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我的是……蝙蝠妖?」姜翎月望著墨諫,探究般問道,她那個時候是听到墨諫怒喝聲的。
墨諫是不願跟姜翎月說這些事情的,說的越多只會讓自己的身份越早暴露,而此刻的姜翎月已經對自己不迷戀,若是知曉了自己的身份後,是否就會逃離呢?他能冒這個險,能再過無休止的等待嗎?「娘子身子尚未痊愈,這等煩心的事情就不要想了!」墨諫有些岔開話題道。
姜翎月卻是不依不饒了,她的世界已經發生巨變了,一件件怪異的事情是緩緩滲透,先是讓她接觸到一些無害的妖,再是讓她遭遇到生死危機,還有那些詭異無法說清的事情。她是信這個世上有妖魔鬼怪了。「這差一點就死了,相公難道不該告訴我究竟是為何被卷入了此事嗎?那麼多的人,何以非抓我為人質,而且,我也是听到了那蝙蝠妖的話語。」姜翎月是有些質問了,一直端著,一個個就真當她是軟弱可欺了嗎?
墨諫望著姜翎月,是了,她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她了,即使他喂她喝自己的血,讓自己能潛入她的夢中,用意念在她的夢里引導一切。她卻始終還是保持著對自己的戒備,這讓他也是有些泄氣的。「為夫……年少時也學過幾年法術,這蝙蝠妖凶殘,殺害無辜的人,為夫便是想除去此妖,無奈這妖生性狡猾,暗中盯上了娘子,想以娘子性命換生機,娘子,是為夫連累了你啊!」墨諫一副自責模樣,拉著姜翎月的手,很是懊惱。
是這樣嗎?似乎是可信的,但是抓妖這等事情不是由陽羨來做比較好嗎?她的相公,究竟是何等身份,竟然能和陽羨並駕齊驅?還有,貞兒……自己那個時候雖是毒液攻心,但還是沒看錯,貞兒那般小的年紀,卻也是跟在墨諫身後御風而行的。
「相公好生厲害,只年少學了幾年法術而已,便能和陽羨大師並駕齊驅,那貞兒呢,小小年紀也能如此,相公身邊看都是非常人啊!」姜翎月故意有些詫異道。
墨諫听到陽羨的名字,是有些不悅的,自己在追捕蝙蝠妖的同時,陽羨也是一直在追捕,而兩個人幾乎是同時感受到了蝙蝠妖氣息的波動,所以才會同時出現。面對被抓的姜翎月,陽羨照樣出動他的飛劍,可見其心之叵測,根本就沒有將無辜生命放在眼里。那個人自詡為除魔衛道的俠士,但是喪身于他手中的妖真的就是罪有應得的嗎?
「比不得那斬妖除魔的術士,只年少時修行過幾年而已。」墨諫輕描淡寫地說道,「至于貞兒……她天分不錯,便是教了她些入門法術而已。」
「是相公教得貞兒?」姜翎月煞是意外,這還真沒有想到貞兒的一身本事源自墨諫。
「娘子這般問下去,就不怕傷口開裂嗎?」。墨諫緩緩道。
一說到自己的傷口,姜翎月先是一愣,繼而驚慌地去掩蓋,她是傷在肩胛骨的,那蝙蝠妖是抓著她的肩膀,勾勒進她的皮肉,扣著骨頭的。但是那蝙蝠妖的爪子里含有劇毒,自己在一開始的疼痛過後,便是有些精神恍惚了。這肩上的傷是誰擦得藥,敞開的領口是不是太低了些。
看姜翎月遮掩的模樣,墨諫似乎有些好笑,便是也為姜翎月掩了掩被子,略帶曖昧道︰「娘子何必怕羞,為夫又不是沒見過。」
他不說還好,一說就讓姜翎月想起了那荒誕的春夢,夢里頭兩個人是纏綿悱惻,但是現實中自己不想跟墨諫有半點糾葛的,她還想回家呢!只是還是有些忍不住的紅了臉,那夢,實在是荒誕的很。
看姜翎月神色,墨諫也是想象她腦海里想起了什麼,那夢境是由他操控的,是他要她夜夜于他夢中相會纏綿,要她習慣自己的擁吻,讓她忠于身子的反應,和他一起沉淪于那情愛之中,繼而為他甘願奉獻真心。
是故意又或是不小心一樣,墨諫縴長的手指略略滑過姜翎月脖子下的一片肌膚,是掩被子的時候無意踫到嗎?姜翎月身子是一緊的,他的指月復偏涼,不是夢中那般火熱,但是這輕輕滑過自己的肌膚,卻帶來異樣的顫栗感,似興奮,又似渴望。
「相公,那我身上的毒又是如何解的呢?我昏迷前似乎听到貞兒的驚呼聲,還有感覺到……」她是感覺到喝了什麼腥澀的東西,只是有些記不起來了。
「蝙蝠妖雖有劇毒,但也不是無藥可醫,正巧我手頭上便是帶著解藥,平日是想解救那被蝙蝠妖無故所害的百姓,誰想到竟是用在了娘子身上。」墨諫輕巧說道。
「那藥很珍貴嗎?」。姜翎月問道,應該是的吧。
「與娘子比起來,什麼都是不足道的。」墨諫卻是笑了,她不記得最好。
接下來就是養傷了,只簡單的皮肉傷,加上墨諫都是好藥伺候著,姜翎月恢復的很快,每日有墨諫喂她吃藥,怕她苦了,還準備了冰糖。每日由墨諫扶著自己,在院子里游走,在荷花池畔駐足,抑或在湖心泛舟。說不感動是假的,這樣一下細致入微的男人是多難的啊,可是自己是要回家的啊,自己的世界不是這里啊,望著夕陽下墨諫的完美側臉,姜翎月鼻頭莫名酸楚起來。
「娘子看了為夫很久了,莫非終于發現為夫的好了?」墨諫轉過頭來,微笑著說道,嘴角微微上揚,是最合適的弧度。
姜翎月心頭漏跳了一拍,他這樣的微笑極為的迷人,溫柔注視,仿佛能讓人石頭般的心都開始融化。腦海里傳來一個危險的訊息,不可以,自己怎麼覺得他好了,怎麼開始欣賞他的笑,留戀他的溫柔了?他是將自己當做妻子來看到的,可是自己不是啊!
墨諫是心里有些歡喜的,那七七四十九天竟然是不知不覺就過去了,那她的魂魄已經和這個身軀完全的契合了,再也不用擔心她會魂魄不定,隨時消失了!「若是能和娘子每日看夕陽西落,那定是世上最美的風景!」
姜翎月听墨諫如此感嘆,她微微低下頭,這個男人真的完美一般的存在,人長的好,家世好,脾氣好,待自己更是好的不得了。如果不是自己誤入這個時空,如果不是自己還不甘心就此過活,她是很樂意和這樣的一個男人生活在一起的吧,繼而相知,繼而相愛!不行,她必須早點回去,再自己被墨諫全然吸引之前回去。「相公,我乏了!」借口般的,姜翎月開口道,一起攜手看夕陽西下,是多美的畫面啊,她怕沉醉的。
「為夫扶你回去!」墨諫便是扶起姜翎月,小心翼翼卻又妥善親昵般地,攙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