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節範召子的新發現
林冠雄把沙秋雯升了司長的事情告訴了敬春雪和範召子，範召子已經知道這事，忘了告訴他們。敬春雪听見以後，非常高興，就立即要打電話給妹妹，撥了幾個鍵，又停住，抬頭見範召子正用鼓勵的眼神看著她，便繼續撥鍵，又停了，隨後放下了電話。
敬春雪知道範召子和林冠雄要問為什麼不打電話了。便先說︰「現在是過年的時候，媽媽肯定和妹妹在一起高興的過年。如果听見我的電話，媽媽肯定激動，肯定冒著嚴寒往我這里趕，就是妹妹勸住了，她也不會安心的，這大過年的，怎麼能夠讓她不安穩呢。還是讓她們好好過年。她們肯定早就已經習慣了沒有我的生活。」
範召子說︰「我理解，不過你妹妹肯定是在悄悄想著你，等著你給她電話。本來我是不準備告訴你的，我知道了，妹妹已經懷孕了，而且是好不容易懷上的…。」
敬春雪忙說︰「真的？真高興，不過，這樣的話，我更不能給她們電話了，會動了她的胎氣。反正等了這麼多年了，妹妹會理解我的。媽媽，不，姐姐，妹妹沒有當面問我，回去也沒有主動電話問我，我知道是你有顧慮，不過我也看出妹妹很體貼我的，專門來尋找我，找到了又是這樣順著我，妹妹非常愛我啊。所以，我也要為她考慮。還有，她現在的責任更大，一定很辛苦的。我就不給她添亂了。」
範召子听著敬春雪的話，也很感動，這兩姐妹這樣互相體貼著對方，我應該幫幫她們。
林冠雄見兩個女人感傷的樣子，故意轉了話題︰「我听說米雅娌痛打了劉子豐。」
敬春雪對和自己無關的事情不關心，只當故事听著。
範召子說︰「娌妹現在已經和劉子豐完全斷了，這劉子豐這次表演得太充分了，終于讓娌妹認清楚了他。劉子豐這次也把娌妹害慘了，完全崩潰了，要不是沙司長會做工作，她這一輩子就完了。」範召子把那些事情詳細說了。
敬春雪因為中間有妹妹的事情，非常注意的听著。
範召子笑著敬春雪說︰「你妹妹的心胸真寬闊，米雅娌那樣對她，她還是很熱心的幫助米雅娌。」
林冠雄認真的說︰「我太佩服沙司長了，這就是以德報怨嘛，不容易呀，我就做不到。啊，有件事情，告訴你們，我听說文文他舅舅要調離醫院，沙司長已經征求了他的意見。我擔心他離開醫院以後，劉子豐傷害文文，所以讓林雲不要同意……」
敬春雪看著林冠雄︰「你這不是讓妹妹為難嗎？妹妹這樣做，肯定有她的道理，應該無條件支持，你…。」
範召子知道敬春雪容不得誰為難妹妹，敬春雪象對張少南那樣說難听的話，讓林冠雄下不來台，影響兩人剛剛有的進展，忙笑著說︰「都別急，情況你們都不知道，我把詳細情況告訴你們。」範召子把沙秋雯對米雅娌林雲的安排設想和醫院研究所的工作詳細說了，這些都是苗壯在電話里告訴她的。
林冠雄笑道︰「我剛才還沒有說完呢，我是開始時擔心文文，還讓文文來我們廠呢，他外婆要他跟著林雲去研究所。後來文文說了他就是願意在成都，在醫院工作，我也想通了，不擔心文文了，我還告訴林雲，沙司長水平高，他那些拒絕的理由都不是理由，還是準備接受………「
敬春雪笑了︰「這樣就對嘛，林總，給文文他舅舅做做工作，要他听妹妹的安排。」
林冠雄笑著︰「我會的，不過，他這個人，書呆子一個，認了死理是很難勸動他的。他對我說，他當不了一把手，他沒有能力，他只能搞科研，做具體工作。還說沙司長會同意他的意見。我听文文說，他把當副院長時，沙司長和他談話的內容，當了座右銘，還讓文文也抄下照辦。」
範召子說︰「你們別听他那些理由，沙司長有辦法收拾他的，會把他調理成優秀的一把手的。」
敬春雪對範召子笑了︰「姐姐，你和妹妹就見了一次面，怎麼這樣熟悉她？」
範召子笑道︰「我們是心有靈犀嘛。這次給米雅娌做工作，還是她爸爸和她哥哥去求的你妹妹呢。(請記住.)他們兩父子是多高傲的人呀，現在是對你妹妹可以說是五體投地的佩服。不要擔心你妹妹，到是你，早點讓你妹妹不為你擔心和操心。」範召子說著還看了林冠雄，林冠雄正看著敬春雪。
敬春雪不象以往的無動于衷，也沒有紅臉，她對林冠雄說︰「林總，你真的不擔心你干兒子嗎？」
林冠雄認真的說︰「如果林雲還在醫院，我當然更放心些。不過文文願意留在醫院，我是不會勉強他的。他在醫院被提拔得快，憑我對林雲的了解，絕對不會是他弄的，他這個人從來是不謀私的。我估計還是劉子豐喜歡文文的能力。我想過了，我一直的擔心，是從我自己的事情引起的，老想著劉子豐要對付我。其實，只要他不知道文文和我的關系，他沒有理由和一個小年輕過不去。」
範召子︰「我會讓娌妹照顧著你干兒子的。」說著就給米雅娌去了電話。
米雅娌這個春節，一直住在家里。
課題在節前已經完成階段計劃，階段成果相當滿意。米雅娌在電話上給在北京開會的林雲詳細匯報了，林雲同意了她的意見，節後才進入下階段。林雲還讓她在節前把獎金發給課題組的成員，米雅娌進行的獎金分配，讓所有成員都高興，更喜歡這位課題負責人。米雅娌自己只是象征性的拿了一點。
和沙秋雯談話，讓米雅娌從極端心態中擺月兌出來，劉子豐象一面鏡子，讓米雅娌把自己頭腦中的丑陋私欲，一絲不漏的暴露了，不僅把和劉子豐感情上還殘存不多的聯系，全部割斷了，還把自己的觀念和心態徹底更換了。
這幾天在家里住，米雅娌突然感覺和家里的親人之間有了隔閡，或者說有了分歧。米雅娌沒有說出來，她暗暗觀察著、思考著。以前對爸爸哥哥是由衷的佩服，欣賞他們對人處事的方式方法，學著他們為了達到目的進行不擇手段的斗爭藝術。米雅娌一直認為這些都是正確的，是正常的。可是，在這次經過兩個極端的折騰以後，雖然沙秋雯在談話中，一個字也沒有沾著這些問題的邊，米雅娌卻從劉子豐的丑陋里，看見了爸爸哥哥的影子，或者是從爸爸哥哥言談舉止中，看見了劉子豐的丑陋，米雅娌現在才明白分歧的由來。再想想沙秋雯、想想林雲、想想課題組的醫生們，甚至想想周文，這些人整天埋頭業務，坦誠對人，不計較個人名利得失，樂觀生活，米雅娌覺得自己簡直是無地自容，為爸爸哥哥慚愧。
米雅娌知道，自己想說服爸爸哥哥是不可能的，自己去批評、批判爸爸哥哥也不起作用的。要放在這之前，自己也是不會醒悟的。還是讓他們以後也遇到自己那樣的危機時，自己去掙扎。
米雅娌想起蕭伯納曾經說過，家是世界上唯一隱藏人類缺點和失敗的地方，它同時也蘊藏著甜蜜的愛，這句話很溫馨，可是如今看來，自己的家庭竟然變得如此的索然無味，好像幾個不相關的家具，幾個不相干的人湊在一起，那就算是家了。蕭伯納的這些話，不由的讓米雅娌想起了另外一句，我生下來時很聰明的，教育把我給毀了，
米雅娌在從極端中掙扎出來以後，听了沙秋雯分析科研與管理的關系，明白了自己肩上的責任，才堅持選擇要在醫院擔負管理工作的。沙秋雯說，我們這些那麼好的專家，多需要能夠為他們構築合適的環境，設置恰當條件的管理工作啊，而這樣的管理工作，不是一般的人能夠勝任的。能夠勝任這樣的管理的人，可以讓幾個幾十個課題出成果。你是願意只出一個成果，還是大批成果呢？
留在醫院任職，是在劉子豐的領導和主持下工作，米雅娌明白，在現在和劉子豐這樣的關系情況下，不僅有明擺著的那些問題，還有劉子豐可能制造的新問題。沙秋雯在米雅娌要求在醫院工作時，沒有談這方面的問題，而是強調要繼續保持林雲在時的醫院科學發展工作的勢頭，要盡早打開新局面。米雅娌知道這是沙秋雯信任自己，故意繞開劉子豐話題的，她更感謝沙秋雯的信任和理解。
米雅娌知道劉子豐現在一定是鐵了心的要死死糾纏自己的，節前這些日子就是這樣過來的，節後他一定還會變本加厲。劉子豐現在象賭光了賭本的賭徒，把唯一的翻本希望放在米雅娌身上了，除非他徹底放棄他的「追求」，他會放棄嗎？他能夠放棄嗎？因此，米雅娌相信劉子豐不會給她工作制造困難，更何況，劉子豐也更需要業績。米雅娌心里已經有了一套對付劉子豐糾纏的辦法。
接到範召子的電話，米雅娌很高興，這些天範召子給她的幫助，僅次于沙秋雯。
林冠雄是顧慮米雅娌知道了林冠雄參與劉子豐陷害張少南的事件以後，在激動時說漏嘴，讓劉子豐知道了周文和林冠雄的關系，反而會害了周文。範召子根據林冠雄的要求，沒有向米雅娌提及林冠雄和周文的關系，她只對米雅娌說了讓她關照林雲離開醫院以後的周文。
米雅娌是多聰明的人立即反問︰「小姨，你怎麼認識周文？難道你認識林雲？怎麼這樣關心周文？」
範召子給問住了，只有笑著打哈哈︰「是朋友請我幫忙，娌妹，你說幫不幫嘛？」
米雅娌笑了︰「小姨的事情，我會不做嗎。不過，小姨，你別給我打哈哈，你肯定知道重要的事情，又怕我不能保密。」
範召子只有耍賴了︰「知道需要保密，你還問，這不是難為我嗎？」
米雅娌不松口︰「小姨，你是怕劉子豐整周文？」
範召子嚇了一跳，忙說︰「娌妹，你厲害，我繳械投降。全告訴你。」範召子把劉子豐利用林冠雄參與劉子豐陷害張少南的事件說了。
範召子說︰「剛才不告訴你，是因為沒有劉子豐的直接證據，另外怕影響你的情緒，在和劉子豐沖突時，把周文的關系暴露了。」
米雅娌笑了︰「劉子豐干那種事情，完全可能的，我一點也不懷疑。不過告訴你和你朋友，周文是我一直幫助著的，他能夠這麼快當上院辦公室副主任，就是**作的，我利用了劉子豐的卑鄙。當然劉子豐也很信任周文。所以，周文會好好的。最主要，是周文這孩子是個好苗子，又刻苦，又能干。」
範召子有些警覺︰「娌妹，我怎麼聞出，你是在利用周文？」
米雅娌笑道︰「小姨，還是你最厲害，我確實利用了周文，想把他培養成我的心月復，讓他為我辦過一些重要的事情。不過那都是過去了的事情，以後我不會再那樣了。小姨，我剛才說周文好，就是看見周文在辦那些事情的時候，有頭腦，有是非，他不知道我的目的，也不過問，做事有分寸。還有他對主動追他的女孩子，也有自己的原則和主見。所以，我現在很欣賞他，看重他。不會利用他了。而且，可能現在也利用不了他。」
範召子听著，笑著看了旁邊的林冠雄。對米雅娌說︰「既然這樣，我就不操心了，這幾天在家里過得好，想不想過來看看我呀。」
米雅娌說︰「早知道是現在這樣的心情，我真該放假就去看你。」接著向範召子說了對爸爸哥哥有了新看法以後的苦悶。
範召子听完以後笑了︰「娌妹，我現在才真的對你完全放心了。說實在的，我剛听你哥哥說了沙司長對你任用的安排時，我還懷疑過沙司長看人的能力呢，現在我是完全服了她了。包括你的個人感情問題，我也完全放心你了。好好干，不要辜負沙司長的期望。其實你現在對你爸爸哥哥的看法，應該說是證明你真正開始成熟了，我同意你的做法，不需要和他們爭論，或者當面批判他們，你還沒有這個能力說服他們。相信現實會改變他們的，這就是生活，好好生活。」
範召子剛放下電話，林冠雄就問︰「廠長，你剛才笑我什麼？」
範召子說︰「你成天擔心你干兒子，我看啦，你那干兒子不簡單，我覺得他比你還會處理人際關系。還有林雲也不完全是書呆子，在各方面比你強。」
敬春雪對著範召子︰「廠長，你怎麼這麼說林總？我就覺得林總為人坦蕩，業務能力、工作能力都很強，廠里人都是這麼看的。」
林冠雄听著敬春雪的話，心里暖洋洋的，這樣簡單的女人，一定不能讓她再受到傷害，DNA的事情不能告訴她們。
範召子笑了，很高興的笑了，話里帶話︰「我的好妹妹，我沒有說你的林總差呀，急什麼？」
敬春雪很坦然的︰「我沒有急，姐姐，我是說事實。」
範召子繼續笑著︰「是事實，妹妹，是事實。我是說林雲和周文他們。林總，我下面說的如果你不信，你去問林雲。我現在100%斷定，上次林雲發過來的錄象資料是周文錄的，而且自始至終是在林雲的控制下。而周文錄象的事情是米雅娌安排的，米雅娌到現在還不知道周文和林雲做的這些事情。而且，我估計林雲或者自己，或者通過沙司長早就把資料報告了有關方面，不過可能是匿名的。所以後來有關方面把功勞記在了米雅娌頭上。也就是說，周文就象電視劇里面的臥底。」
林冠雄完全相信範召子的分析，林雲能夠做DNA那樣的事情，這些不就是小菜一碟嗎？看來，真應該放心了。可是林冠雄又擔心林雲他們這樣會不會出格呢。
敬春雪說︰「姐姐，他們這樣做，多危險呀！」
範召子認真的說︰「這就是高智商者的厲害和可怕。林雲充分運用自己的高智商保護自己，他的這些行為，如果不是我有這樣的特別條件，誰也發現不了的。不過由于他的品質高尚，他不會用高智商干壞事。」範召子說到這，突然閃起一個念頭。
林冠雄已經完全佩服林雲了，但是他不敢暴露DNA的事情，只有閉嘴。
敬春雪沒有注意他們的態度，說︰「我覺得他這樣做，總是在搞見不得人的事情，林總就沒有這樣嘛。」
範召子笑了，她見敬春雪這樣維護林冠雄，心里很高興。現在已經不需要做敬春雪的工作了，她已經有了新生活的希望了。範召子說︰「是的，是這樣，林雲這些事情，他確實不願意別人知道的。但是，我相信林雲做過的這些動作，你妹妹也早已經掌握了的，因為她也有我這樣的條件，可能比我還有條件。只不過我和沙司長不會對林雲不利。我的意思是，林總應該提醒林雲，因為我們不知道還有沒有也具備這樣條件的其他人。」
範召子的話把林冠雄嚇了個夠嗆，他首先想到周紅的嘴不嚴，于是立即給林雲去了電話，範召子因為剛才閃起一個念頭，回書房去忙了，敬春雪去廚房準備飯菜。
林雲听林冠雄把範召子的分析才說了一部分，就幾乎驚叫了，听完以後，林雲也認為沙秋雯肯定知道自己做過的所有事情，他深有所感的說了句︰「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真是人在做，天在看呀。」
林冠雄認真的說︰「林雲，你的心意我全明白，就不說客氣話了。我覺得你現在可以不再做類似的事情了。你應該重新考慮沙司長對你的安排，我認為，沙司長做事都是有道理的，我們應該支持她，我是說于公于私，我們都應該支持她的工作。」
林雲奇怪︰「我說，你怎麼會有這樣的態度呢，你好象很崇拜她，你不就是見過一面嗎？」
林冠雄顧及敬春雪，只能說︰「我是從廠長和米雅娌的談話中體會到的。米雅娌整沙司長，還是你告訴我的，這次因為劉子豐，米雅娌已經崩潰，是沙司長做了工作，米雅娌完全變了個人。你比我了解米雅娌。因此，你應該理解我要你支持沙司長。」
林雲沒有說話，想著這一年發生的事情，特別是到醫院上任前，沙秋雯的談話。想著劉子豐米雅娌的事情，對林冠雄的要求開始認真考慮著，我能夠勝任嗎？所里的人能夠接受我嗎？林雲不知不覺的已經把自己放到研究所的位置上思考了，從老所長，到所有副所長，到各研究室都逐一濾了一遍，還都是和自己不錯的伙伴，再想想到醫院以後的工作經歷和心得，林雲對自己第一次有了自信心，重新想了從沙秋雯那里總結到的‘座右銘’，覺得林冠雄的意見是對的。
範召子因為對高智商干壞事的議論，突然想到劉子豐，想到他利用林冠雄整張少南，就是典型的例子，想到他在厚顏無恥糾纏米雅娌，心里就不塌實，總覺得劉子豐會繼續用這樣的手段害人。
本來在和苗壯分析以後，範召子已經不想再繼續調查劉子豐了。特別知道南天了敬春雪以後，範召子以前為了南校長南天死亡原因調查的動力，完全沒有了。
範召子重新翻看調查資料，在最近得到的和劉子豐有關的資料里面，無意中，竟發現史小麗的小兒子象劉子豐，忙仔細看，又沒有這樣的感覺，再重新看，一些部位確實和劉子豐相似，範召子以為是自己先入為主的心理作用造成這樣的感覺，放下嬰兒的照片，看了孫旺、史小麗、劉子豐的照片，又覺得嬰兒還是象史小麗和孫旺。再細看，範召子突然覺得史小麗有些象劉子豐，不僅臉部有些部位象，身體輪廓體態也有相似處，範召子對這個發現吃驚了。總懷疑是自己的心理作用。便閉眼休息一陣，重新再看，又看見史小麗的耳冠上有和劉子豐一樣的小圓孔。
範召子不看了，有了主意，剛準備行動，又想到敬春雪剛想通不再糾纏過去的事情。猶豫一陣，還是拿起電話，要對方秘密進行劉子豐、史小麗的親子鑒定。範召子想，這是為了揭露壞人，為了保護米雅娌及所有的親人，這件事情不讓敬春雪和林冠雄知道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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