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在天明之前,姜翎月是離開了墨家回到居住的客棧,這一夜的勞累自然是疲憊不堪,撤了床上的紙人,頭一剛沾枕頭,便是一陣暈眩,失去了意識。脖頸上的白玉葫蘆閃著幽幽的光,越發的盛了。
翌日早上,當姜翎月出現的時候,其余幾人都是覺得有些驚訝,扶搖仙境是財大氣粗的,在加上溫渡幾人也是會合了,便是將客棧的一個院子全部包了下來,這也方便幾人商討事情。此刻的姜翎月面如寒霜,一種高高在上的清冷透于面上,看所有人的眼神也是有著疏離的。
「姜師妹?」溫渡試探般地開口問道,那般的異常是極為的明顯的。
「我有事要忙,諸位就無需等我了」姜翎月拽拽般地落下這麼一句話,便是轉身離開。
「她這是怎麼了?」冷小凝嘀咕道,卻也沒動作。
在自己出來前,師父曾特地叮囑他要看好姜師妹,溫渡見姜翎月如此,便是眉頭微鎖,頓了頓道︰「姜師妹如此實屬異常,萬柳城中妖孽極多,她一個人怕不安全,二師弟,我們追出去看看」
艾葉本還覺得這有必要嗎?但他還沒開口說道,便听陽羨說道︰「的確應該如此,我等也該出去看看」
見一個外人也這般說,艾葉自然不能說不,其余人也都是客氣許多,一起都是出門去找姜翎月。但出了這客棧,川流人海卻哪還有姜翎月的身影?
「這好快的腳程,是趕著去見什麼人嗎?」。冷小凝開口道。
「大家分頭找吧,看姜師妹的臉色真的不妥」溫渡有玄參的叮囑,半點也不敢遲疑。
陽羨心頭知道在哪能找到姜翎月,也便是直接過去了。
姜翎月是直接去了墨諫府中,本冷著的臉卻是微微柔和了一些,再看了那一眼驕陽,便是直接推門進去。
墨府人少,大白天的也是關著門的,姜翎月的破門而入,那守門的福昌和福玉見著了姜翎月,誰也沒有阻攔。而墨諫是跟閻昊息在院中討論事情的,看到姜翎月前來,都有些驚訝。想著昨夜的溫存,墨諫以為姜翎月是想念自己,便是上前迎向姜翎月。
「怎麼大白天就來了?」淡淡開口,墨諫面上是帶著溫柔神色。
姜翎月微微低了頭,輕聲道︰「我有事情跟你講」
「哈哈,看來我是該知趣地閃開,也罷也罷,我這便走人」閻昊息大笑著走開,府里頭發生的一切怎麼能瞞得住他的眼,看著兩人能有好結局,他是由衷高興的。
看著墨諫的容顏,姜翎月面上帶著笑意,靠近了墨諫,一手撫向墨諫的面頰,雖未說什麼,但是眼中情意表露無遺。
墨諫覺得有些奇怪,往日的姜翎月絕無這等主動神色的,但想著許是昨夜的溫柔,讓她知道什麼是最重要的吧
就在墨諫為姜翎月的情意所動容之時,突然心口一疼,驚詫萬分地低頭,卻是姜翎月手執匕首,扎進了他的心口。
「痛嗎?曾經你也是這樣對我的,給予我最溫柔的情意之後翻臉,將我殘害,這一切都是我還你的」姜翎月話說間,紅綃已出手,後退幾步繞上了墨諫地脖頸面上竟是淒厲之情
「翎月……你」墨諫是一臉的不置信,更是听不懂姜翎月所說之事但是心頭的疼痛卻是刻骨的,雖不至于就此讓他赴死,但這心脈一傷,無疑是大傷元氣之事他不知道為什麼才經過甜蜜的溫存就變成如此的決絕,不知道她所有的恨源自哪里
「我恨,我真的恨,恨你的薄情寡信,恨你的決絕狠辣,你怎麼就下的了手,剛對我許下三世的情願轉身就將我殺害」姜翎月的面容是猙獰的,是被仇恨給蒙蔽的。
紅綃的力道越發的緊了,胸口還插著那匕首,墨諫噗通一聲,單膝跪倒在地,他不是沒有力氣反抗,而是怕自己出手會傷了她,而她的所有控訴,都讓他覺得莫名其妙,難以了解。
「翎月,你這是做什麼?」閻昊息是感覺到墨諫的氣息不對勁,便是急急趕來,看到的竟是這樣的場景,幾步上前,握住了紅綃,面上滿是震驚。
「大師兄,我自處決負心漢,與你何干」姜翎月冷聲喝道。
「你……」閻昊息發現了姜翎月的不一樣,這不是姜翎月,而是他昔日的師妹翎月,只是,這怎麼可能,翎月早已轉世,為什麼還會如此?「你快放手,難道五雷轟頂還不能解你的怨恨嗎?」。
「不夠,我只要想起他對我做的事情,就算是灰飛煙滅都不夠,我做了多少的努力,背叛了自幼長大的師門,甘願墮落,可是換來的是什麼?」姜翎月哀聲控訴道。
「你快住手,當年的事情不是墨諫所為,你已經轉世為人,明明知道當年的一切,怎麼還會這樣想」閻昊息覺得此事太蹊蹺了。
「不是他,不是他的話你告訴我,是誰殺了我」姜翎月沒有就此放過墨諫,反而厲聲問道,她痛心的是大師兄居然站在對方的角度,撒這樣的謊來騙自己。
「翎月,蛇妖便是將你害死的罪魁禍首,即使將他碎尸萬段也難解你的冤屈,動手吧」朗朗天際中,虛空之中傳來話語聲。
「姜翎月,你快醒醒,睜眼看看你在做什麼,這是墨諫,你忘記了嗎?」。閻昊息大喝道,纏著紅綃,他也是不願出手的,這不管是師妹還是姜翎月,都是凡人之軀,是經不起傷的。
腦海之中仿佛是有另一個靈魂在嘶吼,在搶奪對這身軀的操作權,姜翎月的手微微一抖,紅袖也是月兌手,抱著頭,步下踉蹌。一個個的剪影,在腦海里閃現,讓姜翎月不知道誰說的是真,誰說的是假。
趁姜翎月失控至于,閻昊息是將墨諫救下,她出手也的確是夠狠,整柄匕首是直沒入了墨諫的心口。
「師尊,翎月她怎麼了?」看著姜翎月失控模樣,墨諫開口問道。心口雖痛,但她的控訴卻讓他大為的疑惑,究竟她所指的是什麼事情。
「身為扶搖仙境的弟子,被妖孽殘害,難道你就這麼算了嘛?你睜眼看看,對方依舊安好,再看看你,一縷殘魂在世間飄蕩,翎月,你甘心就這樣嗎?」。那空中的話語聲一直都是在火上澆油的。
「不是,不是這樣的」姜翎月艱難開口道,究竟發生什麼事情,昨夜她回去之後便是沉沉睡去,她怎麼會在這里,還有,墨諫,他發生什麼了猛然間,又是被人狠狠拉了一把一樣,她被甩到了一片茫然之境中。
「大師兄,你究竟是安的什麼心,居然護著蛇妖,我是你的小師妹啊」這姜翎月的面上又化為的哀痛神色,雙眼之中像是要噴出火來一般。
「翎月,事情不是這樣,墨諫從來沒有傷害過你,而你卻以五雷轟頂之術害的他差點灰飛煙滅,他不是那個傷你的人」閻昊息急急解釋,墨諫失血過多,有些昏迷了,心房受損,修補起來極為不易的。
「那你告訴我是誰,我親眼見到是他殺了我,你告訴我是誰」姜翎月哀嚎道。
「凝碧,是凝碧」這是她腦海深處的姜翎月在焦急喊著,她很快就搞清了發生了什麼,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身子會被翎月所佔,但是墨諫不該是這個被歸咎的人,已經錯了一次,難道還要錯一次嗎?「你知道你做了什麼嗎?你懷疑自己深愛的人,他被人陷害,痛失所愛,抱著你的尸身卻還要經受五雷轟頂之痛,現在你還在控訴他的罪。是你被人所害陷入癲狂,是你對不起他」姜翎月對這一片迷茫大吼著,如果是另一個魂魄搶佔的她的身子,那麼她的這些話,都該听到的。
「凝碧」對著閻昊息,姜翎月咬牙切齒一般開口道,「大師兄,告訴我是不是她殺了我」
閻昊息心里掙扎萬分,這樣子看來,翎月的恨意絲毫沒有消,她這般的失控,怕是時刻要找凝碧拼命的啊而他若是不說出真相,就不能消除翎月的恨,希望姜翎月的靈魂強悍些,奪回對身子的主控權。「不錯,是她,翎月,凝碧之心你一直都是知道的不是嗎?你已經傷害了墨諫一次,現在還要再傷一次嗎?」。
「是凝碧,真的是凝碧,不是他?」姜翎月指著墨諫,面有不置信
「他已經是煥然新生,小師妹,你還要執著到什麼時候?」閻昊息責問道。
「我要報仇,我要報仇」姜翎月開口道,字字咬牙切齒,斬釘截鐵。
「蛇妖才是罪魁禍首,翎月,你不能放過罪魁禍首」空中那到話語想起,是在催促姜翎月動手。
「畏畏縮縮連這面目都不敢現的卑劣小人,給我閉嘴」閻昊息心頭火大,對著聲音傳來的方位便是擊出一道法咒,什麼隔空傳音,他破了這該死的教唆
「我要報仇,我要報仇」姜翎月口中喃喃著,但是看道墨諫那般淒慘模樣,步下連連後退,腦海中一片混亂,便是暈了過去。
陽羨是直接沖著墨府而來,這發生了什麼事情不知道,可幾道氣息的波動他還是感受的很清楚的,越牆而入,便是看到這樣的一個場景,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做什麼。
「把人帶走」閻昊息顧不得姜翎月,扶起墨諫,便是飛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