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節苗冶只能說葡萄牙語了
範召男、苗壯、蔭童兒、米雅娌接到苗應達的死訊,立即趕最近的航班到了廣州。自有苗壯的好友接待。
發現苗應達死了,已經是他死的第二天下午。
苗應達住進這個賓館,本來是想以平常人身份,過平常人的生活。但是身份在那,苗應達到廣州以後,按照規矩去了報到的機關,那個單位的負責人雖然答應了苗應達不要特殊接待的要求,從職責角度,還是給賓館負責人打了招呼,要賓館盡量服務好。因此,賓館負責人是會重視苗應達這位客人的,對有關服務員都作了交代。這樣,賓館的服務員是不敢違背苗應達的要求做事的,就是服務員份內的事情,在應該做的時候,也是要小心征得苗應達同意以後才去做。
按照賓館對客房服務員的要求,每天是應該定時作客房清潔的。當然,賓館也有松動的安排,就是提倡低碳生活環境保護,如果客人提出不換臥具等要求,應該支持。苗應達住了兩天,就告訴服務員,不要每天來作清潔,需要時會告訴服務員。
這樣,負責苗應達客房的服務員當然只有听苗應達的,而且,苗應達的客房確實保持很干淨。服務員當然高興,高興之余,說話就沒有把門的,于是,苗應達的大書記身份就傳出來了。
苗應達的房間平時就常常關著門,今天仍然這樣,沒有苗應達招呼,誰敢去開苗應達的門?
下午,服務員在做走道清潔,做到苗應達門前,仿佛听見里面有申吟聲,因為時斷時續,服務員不能確定,繼續作清潔,過了一會,服務員不放心,又到門前听,好象又听見了,考慮到苗應達的身份,服務員連忙報告了領班,領班在門前仔細听了,申吟聲仍然是時有時無。這時保安巡邏經過,問領班什麼事情,領班把剛才的情況說了,保安也仔細听,申吟聲也是時有時無。保安想起昨天晚班的值班保安交班時說過這里吵架的情況,便告訴了領班。領班連忙報告了經理。
經理親自帶了保安主任,和領班一起,開了門,發現兩男子都倒在地板上。經理立即讓保安主任保護現場,在報警的同時,向給自己打過招呼的機關報告了。
警察仔細勘察現場以後的初步意見是︰苗應達已經死亡,尸體上沒有發現遭到打擊、中毒的痕跡,死亡直接原因是心髒驟停猝死,死亡時間是昨天晚上7到8點。苗冶尚在昏迷,頭部受傷,是茶杯所擊,茶杯上只有苗應達的指紋。從現在收集的全部信息初步判斷,不存在第三人的信息,現場信息表明,是兩人激動時,動了手,苗應達用茶杯擊暈苗冶,同時,苗應達激動過度,因心髒驟停猝死。
夜班服務員、保安和部分客人都證實,二人確實有激烈的爭吵,苗冶使用了非常讓人受刺激的語言。
苗應達的準確死因,除了等苗冶蘇醒,還得需要尸檢,基于死者的身份,是否尸檢,要等有關領導和家屬協商以後決定。
範召男堅決反對解剖苗應達的尸體,她哭嚎著︰應達槍林彈雨革命一輩子,身上已經有好幾處傷巴,現在死于非命,不能讓他的尸體還大卸八塊,死無全尸!
母親這樣說,範召男、苗壯、蔭童兒、米雅娌還能夠說什麼呢。
家屬是這樣的態度,來的領導也不能說不。而且已經知道苗冶和苗應達的那樣關系,更不好勸說範召男。
苗壯見這些領導為難,又從辦案經驗想了,悄悄對領導建議,請有經驗的法醫再作一次仔細的表面檢查,看比較隱蔽部位是否有細小針眼之類信息,以完全排除其他死因。同時盡可能救治苗冶,讓他恢復神智,就知道真相了。
範召男听說要搶救苗冶,又嚎啕大哭,說要求判他死刑,立即執行,還搶救什麼。
領導自然是采納了苗壯的意見。組織了專家仔細檢查,不僅外表檢查,還取了尸體的相干樣本做了相干試驗。最後的資料結論還是心髒驟停猝死。
苗冶醒了,卻失憶了,還失語,也不是失語,他不能說漢語,卻不時冒出幾句誰也听不懂的話。
警察請苗壯一起看苗冶在監獄醫院蘇醒過程情況的錄象。
苗冶剛醒過來,漠然的眼神,天真的神態,掙扎著要起床,護士要幫助他,他卻躲著,叫了句什麼。
在場的人都沒有听懂苗冶叫的什麼。
苗冶終于自己下床站在地上,赤腳剛接觸地面,苗冶立即抬腳叫了什麼,還接連重復。
苗壯旁邊的女士小聲︰「他的意思是要鞋子吧?」
支持看錄象的警察問︰「你懂他的話?」
女士搖頭︰「我是猜的…。」
這時苗冶在對護士說話,護士搖頭,護士對門外說,你們拿紙和筆來。
有人送了小寫字板給苗冶,比畫著說,要苗冶把說的話寫向來。
苗冶搖頭說話。誰也不懂。
警察問苗壯︰「他是少數民族嗎?或者在那些地方生活過?」
苗壯搖頭︰「不,我沒有听說他去過………他在澳門住了一段時間………」
旁邊的女士小聲的︰「澳門?難道他說的是葡萄牙話?…。」
苗壯︰「不會吧,听說他一直在工廠,年輕時在部隊,就中學文化,不可能學葡萄牙語………」
錄象里,苗冶在向護士說話,反復的說一個詞。
女士向警察建議︰「我覺得他是餓了,在要食品。能不能找會葡萄牙語的來听听。或者把他剛才說的話的錄音,用電話傳給大學外語系的老師听听。」
警察采納了,出去了。
苗壯等人繼續看著錄象,苗冶話不多,就那幾句近乎單詞的話。
警察回來了︰「確實是說的葡萄牙語,我們已經請老師去監獄醫院了,我們現在也去。」
大家往外走的路上,苗壯對警察說︰「我想讓我妹妹也和我們去,苗冶非常仇恨我們家,讓我和我妹妹出現在他面前,看他是什麼反應。」
警察很同意這個建議,表示將專門安排一個場合。
眾人在觀察牆內坐好,外語老師已經在牆那邊的房間坐好,苗冶被帶了進來。
老師用葡萄牙語︰「你好?」
苗冶立即同樣︰「你好。」
老師暗暗向觀察牆這邊點頭,苗冶確實是用的葡萄牙語。
老師繼續用葡萄牙語︰「你是誰?你知道你現在在哪里嗎?」
苗冶搖頭,說了什麼。
老師繼續用葡萄牙語︰「你是不知道還是听不懂我的話?」
苗冶著急搖頭,說著什麼,從發音听,始終幾個音。
老師看著觀察牆︰「你是說你餓了。好,可以給你食品,你喜歡什麼食品?面包?」
苗冶點頭︰「面包,面包…。」
老師︰「果醬?」
苗冶點頭︰「果醬,果醬。」
老師想了想︰「魚子醬?」
苗冶搖頭︰「什麼?能吃嗎?」
老師︰「你想吃什麼?」
苗冶急了︰「什麼?」
老師在寫字板上寫︰寫你想吃什麼。
苗冶指寫字板,連連擺手,說著面包、果醬,還說了什麼。
老師︰「你說還要紅酒?」
苗冶點頭,重復說紅酒。
老師擦干淨寫字板︰「告訴我你的名字,寫也可以,告訴了,就給你面包。」
苗冶先是搖頭,手比畫,听見面包,就連說面包面包。
老師︰「你是苗冶,你是廠長,對不對?」
苗冶毫無表情,眼楮里只有渴望,重復說面包面包。
老師︰「苗冶,你被人打傷,說說和誰打架了?」
苗冶毫無表情,眼楮里只有渴望,重復說面包面包。
老師又說了些,苗冶還是那樣。
苗冶被帶下去。
老師朝觀察牆︰「他好象就只知道幾個食品的葡萄牙單詞。沒有辦法繼續溝通。」
外語老師、苗壯和米雅娌去了苗冶的房間,警察小心的保護著他們。
苗冶正在狼吞虎咽的大嚼面包,看見苗壯和米雅娌,只是掃視一下,毫無反應。
苗壯︰「我是苗壯。」
苗冶抬眼看一下,不理睬。
老師用葡萄牙語︰「苗冶,這是你的弟弟苗壯,你應該認識,他是你的仇人呀。」
苗冶看看老師,搖頭,又只顧吃面包了。
米雅娌︰「我是米雅娌。」
苗冶抬眼看一下,不理睬。
老師用葡萄牙語︰「苗冶,這是你的妹妹米雅娌,你應該認識,她是你的仇人呀。」
苗冶看看老師,搖頭,還是只顧吃面包了。
苗壯和米雅娌一起很憤怒的沖著苗冶︰「苗冶!你殺了我們爸爸,我們恨你!」
警察對苗壯和米雅娌的突然發難著急了,連忙拉開他們。老師給苗冶翻譯。
苗冶面對苗壯和米雅娌的憤怒莫名其妙,害怕的躲閃著,連連對老師搖頭,一幅不明白的樣子。
離開苗冶後,老師對苗壯和米雅娌說︰「他好象不知道你們在干什麼。而且,他根本不掌握葡萄牙語,就只知道幾個食品單詞。」
警察︰「老師,他到底是失憶,還是不能用葡萄牙語表達說話?」
老師︰「我不懂失憶。不過,你的想法可以試試,讓苗冶學會葡萄牙語,就知道他的情況了。我覺得他現在的智力只相當于小孩,小孩學語言比大人快,特別是把他放在這個語言環境里,可能一兩個月,就可以簡單對話的。苗冶現在對中文根本沒有反應,對葡萄牙語好象還有印象………」
苗壯︰「我估計他在澳門期間,也就學了那幾個食品的葡萄牙語。」
警察︰「我們會再請專家對他進行檢查的。」
因為案件發生在廣州。苗冶被留在了廣州,在監獄醫院繼續治療,等待案件的結案。範召男堅決不承認苗冶,還堅持要讓判死刑。
在範召男主動表態苗應達的喪事從簡以後,苗應達的尸體火化後,範召男、苗壯、蔭童兒、米雅娌帶著苗應達的骨灰回了成都。
按照範召男的要求,他們直接從成都雙流機場去了鳳凰山公墓,將苗應達的骨灰盒存放在公墓的寄放處。範召男說,成都的民俗,要放一年才選吉日入墓。現在不入墓的真正原因,範召男沒有說出來,大家心里都明白,苗應達雖然解除雙規,但是他的事情還沒有完,還不到蓋棺定論的時間,與其讓別人掘墓,不如就這樣等著。米雅娌一路沉默著,從公墓直接回醫院去了。
明天這個時間繼續發第231節人死了,還要害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