機。
「Mydear。」這是張少南從魯迅和許廣平那里學到的，不過，不是象魯迅和許廣平他們只在作業本和信上，他現在用非常甜的聲音叫道。
「Mydear。我愛你。」鐘渺渺更甜。
張少南保持著甜味︰「我想你現在可以休息一會了，我陪你去逛春熙路……」
「哈，哈，少南，太高興了，我馬上到家。」電話里充滿了笑聲。丈夫這是第一次主動發出這樣的邀請，就是在談戀愛的時候都沒有過的。
鐘渺渺象節日出席隆重聚會似的精心打扮，快結束時，張少南回來了，張少南被光彩照人的妻子燥動了，加上「補償」思維的支配，她抱起妻子滾在了床上……
張少南把車剛停穩，就迅速跳下車，繞跑到鐘渺渺的車門前，將正要幫著開車門的車場迎賓擋住，笑嘻嘻的拉開車門，彎腰做了個請的姿勢，然後護住鐘渺渺頭上方門楣，小心地攙扶鐘渺渺下車。親密的姿態，讓旁邊的人們贊羨。
鐘渺渺趁著下車的姿勢，傾到張少南肩上，柔聲笑說︰「Mydear。我真幸福。我愛你。」
張少南只是微笑，向車場迎賓作了手勢，讓他去把汽車停上車位，由著妻子緊挽住手臂走著，儼然一幅貝弗里山的明星踏上紅地毯的模樣。
看來心理作用太起作用了，今天，張少南是跟著鐘渺渺把春熙路的每一家商店的每一層都細細的考察了，雙手的負荷已經沉甸甸了。在好幾家商店門外的人行道上，張少南都看見一排排男人愁眉苦臉、無聊、無奈的站著、蹲著、期待著，焦急的看著表，沉重的換挪著麻木了的腳，對每一個出店的女人與人行道上迎上去的男人終于會合了現出羨慕，接著盼望的盯著門里。張少南自己也奇怪，以前自己也和他們一樣的，在門外等待鐘渺渺，滿腦袋的不滿，還不能表現出來。怎麼今天一起和鐘渺渺進去了，一起不斷的走著、買著、負荷增加著，會這麼快樂。購物時，有幾次還是他決定的，再沒有厭惡、厭煩的感覺。三個小時一條街，連看著那些嵌在街道地面上的銅鑄歷史民俗版畫、中山廣場上的水幕也有了新鮮感覺，腳不累、手不酸。
還是鐘渺渺盡興了，二人才往車位走。
張少南笑著問︰「就逛夠了？我還可以陪你繼續逛呢，要不要再去鹽市口？」
鐘渺渺貼著張少南的耳朵輕輕說︰「就是你出門前弄猛了，那里還脹著的，走路不………」
張少南不安的︰「是我不好，我抱你上車。」
鐘渺渺微笑著︰「什麼你不好，我喜歡你那樣猛嘛。抱我。」
剛關上車門，鐘渺渺就迫不及待的伸過雙手熱烈的吻了張少南，要不是後面的車直吹喇叭，肯定是長吻下去。
汽車在不斷堵停的車河里慢慢蠕動著，張少南今天一次也沒有咒罵塞車，看著鐘渺渺滿意的神情，張少南覺得這樣的補償方式太特別，也太有意思。其實妻子的要求多低呀，不就是在商場一起走走嘛，為什麼以前會是那樣排斥，那樣不合作的心態呢。想著剛才看到的人行道上的男人們，其實何苦那樣呢。看來關鍵還是男人的心態問題，妻子那樣任勞任怨的對待丈夫，丈夫就陪妻子走走，就怎麼簡單，多好嘛。
鐘渺渺問︰「你在笑什麼？是笑我嗎？」
張少南答非所問︰「渺渺，以後想什麼時候逛商場，就說，我一定陪你。」
鐘渺渺在張少南臉上飛快的啄了一下︰「我愛你，現在你要開車，回去我讓你滿意。」
路口紅燈，張少南沒有熄火望著，見綠燈亮了，立即緩緩起動。這時，鐘渺渺叫起來，張少南順鐘渺渺的手勢，看見旁邊並行的的士司機後座上，放下的車窗邊，一張女人臉，正對著自己。張少南立即認出。
的士已經跑到前面去了。
鐘渺渺向張少南發出指令︰「跟上她！」
張少南向鐘渺渺發出指令︰「通知沙秋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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