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節的坎坷人生（12）苗應達來廠
苗應達來電子工廠了，不是沿著金幗來的崎嶇公路顛簸嘔吐來的，是乘直升飛機從天而降的。那天天氣晴朗，三架直升飛機落在子弟學校的足球場。廠領導待飛機的螺旋槳停了，見最近的飛機艙門開了，就一起迎了上去，可是，下來的人中沒有苗應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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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來的人告訴廠長，三架飛機運的全是生活物質，是慰問品，請廠長派人驗收。至于苗組長，他們不知道，只知道這些慰問品是苗組長讓緊急運來的。
正在廠領導層莫名其妙的時候，廠部通訊員匆匆趕來，說車站值班員報告︰專門火車已經到達廠區火車站，苗組長正在車站里指揮卸車，是超載的列車，是軍列規格，全是戰士，已經卸下的貨物，蔬菜居多，很新鮮。
廠長讓後勤部接收慰問品，安排人員去接受火車運到的物資。廠領導層連忙往車站趕。
車站一改幾年的荒廢景象，全是戰士在忙碌︰卸貨、入倉、驗收，有條不紊的進行著。少數還留在車站的運輸部人員，只是在被問及時，指指地方，根本沒有被接納進忙碌的隊伍中，茫然的看著「客人」工作。
廠領導層的到來，並沒有影響現場的工作節奏，除了運輸部的人中斷了「參觀」，迎接他們外，客人們根本沒有人理睬他們。
運輸部的人告訴廠長，說是來的苗組長已經對他們宣布︰運輸部已經被部隊接管，原運輸部人員一律停止自己的工作，待命。
正說著，苗應達一身中山服，在幾位軍裝干部陪同下向廠領導走來，他們旁邊恭敬的陪著運輸部的一個員工，顯然是他把廠領導來的消息告訴了苗應達。
廠長書記從來人的氣勢，已經判斷出是苗應達他們，不卑不亢的站迎來者。
苗應達身旁的年輕干部︰「這是省革命委員會………」
苗應達︰「把介紹信呈送廠長。」
聲音威而不怒，顯然那年輕干部是秘書，忙開了手上的黑皮公文包，抽出了一份紅頭文件，恭敬的雙手伸出︰「請廠長………」
顯然，剛才陪著過來的運輸部員工，已經告訴了他們誰是廠長，誰是書記了。
廠長慎重的接了文件，認真看了文件，還注意看了苗應達，與文件上的照片對比了。然後把文件給了書記，書記也如廠長審視了苗應達，把文件給了身旁的保衛部部長，保衛部部長認真的把文件和自己手上的傳真件仔細比較以後，在文件上簽字了，向書記廠長點頭。
廠長這才向苗應達笑著伸手︰「歡迎首長視察本廠，程序上的要求，謝謝首長支持。」
苗應達笑著，側身對秘書，也對那些軍人干部︰「電子工廠的保密程序，是**、周總理批準的，是**頒布的，沒有任何人可以例外。你們部隊的任務是接管運輸部，工作邊界就到這個車站，任何人不能越界進入廠區。」
苗應達轉向廠長書記︰「電子工廠的情況，周總理和軍委研究了，決定由部隊全面接管運輸部，認真絕對的保證電子工廠的物資運輸，目前特別是要保證全廠職工的生活物資的及時運輸。今天到的是首批物質，從今天起，這幾位部隊首長就嚴格按照工廠的物資計劃執行。廠里肯定已經收到這些文件了，從現在開始，就按照文件的規定，各司其職，廠內的物資分配，只是廠里的工作了，我們誰都不能插手。」
幾位軍人干部同時向廠長書記舉手行禮，其中一人說︰「我們部隊首長已經向上級立了軍令狀，我們保證完成工廠的物質運輸任務，保證遵守保密程序。」
苗應達對廠長書記說︰「原運輸部立即實行整頓，由他們部隊執行整頓任務，需要時，請廠長書記派有關人員配合部隊的工作。破壞運輸的壞頭頭，全部將從嚴處理。」
旁邊的運輸部人員臉色都不自然了。
苗應達笑著說︰「各位領導，攪擾了你們的工作，要向你們匯報的事情，已經完畢，如果你們沒有要說的，就請回吧。」
廠長︰「苗組長，您不進廠啦？」
苗應達笑著點頭︰「我的任務，就是恢復電子工廠的運輸，因此，我的工作邊界就在這里了，我能夠進廠嗎？」
保衛部部長嚴肅的︰「報告首長，我們接到的文件，苗組長有權視察電子工廠的任何部位。」
書記笑了︰「我們可是盼望苗組長對全廠工作，做現場指示的啊。而且，您的慰問品都已經在廠里了，職工說是及時雨、雪中炭，非常想當面感謝苗組長的。」
「听听，及時雨、雪中炭，听起來就不是滋味，這是在罵我們啊。」苗應達對身邊的軍人干部說︰「你們一定要抓好運輸部的整頓！電子工廠的干部職工在為人造衛星忘我工作，我們卻不能讓他們有基本生活保證，這是我們工作的恥辱！好吧，就沖著這及時雨、雪中炭的事，我就進廠，去當面向全體英雄職工認錯，接受他們面對面的批判！」
這些領導間的事情，除了當時在車站的運輸部人員外，在廠區的職工是不知道的，到下午下班時，領到已經幾年久違的蔬菜肉女乃蛋，歡天喜地回家，才知道有領導來慰問，才知道專門火車恢復了。
韋東彪是從中午的工作餐感覺到了變化，沒有了每天照例的海帶絲燴粉條，沒有了罐頭肉。不是一個飯盒，是兩盒，大盒是新鮮蔬菜，鮮肉、雞、蛋作的美味。曹工邊吃邊說，總算想起我們了。
韋東彪听著曹工的話，不明白，也不敢問。只是邊吃邊想︰媽媽今天吃什麼呢，還是那海帶絲？還是粉條？今天晚飯一定要逼著媽媽吃罐頭！唉，媽媽又病了，已經兩天在家休息了，怎麼辦呀，人真不能生病，特別是在這大山里。媽媽的病，老吃這海帶粉條玉米窩窩頭，怎麼辦嘛？韋東彪真想把今天這盒肉蛋帶回家。可是媽媽說，連一小片垃圾都不能出工作區的，韋東彪不敢違反規矩，只有悶吃著。
曹工好象看出韋東彪的想法，自言自語的︰「家里要好過幾天了，但願能夠多保持幾天。」
韋東彪照樣是這棟樓的最後下班的人，下班時，韋東彪才明白曹工的話，他在出一樓大廳插了卡片出門時，那已經熟悉了的警衛戰士笑著讓他再在他旁邊的箱子插了卡片，箱子門開送出一藤藍，里面裝滿了蔬菜肉蛋女乃。（本《成都探戈》是《小說閱讀網》唯一簽約發表。其他網站發表均為盜竊）
韋東彪不明白，沒有提藤藍。
戰士笑了︰「提走吧，明天記著把藍子還回來，下次才不會誤事的。」
提著十來斤重量的東西，在路燈下走了很遠的路，韋東彪不感覺累，心里真高興，媽媽有營養了，媽媽不可以再讓我了，那戰士說了還有下次呀。
路上都是提藍的人，都是輕松的笑臉，高興的聲音。中國人，要求不高呀，很容易滿足的。
到家了，門開就聞到在山城家里常有的香味。
「媽媽，看我給您帶啥回來了？不是我要的，是插卡片發的………」
媽媽笑著，過來接藤藍︰「知道，我也有………」
韋東彪沒有讓媽媽提，直接提進了廚房。
金幗說︰「就放那里，先吃飯，一會我去分類放，還要處理，不要讓東西壞了。」
韋東彪回到餐桌，問︰「媽媽，您今天上班啦？病好了嗎？」
金幗笑笑︰「沒有上班，是辦公室的同志給我送過來的…。」
韋東彪︰「媽媽，從現在起，您不能再不吃肉了，您必須每天吃蛋、女乃，我今天的工作餐好豐富啊，專門一大盒，全是肉蛋和新鮮蔬菜，我都脹得現在都還不覺得餓。」
韋東彪興奮的說︰「戰士告訴我，明天我得把藍子還回去，下次還有。所以，媽媽，您就吃呀………」
金幗笑著看著興奮的兒子，沒有說話。
大山里的日子就這樣過著。韋東彪這個實驗工還是只做「保潔工」的工作︰不停的收拾散落的紙張。不同的是，在征得曹工點頭以後，韋東彪把曹工的這些手稿分類後，在一個題目完畢時，將其按順序釘成一冊，韋東彪還編了頁碼，在首頁寫了目錄。曹工按照目錄立即就能夠查到他需要的內容。在編釘了幾冊以後，韋東彪還編了一個總目錄，用總目錄查對應的冊。這是他在媽媽那里暗暗注意到的，媽媽就是這樣整理她的手稿的。
韋東彪因為小地圖貶過他的字，因為自己的字和林妹妹失了聯系，現在，他特別注意寫字了，學著曹工的方塊字體，橫平豎直，居然開始有模有樣了，曹工沒有評價過他的字，能夠認出，就不說什麼。
韋東彪還有一個「工作」內容，曹工給了他兩本書，讓他在工作時看。這是兩本老書，韋東彪一看就高興極了，一本是大代數，其中就有曹工和媽媽的新算法，另一本是曹工寫的書，是內部出版的，里面就有曹工手稿里面使用的內容。曹工給韋東彪書時，說可以隨時問他不懂的地方。韋東彪那里敢隨時問，要問都是吃工作餐完了的時候。（本《成都探戈》是《小說閱讀網》唯一簽約發表。其他網站發表均為盜竊）
有一次，才回答了一半問題，曹工突然不說了，而是摟住韋東彪的雙肩︰「謝謝您，韋東彪，您這個問題，讓我想通了上午我那個關鍵部件的問題和解決方法了，謝謝您，這個部件的設計，應該是您和我共同的成果！」
這天，那位領韋東彪到曹工這里工作的女人，敲開了曹工的門，韋東彪剛開了門，那女人就進來了︰「呀，曹工的辦公室變樣了，不錯。」
曹工頭沒有抬，韋東彪忙著為曹工招待客人，請客人坐。
那女人模了椅子桌子，坐下︰「很干淨，干得不錯，韋東彪。」
曹工沒有抬頭︰「領導是專門來親自檢查清潔嗎？不過，我還是要感謝你給我派了韋東彪作助手。謝謝，檢查完了，你可以離開了。」
那女人沒有動，笑著︰「曹工，怎麼這樣明顯的過河撤橋嘛，有了韋東彪，就不理睬我啦。」
曹工已經埋頭工作了，弄得韋東彪不知道該做什麼。
那女人看到整齊放著的那一本本手稿，便拿了最上面一冊，看了封面和首頁，立即合上，看著韋東彪︰「都是您想著弄的？」
韋東彪唏噓的︰「是…。征得曹工同意的…。」
曹工抬頭︰「韋東彪這樣做，對我工作很有幫助！不可以嗎？」
那女人笑了︰「可以，非常可以，韋東彪，很好嘛。這樣，我讓他們給你們辦公室送個保險櫃來，以後這些曹工的東西，下班時，或者你們離開辦公室時，都放進保險櫃，您和曹工自己編保險櫃的密碼，您要記住密碼，保管好鑰匙，不要曹工操心。」
曹工這時抬頭︰「我什麼時候**的心，是他在幫**心。」說完又低頭工作了。
那女人見曹工不理她，便沖曹工叫道︰「曹工！」
曹工象是被驚醒，吃驚的看著她︰「是您在叫我？怎麼這樣大聲音？」
那女人︰「聲音小了，您能夠听見？我通知您，廠部通知，請您下午上班就到廠會議室開會………」
曹工皺眉頭︰「您今天來，我就知道沒有好事。廠長書記答應過，對了，您也在場听見了的，除了技術討論會，攻關會，組織生活，其他會我都可以不參加，而且是由我決定。下午我就不參加了。」
那女人︰「是廠長書記讓通知您的。」
曹工︰「我還是決定不參加，浪費我的時間嘛。」
那女人︰「您知道會議內容啦？」
曹工埋頭工作。
那女人︰「是省革命委員會的苗應達組長，要見你們這些專家功臣……」
曹工抬頭︰「等等，您說誰？苗應達？」
那女人點頭︰「是，是叫苗應達………」
曹工恨恨的︰「好，我讓他見見我！」
那女人不理解的看曹工。
韋東彪覺得自己知道曹工要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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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2節韋東彪的坎坷人生（13）苗應達寫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