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節不堪回首(1)懷念韋東彪
蘭姨就是蘭如靜!蘭如靜就是敬若蘭!
蘭姨現在正看著韋東彪讓蓋鐵馬晴晴轉送的信。事前,蓋鐵馬晴晴在電話上,已經把韋東彪讓送信的有關情況詳細說了。蘭姨拆開信封就直接拿韋東彪封好的信封,把韋東彪的信封拆開,里面幾頁老舊的信紙,讓蘭姨淚流滿面。這是韋東彪當年寫給自己的信,因為里面有太多的錯別字,有不通的句子,有不恰當的用詞,敬若蘭是仔細批改以後寄給韋東彪的,當時只是想幫助這孩子提高作文能力。沒有想到這孩子竟然好好保存著,保存到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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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上午下班前,敬若蘭接到黎萬海的電話,讓她立即去銀行取些錢,送到飯館。敬若蘭和黎萬海結婚以後,一直相敬如賓,從來不過問黎萬海的任何行為,其實黎萬海也沒有任何需要瞞敬若蘭的事情,現在讓取錢,去取就是了,敬若蘭一個字也沒有問,包括為什麼是送到飯館,這樣反常的狀況,也沒有問。
黎萬海是非常愛敬若蘭的,愛得非常深,敬若蘭也值得她愛,美麗、文靜、聰明、穩重。最讓黎萬海滿意的是敬若蘭從來不和任何男生說話,就是在參加工作以後,對男同事也是這樣,在男上級面前總是木著臉,話少,只說工作。下班就回家,除了管女兒,就是做家務。黎萬海就是需要這樣的妻子,美麗但是放心,能干但是尊重丈夫。要不是遇上現在的史無前例,黎萬海是事業有成,家庭美滿。
敬若蘭其實並不想結婚的,不只是不想和黎萬海結婚,是根本不想結婚。從知道懷了苗冶到生下苗冶以後56天產假完,敬若蘭完全覺得在地獄里煎熬過來的。她不明白,怎麼就在和苗應達的狂熱行為中會造出個人來?為什麼這樣的事情是讓自己一個人承受?自己熱烈追求的真愛,就是這樣的煎熬嗎?苗應達那樣迷戀自己,比我還享受著,為什麼提上褲頭,就啥都忘了?結婚?什麼是結婚?不就是把那事合法化嗎?那事就那麼非作不可嗎?敬若蘭丟下苗冶去上大學那一刻,就決定再不作那事了,當然就不想結婚了。
她感謝黎萬海對她學業上的幫助,敬若蘭在懷孕的恐懼中,是因為有黎萬海的學業幫助,讓她把注意力放在了學業上。如果那期間沒有學業這根支柱支撐著,敬若蘭早就崩潰了。所以,敬若蘭在產假滿了時,一天也不願意呆,去了大學。在大學里,她能夠接受,或者說能夠讓她放心接觸的人,就只有黎萬海。敬若蘭已經是過來人了,當然明白黎萬海看她的眼神,明白黎萬海的心思。敬若蘭始終不接招,始終冷淡,讓膽小又小氣的黎萬海根本沒有進展,但是敬若蘭的這樣表現,反而讓黎萬海認為是敬若蘭作風正派,是最符合自己要求標準的妻子人選。敬若蘭根本不知道,畢業分配時,是黎家做了手腳,讓敬若蘭和黎萬海分到了一個部門。工作了,進入社會了,就不能完全按照自己的意志生活了。在家里你可以在爸爸媽媽面前這樣要作那樣不作。在社會里,你就必須作你不願意作的事情。敬若蘭在上班一段時間以後,明白了,女人,特別是漂亮的女人,不結婚,沒有男朋友,是非常麻煩的,是會多非常多的麻煩事情的,她只能放棄不結婚的決定,她只能結婚了。而在她周圍對她虎視眈眈的眾多男人里,還只有嫁給黎萬海。敬若蘭純粹是為了適應社會結婚,純粹是因為結了婚和黎萬海行夫妻之實,生女養家,沒有主動,沒有激情,當然更沒有感覺幸福。純粹的適應社會生活
在敬若蘭懷孕期間的地獄般日子里,面前除了學業,只有黃阿姨和弟弟敬若雄。在敬若蘭需要親人的時候,只有弟弟,敬若蘭對弟弟的感情當然非常深。那時的敬若雄和現在看見的韋東彪差不多大。所以,敬若蘭拿著從銀行剛取的錢,到了飯館,看見韋東彪,就有了親人的感覺。如果是別人,敬若蘭一定是不問話,把錢給了黎萬海就離開的。可是現在是如弟弟一樣的小孩,敬若蘭就關心了。(本《成都探戈》是《小說閱讀網》唯一簽約發表。其他網站發表均為盜竊)
知道韋東彪的身份,敬若蘭更同情了,她同情金幗,她由金幗想到自己,她由金幗的兒子韋東彪,想到自己的兒子苗冶。女人,特別是在愛情中受傷的女人,是非常敏感的,也是自憐的,由彼及此。敬若蘭現在不僅把韋東彪看著弟弟敬若雄,更把韋東彪當成了苗冶,她就是一心要幫助韋東彪。
敬若蘭從和黎萬海結婚以來,第一次不和黎萬海一致了,堅持要領韋東彪回家。反而是韋東彪懂事的提出立即回山城,讓敬若蘭使不上勁。敬若蘭對韋東彪有了更好的感覺,她堅持要繼續幫助韋東彪。在讓黎萬海離開以後,敬若蘭設法讓韋東彪跟自己去家里,見韋東彪不進家門,敬若蘭的好感又加深了。
收到韋東彪回山城以後報平安的信,敬若蘭心痛了,弟弟敬若雄這樣大時,是中學生了。韋東彪的不到100字的信,高小文化都不如,想著苗冶,他會不會也是這樣的情況?都是停課鬧革命鬧的,讓一代人成了文盲!敬若蘭認真的改了,寄回去了,敬若蘭想,這個金幗怎麼就這樣養兒子,進而想到黎萬海的父親,不是和苗應達一樣嗎?只圖滿足自己的獸欲,弄出了兒子卻不管不顧!現在還把金幗整進了牛棚。男人造孽,讓女人承擔痛苦。敬若蘭對男人、對愛情、對婚姻完全失望了。只可憐這些兒子。
韋東彪又寫來第二封信,這封信有明顯進步,少了許多錯誤,敬若蘭高興的又仔細改好,給韋東彪寄回去。
敬若蘭準備,只要韋東彪寫信來,她就繼續幫助他提高作文能力。可是,沒有等到韋東彪的第三封信,敬若蘭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
就在敬若蘭把韋東彪第二封信改好寄回去時,她和黎萬海都被重新掌權的另一派造反派先後抓進了牛棚。折騰了一段時間,敬若蘭被放了出來。
又過了一段時間,黎萬海也放了,同時還被解放,要進三結合班子。敬若蘭對這些所謂好消息,沒有興趣,她只希望女兒黎愛華能夠從鄉下回來,能夠改善黎愛華的生存環境。
黎萬海跌跌撞撞的沖回家,使勁揪住敬若蘭,聲嘶力竭的斥問敬若蘭︰「您有一個私生子,是不是?」
敬若蘭長黎萬海的目光里,看不到熟悉的溫順、平和和儒雅,只有瘋狂、震怒和蠻橫。敬若蘭明白了,終于發生了,終于來了。
敬若蘭平靜的,淡淡的︰「是………」
黎萬海的拳頭砸倒了敬若蘭,在敬若蘭費力站起來時,黎萬海又將她擊倒,還騎在敬若蘭身上,一陣亂罵亂打。
敬若蘭本能的護著要害部位,掙扎著,黎萬海從敬若蘭身上滾在地上。敬若蘭趕緊爬起來跑開。
黎萬海邊爬起來邊罵︰「你這個不要臉的娼婦,生了私生子,還有臉來欺騙我,我要你死!」
敬若蘭根本沒有想跑離家,只是躲避激動中的黎萬海,以為只要他發泄完了,會恢復理智的。黎萬海卻更瘋狂了,再次揪住敬若蘭,拖著敬若蘭就往門外沖,一直拖到街對面的南河邊,也不放慢速度。
這個時候,已經驚動了左鄰右舍,有的去報信,有的想上前勸解。
黎萬海牢牢拉著敬若蘭,拖下南河,往河中心撲去。兩人已經被河水淹沒,黎萬海還死死拉住敬若蘭不放。一個大浪打來,黎萬海松了手,迅速從敬若蘭旁邊消失。
敬若蘭剛才已經被黎萬海打得昏昏沉沉的,現在被水一灌,在黎萬海松開拉她的手以後,本能的自救意識,讓她展開了游泳的姿勢。敬若蘭中學時就是游泳運動員,這個時候,游泳技術救了她的命,她雖然頭腦還是模糊的,但是還是趁著水勢,靠了岸,在一片蘆葦地上了岸。她累極了,又昏迷了。醒來時,身上的衣服已經快干了,她又冷又餓,心里只有一個念頭︰趕快回家。
敬若蘭根本不知道她現在的位置,也不知道她從被拉下南河到現在已經過了多少時間。她只是認為,既然是河水沖她到這里,她就沿河向上游走,就能夠回家。
她醒時,太陽當頂,一直走到天快黑,沒有遇見一個人,她以為是她一直在河邊走,河邊沒有路,所以沒有人,她想找能夠吃的食物,就上了河岸,沿著河岸上的田間小路繼續走。還好,在天完全漆黑以後,前面有戶農家。敬若蘭見門開著,里面一盞煤油燈下,一家人正在吃晚飯。
敬若蘭虛弱的聲音和身體,得到主人的同情,讓她吃飽了,還給她指了回城的路。
敬若蘭現在明白了,她已經離開家三天了,現在的位置,靠走路,大概得再走一天。一天?十天也得走呀,女兒肯定正急呢,還不知道黎萬海怎麼樣。必須早早趕回家。
敬若蘭听了主人的建議,順著公路走,如果踫上好心的司機,可以捎一程。
敬若蘭沿著公路走了好久,沒有遇見一輛汽車,她本來就沒有寄托能夠搭車的希望,心里只是一個念頭,盡快回家!趁著現在吃飽以後,有了力氣,快快走,每走一步,就接近家一步。借著月光,她數著公路邊的里程樁,又少了1公里………
機械的邁著腳步,在朦朧的月光里,敬若蘭的腦袋是麻木的,只有在腳趾踢到了路面的石塊,疼痛讓她清醒一陣,然後又麻木著。如果現在有人看見她,就是一個沒有生命的,跌跌撞撞、偏偏倒倒移動著的物體。一輛貨車從後面沖過來,車燈的光柱直射在這物體上,喇叭高叫,不起作用,物體不避讓,仍舊那個速度,在路中間那樣的姿勢移動,讓司機嚇得急忙剎車,他以為見到鬼了。
貨車車箱上跳下兩男人,跑上去,邊跑,邊喊叫著,手剛接觸到物體,物體倒了,二人連忙扶住。
敬若蘭茫然的看著扶自己的人︰「我要回城………回家…。回家…」
兩人向車那邊招手,司機把車滑過來︰「怎麼啦?」
二人說︰「一個趕路回城的婦女,就捎上她吧?」
司機︰「我無所謂,你們願意擠,就讓她上車。」
二人在下面抬,車上的人拉,敬若蘭終于上了車箱里,她仍然迷迷糊糊的,說著謝謝好人。
車箱里確實擠,人挨人擠坐著,敬若蘭反而覺得安全、暖和,隨著車子的晃動,她昏睡了。
可能是敬若蘭昏睡中無力的倚靠著,讓被她靠著的女子擔心了,女子搖她,讓她不要睡著,說這樣睡了會生病。
敬若蘭哼應著,讓身體稍微能夠自主些,車內的談話內容,讓敬若蘭再沒有了睡意。
「這幾天淨做無用功,人死了就死了嘛,還讓去找尸體,運氣真背,攤上這樣的工作。」
「誰讓你是老保,沒有讓你進牛棚,就算你燒高香啦。」
「我們又不認識他們,他們們想自殺,關我們屁事。」
「這個黎處長簡直是瘋了,听說是要讓他出來三結合的,這下把他們那派害苦了,自殺就是叛徒,他那派是不打自倒了。」
「操這些心,兩派本來都不好惹的。」
「听說現在這兩自殺的都被兩派恨著呢,幸好都死了,不然,肯定要被文攻武斗,不死也會月兌層皮。」
「所以讓我們找尸體,肯定是那些頭頭害怕沒有死,會讓頭頭們遭難…。」
「說那麼嚴重,我就不信…。」
「听說這兩人手里有啥重要材料,會讓現在重新掌權的頭頭進牢房的。」
「我說,你不要命啦,這樣的消息也敢傳!」
「又不是我一個人說,今天在河邊,他們派里的人說的,還不止一個。」
「听說,還發了通緝呢,要抓住那個帶材料上北京告狀的人。所以,我們今天純粹是白忙,人家已經上北京了。」
「………。」
敬若蘭听明白了,自己已經被通緝了!
敬若蘭想著怎麼辦?
汽車在一所大學里停了,敬若蘭最後一個下車,誰也沒有理她,已經半夜了,都趕著回家睡覺。敬若蘭想著女兒,雖然擔心著通緝,還是往家趕。在接近家時,她注意看了周圍的情況,夜深了,沒有人影。她悄悄的往家的大院走去,門沒有關,听听,里面沒有人聲,敬若蘭沿著牆跟到了家門,門是半開著,听听,里面沒有人氣。她連忙進屋。
幾個房間被翻得亂七八糟,所有上鎖的地方,都被砸開了。敬若蘭沒有管這些,直接去了廚房,移開蜂窩煤爐子,把墊高爐座的用紅磚干砌的爐台上,中間一匹紅磚揭下,下面的空穴里,有一個小鐵盒。敬若蘭拿出小鐵盒,把揭下的紅磚放回原位置,重新將蜂窩煤爐子放到紅磚干砌的爐台上。然後悄悄離開了家。她現在不清楚听說的通緝情況,不敢在附近逗留,想想,還是回了剛才的大學,那里教室多,可以找個地方呆一陣,她現在惦記著女兒,還不能離開這座城市。(本《成都探戈》是《小說閱讀網》唯一簽約發表。其他網站發表均為盜竊)
敬若蘭回到大學,果然有教室沒有鎖,就悄悄進去,把門關上,她太緊張,太疲倦了,一會就睡著了。醒來時,已經快中午了,敬若蘭打開小鐵盒,里面有一登錢和糧票。這是韋東彪來找了黎萬海以後,第二天,黎萬海讓敬若蘭把全部存在銀行的錢取出來,和家里的全部糧票,一起放在小鐵盒里,讓敬若蘭藏在了爐台內。黎萬海說,這是作為緊急備用的,等黎愛華回來,也告訴她。當時敬若蘭還認為是黎萬海神經過敏,根本沒有必要這樣做。她懶得和黎萬海爭論,按照黎萬海的意思辦了。
沒有想到,現在敬若蘭用上了。
敬若蘭把小鐵盒里的錢拿了幾張,糧票也取出幾張,其余仍然在小鐵盒里放好,都揣好以後,悄悄出了教室大樓,混在來往行人中離開了大學。
敬若蘭在大學附近的百貨公司,買了內衣外套各一套,買了塊肥皂,又回了大學,她剛才在學校里已經注意到,學生食堂旁邊有一公共浴室,沒有人管理,里面的水在嘩嘩流著。現在敬若蘭提了剛買的衣服,去了那浴室,簡單洗了冷水澡,把衣服全換了,還把換下的衣服洗了。敬若蘭把洗了的衣服帶到昨晚睡覺的教室,晾在木椅背上。這才又離開了學校。
敬若蘭在附近的小食店吃了兩碗素面,朝家方向走。她買衣服外套的時候,就有意買的街上老太太常穿的那種,頭發也梳成老太太的樣式。因為經過河里的折騰,這幾天饑餓勞累,睡眠不足,敬若蘭的臉色灰黃,身體瘦弱,精神病態,完全一幅病老的形象,人樣子都變了,敬若蘭在百貨公司買衣服時,照了那里的鏡子,自己都驚奇變了樣。現在如果不是熟悉的人注意看,是認不出她是敬若蘭的。
敬若蘭順著南河往家走,是想看見女兒。可是,家院門前沒有人,只有旁邊鄰居小紅和她媽媽。敬若蘭真想去小紅家問問情況。
正在這時,敬若蘭看見韋東彪領著一位女人進了家院,敬若蘭猜想,那女人是金幗。接著敬若蘭就看見韋東彪不顧金幗的拉扯,瘋了似的沖向院外的南河,順著河岸跌跌撞撞的奔跑,呼喊著「蘭姐」,幾次沖進河里被人抓上了岸,最後昏倒在岸邊。
金幗抱著韋東彪的頭哭著。韋東彪醒了,掙扎著坐起來︰「媽媽,你怎麼啦?………啊,找到蘭姐了嗎?」
金幗止住哭,搖頭,正要說話,旁邊傳來嚴厲的聲音,是一個上身穿舊軍服戴紅袖套的青年女人︰「你們是什麼人?和黎萬海、敬若蘭是什麼關系?」
敬若蘭認識,她是黎萬海專案組的小林。
韋東彪尋聲轉頭正要說話,金幗拉了他。
金幗說︰「我是他們同學……」
紅袖套小林緩和了語氣,說︰「只是同學,就趕快悄悄離開,他們是畏罪自殺,是叛徒。帶著這孩子快離開……」
金幗忙著拉了韋東彪趕緊走路。
敬若蘭對韋東彪母子太感激了,這樣的時候,還冒險來,特別是韋東彪剛才那個樣子,敬若蘭一輩子都忘不了,她真想馬上上前認他們。可是自己被通緝,不能呀,更不能連累他們。
敬若蘭默默的跟在他們後面,見他們去了車站,又去了旅館。敬若蘭考慮是不是也住進這家旅館,她知道住旅館要介紹信,她現在是沒有這些證明的,她知道有些服務員同情老人時,也有不那麼認真的,她就等著看有這樣的服務員值班。後來,她看見韋東彪一個人出了旅館,敬若蘭不放心這孩子,悄悄跟在後面。
韋東彪悄悄離開旅館,又跑到敬若蘭的家,大門給鎖上了,韋東彪只能在院子外面徘徊。旁邊房子的中年婦女,認出他就是在河邊奔跑呼喊蘭姐的學生,同情的讓他進屋喝水。
敬若蘭非常想跟進去,她不能呀。後來又見小紅和林梅梅跟小林進去了,就更不敢露面。
韋東彪默默離開了,經過敬若蘭的家前,韋東彪再次默默的看了看。敬若蘭又跟著韋東彪一直回到旅館。
敬若蘭見韋東彪進了客房,就找了服務員︰「大姐,我明天早上要趕早班車,可以讓我住一晚嗎?」
服務員看看敬若蘭︰「就剩一個女床,位置不好…。」
敬若蘭連忙掏錢︰「謝謝,就一晚………」
服務員收了錢,沒有問證明介紹信,帶她去房間,是韋東彪隔壁,她的床在門邊,門是壞的,關不上。
敬若蘭準備睡了,韋東彪房間的談話聲從門邊傳來,吸引了她︰
「這黎萬海也太沉不住氣了,苗部長本來就只是听說,並沒有落實真有其事,沒想到黎萬海就跳河了。」
「是嘛,苗部長讓我查,我去了敬若蘭畢業的大學,大學里都說敬若蘭連和男人說話都不理睬,整天都是專心讀書的。大家都說她是冷美人,除了和黎萬海有接觸,根本沒有另外的男人。這些材料,我都愁怎麼和苗部長匯報。」(本《成都探戈》是《小說閱讀網》唯一簽約發表。其他網站發表均為盜竊)
「我去了敬若蘭的家,她父親的家風之嚴,機關和她上過的中學都是印象很深的。開玩笑,如果懷了女圭女圭,鄰居難道看不見,這種事情,封口是封不住的,所以我也是為難,不知道怎麼辦。幸好黎萬海一死幫了大忙。」
「是呀,苗部長要的就是這個結果,結果有了,我們就解月兌了,不需要匯報了。」
「這個黎萬海也是,听這里掌權派說,解放他出來,就是結合他進班子當一把手,掌權派已經說出去了,這下他自殺了,自殺就是叛徒,反對派抓大稻草了,現在掌權派有些穩不住了。」
「苗部長讓我下午故意把黎萬海的父母死了的消息告訴他們,我看見掌權派的頭兒臉都綠了……」
「是呀,你說的時候,我都感覺突然,你沒有先告訴我…。」
「是苗部長的秘書親自說的,讓我直接通知他們。」
「這里面又有啥竅門?告訴我,我不會亂說。」
「不怕你說,就這兩天就明朗了,苗部長的兒子,被黎家壓了幾年,這個兒子比黎萬海早當處長好幾年,進牛棚前仍然還只是處長,已經在牛棚呆了好久了,現在還沒有出來………」
「我明白了,現在的掌權派完了。我說老兄,我們兩個這次站隊是站對啦,多虧听了你的。」
「我早就給你說了站隊的重要。什麼是正確路線?兩派都說自己是正確路線的代表,你站對了,才真正是正確路線。」
「我說老兄,你給個實話,這次苗部長起來以後,會不會又出現反復……。」
「我一直說你牆頭草,兩面倒,你還說我瞧不起你,你說,這幾年,你保守派當過,造反派哪派你都混過幾天,你翻翻你的抽屜,哪個組織的袖套你都有,你混出個名堂沒有嘛……」
「嘿嘿,我這叫大聯合,無產階級革命派大聯合,我這是開玩笑。說到這,我給你擺個故事,是真的,我老表的部隊去四川涼山演習,地方上和部隊聯歡,代表地方講話的頭兒,把成都所有各派的袖套都縫在身上,兩手、胸前,全蓋滿了,他第一句話,就是我代表所有的無產階級革命派向親人解放軍致敬,第二句是我們已經實行了革命大聯合。所以我們大方向是正確的。」
「你不听我的我不管,不要以後說我不幫你。」
「我知道你幫我,可是,你看這幾年,死在武斗的,被關進監獄的,被批斗的,不都是組織里面的鐵桿嗎,當時受了罪,多嚇人。雖然後來平反了,有啥意思嘛,還不是群眾斗群眾,最後當官得利的還不是苗部長和他兒子。比如說如果黎萬海不死,還不是黎部長和黎萬海得利………」
敬若蘭太震驚了,黎家幾天就死完了,全是苗應達父親制造的,現在震驚的處境比以來想象的情況惡劣多了。這個地方完全不能呆了,去把女兒帶走,一起回媽媽那里,媽媽一定有辦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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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請繼續看第327節不堪回首(2)重回黃阿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