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節沙秋雯的思考
沙秋雯和沙媽媽在別墅台階前迎接萬教授和她的丈夫。(更新最快)︰。
看見萬教授的丈夫，沙秋雯立即明白，萬教授說的「我們家先生可是親身領敬過你的領導能力的」的意思。萬教授的丈夫是研究所的所長。
「老所長。沒有想到你是萬教授的先生，歡迎，歡迎。」沙秋雯高興的握住老所長的手。
老所長微笑著，向萬教授眨眨眼。
萬教授笑道︰「雯雯，你先別高興，他今天願意來，是要給你出難題的。」
沙秋雯一楞，有立即笑了︰「我知道了，不過，不是我的難題。嘻嘻………」
老所長笑了，對萬教授說︰「我給你說過，我們這位小師妹的領導藝術厲害，你還不信，現在領教了。」
沙媽媽說︰「進去，進屋再說。」
馮超也忙著招呼客人。
今天的家宴，仍然是要的會館的送餐，因此全體主人可以一起陪客人聊天，萬教授見沙媽媽又能夠安心坐著，以為沙秋雯听了自己的要求，安排的簡單晚飯。
話題一直集中在沙秋雯懷孕的事情上，主講是萬教授，主問是沙媽媽。會館送餐到了，沙媽媽的問題也沒有了。
一邊吃著，萬教授一邊埋怨沙秋雯不听話，沙秋雯開始以為是萬教授客氣，後來悄悄發現，老所長有選擇的吃菜，基本不吃肉類、海產、豆腐制品，明白了老所長的健康狀況。便讓會所服務員把小吃中的擔擔面先給老所長送上，老所長高興了。
萬教授微笑著對沙秋雯︰「讓你操心了，他有痛風，血尿酸高，血糖也高，血壓也高，腎功能指標也不好………」
沙秋雯忙說︰「怪我關心不夠，去研究所少了………」
老所長笑道︰「又不是在開民主生活會，作啥子自我檢查嘛。到了年齡，就要生病的。我對我的病很樂觀的，是她緊張………」
萬教授不依；「我當然緊張嘛，你痛風發作時，痛得那個樣子，忘啦？」
老所長故意轉話題，對沙秋雯說︰「你剛才說對了，難題是我自己的。我一直忽略了人才培養，現在就是找不到合適的人接班。對了，沙司長………」
沙秋雯笑道︰‘你還是叫我小師妹，老所長。「
老所長笑了；「小師妹，你把林雲培養得不錯了，我看見他這半年換了個人似的，我現在就在想，他原來在所里，怎麼是那樣，這不就是我和你的差別嗎？」
沙秋雯笑道︰「老所長，你知道的，調林雲是我上去之前就定了的。」
老所長擺手；「我知道，調林雲已經幾次了，都沒有作成，領導找他談話，他就拒絕，那些領導也就不管了。在你手上就成了，我從後來系統發的簡報，就看出是你很會做工作，特別是他上任以後的變化和成就，我更清楚看見了小師妹你的痕跡。我說，沙司長，我現在對那個難題有了答案，你讓林雲回來接我的班，放心，我退下去以後，會好好幫助他的。而且我卸下擔子以後，專心做課題，對研究所工作有利，也了了我的心願。」
沙秋雯看著老所長，沒有說話，這算一個辦法，至少可以保證老所長的健康需要，老所長還有近三年才退休，老所長幾次要求退下來，都因為還有時間，沒有合適的接班人選，沒有考慮他的請求。現在知道了他的健康狀況，確實應該考慮了。不過讓林雲離開醫院，對醫院的工作有多少影響，還是要全面評估的，不能夠出現拆東牆補西牆的錯誤。
老所長也明白他的意見不是那麼簡單就可以定的，趁著擔擔面吃完，便退席離開餐桌，去了視听區，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大家吃完，一起到視听區坐下，一邊看電視，一邊聊天。老所長正在看歌舞節目。
沙秋雯挨老所長坐下︰「老所長，喜歡看歌舞？」
老所長笑道︰「電視只有歌舞、動物世界、體育比賽可以看。那些電視劇越來越胡編，沒有邏輯；那些新聞，不是開會，就是吵架，新聞三要素常常不全；那些談話節目更是不知道所雲，常常是男女主持在那里打情罵俏………」
萬教授︰「你也太以偏概全了。電視本來就是大眾娛樂嘛，你不喜歡你就不看嘛，管人家怎麼編怎麼演。」
老所長似乎習慣了夫人的斥責，指著電視對沙秋雯笑道︰「看這個節目，讓我想起那年的事情，她當時還在縣醫院，我到她那里探親，她上夜班，我在家看電視，就看見你姐姐在電視上唱歌跳舞，因為頭天沙老師帶她來我們家看過病，所以我認識她，你姐姐好象還得了獎的。」
沙媽媽笑道︰「我怎麼不知道，是什麼時候？」
萬老師想把話題引開︰「什麼老龍門陣了………」
老所長說︰「我記得，是你姐姐初三的時候，我們當時還討論過她上高中的事情。」
沙媽媽好象想起什麼，沒有說話。
萬老師忍不住說了︰「沙老師，當時我問過春雪，她求我不要告訴你，說你知道一定會生氣，她是很想以後大學學文藝專業的，可是她知道你要她讀理科。因為那次去電視台比賽，學習成績影響了，你們懷疑她是早戀，我本來想給你解釋，春雪不同意，那樣就把比賽的事情暴露了。她知道你們家是不看電視的。」
沙媽媽苦笑道︰「完全是我的錯誤教育思想害了她們兩姐妹。現在知道了真實情況，我更明白了。雯雯、小超，以後對小孫子一定要用正確的方法啊。」
沙秋雯對姐姐見面時只字不提媽媽的原因，現在有了新的想法，看來，姐姐對爸爸媽媽的隔閡不是淺層面的，也不僅是因為姐姐的女兒問題。沙秋雯看看馮超，馮超也正看著她，她明白馮超和她的想法一樣，不能夠匆忙強迫姐姐見媽媽，還是讓姐姐自己決定，我們不應該對姐姐施加壓力，20多年都過去了，一切順其自然。
過了幾天，沙秋雯分別對醫院和研究所的人事工作安排了專門的調查研究，有了初步的認識以後，先向閔司長作了匯報。
閔司長听完沙秋雯的分析和意見以後說︰「林雲擔任所長，應該沒有問題，問題是他又可能不願意，現在我們一些優秀的同志，只知道認真埋頭工作，不考慮名譽地位，就是太有責任心了，常常是擔心自己比班子其他成員的資歷淺、年齡小，就認為自己能力不夠，就不敢接受更重的擔子。小沙，你能夠說服這樣的同志嗎？」
沙秋雯以為是說林雲，立即笑道︰「林雲還是可以說服的。」
閔司長笑了，看著沙秋雯︰「你能夠說服你自己嗎？」
沙秋雯楞了一下，笑道︰「閔司長，說林雲呢，怎麼說我喲。」
閔司長沒有笑︰「林雲走了，就要安排接替林雲的人選，你剛才作的分析，我先不發表意見，你還要再開闊思路，心胸要更寬闊，特別對那些反對過自己，並且是反對錯了的同志，怎樣看待他們的品質、能力，這些事情，你也深入思考思考。」
沙秋雯認真的記錄著閔司長的話，她長期的習慣是先記錄，再消化，不論是上級的指示，還是下級的匯報，她都是這樣對待的，因為瞬時理解能力總是有限的，好多議論都是說話人深思熟慮以後才說出來的，听的人肯定沒有說的人想得深入。尤其是下級在好多時候，是需要鼓足勇氣考慮了又考慮以後才敢說的，這些人也許因為位置低，看問題的角度小，說的內容可能局部片面，但是常常能夠反映出部分真知。而上級由于看得遠，更全面，更深入，說事情、講問題就更言簡意賅，更需要下來細琢磨。沙秋雯多年來體會到，下來對記錄再思考，常常能夠獲得更大的收獲。
閔司長突然轉了話題︰「小沙，如果今天換個位置，你作為一把手，你準備怎麼考慮系統的人事安排？」
沙秋雯楞楞的看著閔司長，不說話，然後低頭翻看剛才閔司長談話的記錄，突然被敏感到的問題嚇了一跳，可憐的看著閔司長︰「閔司長，你不要嚇我，我………」
閔司長笑了；「我比班子其他成員的資歷淺、年齡小，我能力不夠，不敢接受更重的擔子。沙秋雯同志，這就是你想說的嗎？剛才你還說能夠說服別人，怎麼就說服不了自己了？小沙，別做那可憐像，你被困難嚇到過嗎？被困難壓倒過嗎？你就不可憐我們這些老頭子帶病工作嗎？」
沙秋雯低下了頭。
閔司長認真的說︰「沙秋雯同志，回去再好好思考思考，作好思想準備，估計北京年前要召你去談話，你可不要辜負我的期望啊！」
沙秋雯回到辦公室，翻著記錄思考起來。
接替林雲的人選，沙秋雯有幾套方案，但是都不滿意，或者牽動面大了，或者人選不理想，給閔司長匯報，就是想請閔司長拿主意。可是，閔司長卻說‘你還要再開闊思路，心胸要更寬闊，特別對那些反對過自己，並且是反對錯了的同志，怎樣看待他們的品質、能力。’
沙秋雯意識到這段話有針對性，絕不是隨便說的，也不是泛泛而談的空話。于是，沙秋雯翻來覆去的仔細思考這段話。
沙秋雯審視自己的思路是不是開闊，心胸是不是寬闊。把作過的相干工作全部回顧了一遍，沒有發現問題。
沙秋雯再結合自己遇到過的反對者，逐一分析，到分析到米雅娌的時候，沙秋雯覺得象有了靈感。她剛才匯報的方案中，沒有把米雅娌列入，這不是沙秋雯故意不列入，是自從那次《嘻嘻哈哈稀飯廣場》事件以後，米雅娌主動淡出了人們的視野。由于米雅娌以前多年強勢表現自己，人們已經習慣了那樣的米雅娌，不需要你主動注意她，她就始終在台面上表現。在米雅娌埋頭科研，不聲不響的工作以後，人們已經習慣不主動注意她了，注意別人的時候，人們自然就注意不到她了，特別是她任課題負責人以後，更少見到她人影，因此沙秋雯組織的調查研究工作，就自然忽略了米雅娌。
沙秋雯對米雅娌的品質、能力進行了分析。應該說，米雅娌在為了自己上位，那樣不擇手段的行為，的確表現出品質惡劣，特別是無中生有，污蔑造謠更是讓人氣憤。但是從她及時揭發李蓉生等的陰謀來分析，米雅娌對大是大非還是明白的，也是敏感的。把這些問題綜合分析，米雅娌應該是有私心，但大事不糊涂的人，而且知道錯誤以後改得比較徹底。至于米雅娌的工作能力，沙秋雯有一定的認識，從她和林雲共事的表現看，反映出只要是她想干好的事情，她是非常努力的，也是很有追求的。沙秋雯認為，米雅娌這樣的人，關鍵是怎麼用，怎麼管理，對于她這樣的干部，不能有一點遷就，只要嚴格管理，知人善用，是可以在相應的崗位上發揮好的作用的。沙秋雯決定要補充進行包括米雅娌這類干部的調查研究工作。
沙秋雯繼續思考米雅娌的合適使用問題。如果米雅娌接替林雲，米雅娌將和劉子豐搭班子，如果他們結婚，就有夫妻店的問題，班子其他成員也難工作。這樣，如果要提拔米雅娌，米雅娌只有換個單位，她長于科研管理，最好的地方當然是研究所，林雲和她合作有基礎，她的能力也可以幫助林雲。
可是米雅娌去了研究所，研究所就必須出來一個副所長，出來的要是適合去醫院接替林雲就當然好，如果不適合，又必須在系統的其他單位選擇。因此，形成系統內一件涉及面廣的工作了，這是不能不慎重對待的。
沙秋雯不自覺的就沾上了閔司長要求的「考慮系統的人事安排」問題。當剛听見閔司長的這個要求時，沙秋雯確實因為沒有思想準備，嚇了一跳，從來都是一把手考慮人事安排的，閔司長提出讓自己考慮，這不是暗示，而是直截了當的在告訴自己要發生什麼事情嗎？這樣的事情是不會開玩笑的。但是沙秋雯是沒有思想準備的，盡管知道閔司長快到點了，可是還有那麼多優秀的老領導，沙秋雯知道自己的資歷和能力，根本不想這個問題，更主要的是，分管的工作已經夠多，而且都是大事，不能有一點疏忽，沙秋雯是全力以赴，兢兢業業的忙于工作。現在一听見這個從來不考慮的問題，就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沙秋雯沒有過考慮系統的人事安排，而且她多年工作習慣，或者是她處理工作的原則是︰新上任時，也就是新舊磨合期，輕易不要用人事變動去開展工作。在她多次變動工作單位和崗位時，她都堅持這樣做。每一個單位都有自己的工作特點，都有適應工作特點的人員組合，即使不是最優組合，也不是一個剛去主持領導工作的新人應該變動的理由，那種一朝天子一朝臣的做法，實際上是給自己制造混亂，制造困難。沙秋雯新到單位，都是全心全意依靠原來的班子，原來的機構，這樣，雖然也遇到因為不服或者什麼原因不合作，甚至制造困難的個別人，但是，絕大多數的人還是在盡量表現自己，充分合作。過了新舊磨合期，沙秋雯對一切都心中有數了，該怎麼做，就怎麼做，只會越來越好。至于在本單位上提主持工作，更由于位置的變動，人際關系要大調整，雖然人員是熟悉的，但是人際關系變化，人的心態有要變化，通常是忐忑不安的心態影響工作，影響合作。這樣的時候，如果再人為的制造不穩定的事情，仍然是自己給自己出難題。所以，沙秋雯一直堅持磨合期原則。
沙秋雯認真思考閔司長說的將有北京談話的問題，估計談話內容就是接班的事情，她可以堅決拒絕，理由可以說好多，閔司長反駁的話，沙秋雯還是認為是理由，自己確實比班子其他成員的資歷淺、年齡小，我能力不夠，不敢接受更重的擔子嘛。沙秋雯認為還可以用懷孕作理由，還可以把馮超的財產狀況作理由。
沙秋雯明白，自己申述拒絕理由是自己的權利，最終決定權還是上級，就象對待林雲一樣。因此，沙秋雯把問題串起來思考，發現在北京談話這個時間，不應該匆忙決定老所長的問題，特別是米雅娌的使用問題，必須把系統的整個工作環境考慮清楚。
沙秋雯仔細考慮，對補充調查研究工作進行了細致安排，讓秘書通知有關部門執行。
沙秋雯認為，調查研究以後，不管情況怎麼樣，一定要把成果在向閔司長匯報的同時，請班子其他領導都參加研究，充分考慮集體的意見，特別要重視主管領導對所管單位的意見。還要重視涉及到的單位的各方面意見。
沙秋雯在思考中，更感覺上級強調人才培養工作的重要，決定要在系統各單位更細致的推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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