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節韋東彪的坎坷人生(17)林妹妹的信
韋東彪沒有直接回寢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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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喜歡寢室里三位室友的吵鬧,還有那些來串門的同學的攪擾。在工廠里,上班時,整天只和曹工在一起,而且多數時間是安靜的呆著;回家了,只有媽媽。廠里的工作習慣也影響了生活習慣,鄰居間是難得串門的。韋東彪就這樣習慣了安靜,習慣了不和陌生人交流,越不交流就越陌生,所以雖然已經同室幾天了,他還沒有和誰主動說過話,連三人的名字都不清楚,難怪室友說他是木頭。
韋東彪不和陌生人交往,還有個很大的顧慮。接了錄取通知書時,保衛部長專門把韋東彪請到辦公室,花了兩小時和他談話,辦理解密手續。談話的中心意思,就是徹底忘掉全部作過的工作和一起工作過的人,徹底忘掉在電子工廠經過的地方和環境,特別要忘記使用過卡片的地方和使用卡片程序。當然,這忘記兩字,是韋東彪給自己定的,部長的原話是去了外面,不允許把這些情況告訴任何人,包括任何首長的詢問,也不能說一個字。韋東彪向部長交出了卡片及其他所有只能在工廠使用的工具紙片文具鑰匙,履行了解密宣誓手續。韋東彪清楚記著里面的一句︰「泄密就是損害國家利益罪。」
韋東彪認為要徹底做到,就只能是忘記!要做到忘記,就是現在不和任何人接觸,久了,就真正忘了。
當然,讓韋東彪自我封閉的直接原因,是失去媽媽的悲痛,媽媽是韋東彪的唯一親人,母子相依為命20來年,韋東彪從來沒有離開過媽媽,自己的任何事情都是依靠媽媽的。韋東彪不相信媽媽的病不能治,我們能夠把衛星送上天,能夠造氫彈,為什麼就不能治病?為什麼人在病痛面前就這麼脆弱?連自己的病都無能為力,人活著有啥勁。別看你高興,別看你逞強,別看你多不得了,病了,就死啦。韋東彪現在想的的唯一事情,就是好好學醫,自己能夠治好病人的病!
不喜歡別人攪擾,又不能和陌生人說話,不管其他任何事,埋頭學醫。三者落在韋東彪身上,自然就成了木頭。
韋東彪這幾天已經找到適合他呆的地方︰圖書館。他太喜歡這個地方了,靜靜的,連翻書的聲音都是刻意減小了的,能夠听見寫字時筆尖的沙沙聲。他更喜歡這里的書,真多!真全!韋東彪進大學,就是沖著知識來的,就是沖著要能夠醫好肝癌來的。在圖書館既沒有誰打擾,又不會有人找你說話,更有浩瀚的書世界,任我馳騁,韋東彪就一頭扎進圖書館,定在這里了。雖然還沒有開始上課,他已經在書庫里看著醫學專業,特別是癌癥方面的書了,不理睬管理員老師的奇怪眼光,也不管自己不懂,看!學!死記!
韋東彪現在就直接去了圖書館,他借出了上次沒有看完的書,坐到他幾天都坐的那個角落。攤開書以後,韋東彪小心的拿出林妹妹給的信,小心的看了信封,信封正面是用娟秀的小楷寫的他留的山城地址,他的名字,和林妹妹的地址。背面封口牢牢的貼著,還端正的牢牢貼著那些年的8分郵票。整個信封由于時間太長,已經發黃、發皺。(本《成都探戈》是《小說閱讀網》唯一簽約發表。其他網站發表均為盜竊)
韋東彪已經聞到信封散出的香氣,淡淡的很好聞,是和林妹妹衣服上的香氣一樣。韋東彪現在只知道是衣服上的,根本沒有想,衣服上的氣味又是哪里來的。韋東彪因此認為,這信林妹妹一定常常放在身邊,和他把媽媽的骨灰帶在身邊一樣。韋東彪更理解林妹妹對她爺爺的感情。
韋東彪不忍拆爛信封,他看了兩端封口,都牢牢貼著,他只好用小手剪小心在端頭先刺了小孔,然後將小手剪的刀尖插進小孔,順著端頭把端頭裁開。現在粗看信封還是完好的。
韋東彪小心拿出了信紙,是那些年常用的白的薄書寫紙,共三頁。
第一頁,還是那娟秀小楷︰韋同學,寄上我爺爺的解題。爺爺稱贊您的勤奮和毅力。爺爺說,有問題就寫信問他。林梅梅附語。
韋東彪重復慢慢看了三遍,凝視這些娟秀小楷,特別注視林梅梅三個字,浮想著。
另兩頁是解題,是剛勁工整的筆跡,行列整齊,繪圖一絲不苟。步驟清楚。那題,韋東彪早已經從媽媽那里學懂了,後來還用媽媽教的新方法作過。但是現在看著林爺爺的解題,韋東彪還是非常認真,還很虔誠。他感覺到林爺爺的期望和親情。
韋東彪久久的看著林妹妹那一頁,猜想林妹妹為什麼已經貼了郵票,卻沒有寄出這封信,8分郵票,在當時就是平信嘛,那不是非常簡單的事情嗎,在家附近任何一個郵箱投進去就辦到了。發生了什麼情況呢。
韋東彪又想到,林妹妹給信時說,這是‘爺爺留給我的唯一紀念’,紀念?爺爺不在了!?韋東彪猜想,一定是林妹妹要寄信時,她爺爺突然不在了,這個突然是什麼呢。難道就因為是爺爺的唯一紀念,就不把解題給我?林妹妹不是這樣的人呀。她這麼長時間留著,而且放在身邊,僅僅就是為了爺爺?她爺爺家里的東西應該很多的呀,為什麼就這樣一封信是唯一呢。
韋東彪想到這些,心髒咚咚快跳,‘林妹妹是為了我’?韋東彪太相信這樣的判斷了,他臉紅著有了甜甜的笑意。
「梅梅很慘?」小地圖的話涌了出來,韋東彪心頓時沉重了。那年看見林妹妹時,她是在照顧著小紅,她那小姑還是專案組的,她們那樣神氣著,和慘根本不沾邊呀,他們當時還在可憐我呢。
發生這樣大的逆轉,肯定是出了大事情。韋東彪想不出來,只是決定,既然林妹妹這樣了,以後我多幫助她。
韋東彪拿了一張書寫紙,蒙在林妹妹那頁上,能夠依稀看見下面林妹妹的字跡。韋東彪認真的一筆一畫描著,居然還象林妹妹寫的。韋東彪看著笑了,把自己臨摹描寫的紙小心和小瓷瓶放在一起。
韋東彪想繼續看書,可是腦袋老轉到林妹妹上,今天是看不了書了。韋東彪小心收好了信,還了書,回寢室,才知道已經天黑了,才想起晚飯沒有吃。
還在門外就听見熟悉的聲音︰「彪哥都是這麼晚不回來嗎?」
韋東彪知道是誰了,連忙闖進屋︰「小豹子,什麼時候來的,為什麼這麼晚才來找我?吃飯了嗎?走,去吃飯。」
一位室友說︰「木頭,這是我听見你說話最多的一次…。」
另一位;「等你木頭回來才吃飯,豹子都餓成貓了…。」
郝強笑著指那些室友︰「是你這些同學給我買的晚飯………」
韋東彪馬上掏錢包︰「謝謝,我補錢給你們。」
那男生笑了︰「不是我們出的錢,是你妹妹………」
郝強︰「我不知道,是他們給我買回來的,我擔心和你錯過,沒有離開寢室。彪哥,沒有听你說你有妹妹呀。」
韋東彪向同學們笑笑︰「謝謝你們了………」
一同學笑︰「謝啥,你能夠笑就對了。整天木頭著,會生病的,郝強已經告訴我們了,我們很同情你的遭遇,已經這樣了,伯母也不希望你生病的。」
「謝謝。」韋東彪感激的點頭,轉向郝強︰「小豹子,你住哪,我送你。」
郝強跟著韋東彪往學校外走,走了一會,說︰「彪哥有錢嗎?」
韋東彪立即把錢包里的錢全部掏出給了郝強。(本《成都探戈》是《小說閱讀網》唯一簽約發表。其他網站發表均為盜竊)
郝強把錢數了數,分了一部分還給韋東彪,韋東彪接了塞回錢包。
郝強︰「彪哥,你就不問問我為什麼借錢?」
韋東彪不理解的看郝強︰「為什麼要問,你不需要,會來找我要?反正是你自己不要這些的,不夠時,看你咋整。」
韋東彪已經在廠里習慣了,不打听別人的事情,甚至已經不習慣听別人告訴自己的私事。
郝強和韋東彪玩了這些年,也知道韋東彪的脾氣,現在韋東彪還是這樣的風格,就忍住要說的話。
二人又走了一會,郝強說︰「彪哥,我走了。」
韋東彪立即站住,向郝強揮手。郝強走了幾步,轉身︰「彪哥,我被那個苗部長整了。」說完跑著離開了。
韋東彪已經忘記了苗部長,這段時間的自我封閉,他的頭腦里只有媽媽和肝癌,對其他事情都反應遲鈍了,郝強的話沒有怎麼注意,郝強的背影已經消失在黑暗中,他才想起苗部長,才明白郝強說的什麼。可是,已經問不了郝強了。
韋東彪對自己很失望,剛才室友的話,讓他感動,現在對郝強話的反應,讓他害怕,不能這樣自我封閉下去了!
心結一開,本來就活躍的思維,現在解放了,韋東彪什麼都在想了。首先就想郝強遇到什麼事情啦。郝強是在運輸部整頓的時候,內招為專用鐵路保衛員,參加配合接管部隊整頓運輸部的配合工作,因為執行任務勇敢,在抓壞頭頭時立了功,還當上了小隊長。
郝強喜歡韋東彪,常常來找韋東彪玩,兩人從來不談工作上的事情。後來韋東彪的家進了密級高的保衛區,兩人才見面不多,只是韋東彪媽媽住院時,郝強來,才見了韋東彪,沒有說上自己的事情。
他一個隊長,怎麼又和苗部長發生沖突呢,苗部長多大年紀,犯得著和小青年干仗,這苗部長也太霸道了吧。這麼多年了,還整人。曹工不是告訴我苗部長是四人幫的人嗎?現在怎麼還能夠整人?
韋東彪這些年沒有過問過社會上的事,根本不懂這些事情,想也想不明白,就象林妹妹變慘一樣。
韋東彪想找小地圖問問,以前他就服小地圖,她知道好多他不知道的事情,能夠講他不明白的道理。
韋東彪去了小地圖的宿舍,他在宿舍門口才知道女生宿舍還有守宿舍的大嫂,男生宿舍好象沒有,至少他沒有看見。
大嫂正氣凜然的一口拒絕了韋東彪進宿舍的要求,說是為了女生的安全。也不願意去叫小地圖,說是已經過了會客時間。
韋東彪沒有辦法,只有回寢室。三室友還在打撲克,韋東彪記著室友剛才的勸,主動參加打撲克,這是韋東彪離開山城以後,第一次打撲克,雖然輸多贏少,他很開心。
韋東彪恢復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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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7節韋東彪的坎坷人生(18)那種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