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利亞清醒了過來,沒有睜眼,正想叫吐槽君去打探一下周圍的情況,然後就听到動听的聲音「我迷途的羔羊,你比我設想得要清醒的更早。」
瑪利亞本身的黑暗天賦和光元素其實是互相抗衡的,光與暗,明與影,白與黑,本來就是互相依靠而生又格格不入的,瑪利亞因為天賦的反抗比加利亞西想得要清醒得快,這也很正常。
瑪利亞睜眼開,帶著一絲剛清醒的鼻音嗡嗡的說「我的身體需要新鮮的食物,請問你可以滿足我這個願望嗎?」。瑪利亞已經一天沒有吃飯了,中間的運動量卻很大,還受傷失血,她務實的希望能先恢復一力。
加利亞西溫和的說「最好等一下,我有些事想問。」
「我還以為作為史上最年輕的紅衣大主教,總會滿足我一些不過分的小願望。」瑪利亞終于想起來了,加利亞西不就是傳聞中教皇之下第一人嘛,據說在教會地區連聖女的禱告也不上他的微笑讓教徒來得狂熱。
加利亞西只是用遺憾的口氣,俊美的臉上帶著虔誠「到現在才知道嗎?我還以為我很有名,請主寬恕我的驕傲。」
瑪利亞用禮貌的笑容試探「你是很有名,不過我一向不在意教會的新聞,真是失禮了。主要是我沒想到紅衣大主教會和腐蝕冤魂的人有聯系,我想任何人都想不到。」
加利亞西好似包容犯錯的小孩一樣輕松,伸出一根手指搖了搖,帶著愉悅的口吻「這樣不行哦,是我要問你問題,神沒有給你這個權利提問,我還以為你知道我的身份後,會相信我呢,在這只有我才可以讓你活下來哦。」
瑪利亞看不懂這個人,不過這不重要,她只要知道他想做什麼,他做事的底線在哪就行了,有些冒險的說「我為什麼要相信一個不相信我,又沒有絲毫真誠的人呢?」如果只看瑪利亞得體優美的微笑,絕對想不出瑪利亞是在拒絕對方。
加利亞西微笑不語,手指緩慢在空中劃了個半圈,瑪利亞就看到一陣柔和的白光從他的指尖籠罩到自己的身體,然後左肩上的傷口飛速的愈合,左臂上斷裂的血管也連接上,瑪利亞感覺不到痛疼,可是她發現自己的左手又有了力氣,實驗性的握了握拳頭,果然左手跟沒有受傷一樣完好如初了。
加利亞西只是一個動作,瑪利亞無法治療的傷勢就奇跡般的恢復了,教會治療魔法果然有自己的過人之處。
「這是我的誠意,狡猾的羔羊。」
「多謝您的慷慨,慈悲的主教。」
瑪利亞用略帶諷刺的口吻回答,如果不是安娜說出是加利亞西提出的毀滅魔法之都的計劃,自己可能真會相信他。
加利亞西那憂郁的嘆息,令人有想替他掃平一切障礙的沖動「啊~所以我討厭安爾特家族的固執,軟弱的世人總是看不清世間所有的真相只掌握在神靈的手中。」
這是第二次加利亞西提及安爾特了,可是加利亞西不過20多歲的樣子,威廉早在16年前就癱瘓了,那時他應該不到10歲,可為什麼用如此熟念的語氣來提起安爾特呢?難道是因為威廉他才沒有直接殺了自己嗎?
「你認識家父?可是我沒有听父親大人提起過,真是遺憾。」
「他當然不會和你提起什麼了……不過,你真的忘了我說過你沒有提問的權利了嗎?」。
加利亞西的笑容還是如此溫和,如此憐憫,帶著神的光環。可是瑪利亞卻看到一陣強光照射到自己身上,和剛才柔和的光芒不同,這強光就像正午毒辣的日光,瑪利亞感覺不到痛疼,但是她能看到自己身上的皮膚瞬間就變得嫣紅,帶著燒傷的赤燙。
這種強光的照射令瑪利亞生理上不自覺開始出汗,只是幾秒就汗如雨下,皮膚也開始發出呲呲的聲音和輕煙,好像下一秒就會被烤熟一樣。
瑪利亞因為感覺不到痛疼,因此只是帶著挑釁意味的微笑注視著加利亞西,加利亞西的本意只是提醒一下瑪利亞,沒想到瑪利亞卻是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要不是瑪利亞生理反應正常,加利亞西還以為魔法失效了呢,加利亞西臉上掛著興趣的笑容,他想看看很多人都無法抵擋的高溫酷刑瑪利亞能承受多久。
其實加利亞西實在是高看瑪利亞了,如果不是‘回魔藥劑試驗1號’帶來的後遺癥,瑪利亞根本一秒鐘也承受不下去,除了痛疼感還有身體大量缺水缺鹽的眩暈感,看著自己身體開始冒煙也是一種很恐怖的經歷。
如果是1天之前的瑪利亞連這些也是無法忍耐的,不過經過一場蛻變後,瑪利亞終于開始對自己心狠起來。
「噗~你感覺不到痛嗷~但是再過幾秒你就會直接暴曬而亡了喵~」
瑪利亞能看到自己身上的毛細血管已經開始崩裂,全身都因為血管的崩裂開始出了一層薄薄的血跡,還有身體不自覺的頭暈目眩,虛弱的精神和缺水的苦楚可以令多少意志崩潰,加利亞西的手段可還不止如此呢。
瑪利亞能堅持下來完全是靠著不甘被人威脅的怒意,加上理智分析加利亞西應該只是在懲罰她,而不是想殺她,這才做出若無其事的樣子。可是就算有把握安全沒有問題,瑪利亞還是對加利亞西反復無常的性格有了一絲忌憚。
要是怎樣的男人,才能一邊溫和的微笑,一邊用魔法刑訊,看上去還是如此聖潔。前一秒還在憂郁的嘆息,下一秒就提醒你的渺小。如果說安娜是精神不穩定的瘋子,加利亞西就是冷靜又瘋狂的神秘家,從他身上你看不出任何友好或毀滅的征兆,他做事情好像全是陰謀,又好像全隨心情,瑪利亞真正忌憚的是他反復無常的行為,這種無法用正常理智提前預料的性格。
「如果你是想讓我毀容,我想你的目的已經達到了。」瑪利亞貌似輕松的提醒加利亞西再玩她就真死了。
加利亞西突然笑起來,好像很開心,聲音帶著動人的韻味,令瑪利亞在嚴刑之後也能感受到他的喜悅「呵呵~我發現我開始喜歡你了。」
「真是遺憾,我們在這一點上並不一致。」瑪利亞帶著遺憾的微笑針鋒相對。
加利亞西的喜歡就像發現了什麼好玩的玩具,或則可愛的寵物,听起來只令瑪利亞在刑訊後火大的厲害,他怎麼能剛傷害她後就說喜歡她,如果不是她現在切斷了痛覺神經,如果不是她超出常人的意志,如果只是一個十幾歲的普通少女,說不定在這種莫名毒辣的刑訊下就會瘋了。
「你知道為什麼宗教審判所很多人害怕嗎?」。加利亞西用神像般憐憫的氣質,開心的自問自答起來「因為在那里你連死亡都是奢望,聖堂有最好的治療魔法。」然後好像驗證自己的話一樣,瑪利亞的身體又覆蓋了一層柔光,淡淡的溫和著瑪利亞身上的傷勢,所有破裂的毛細血管被這光芒迅速的恢復了。
瑪利亞听到這句話忍不住不寒而栗,刑訊後治療,再刑訊再治療,如此一直反復,鐵打的人也受不了,連死亡也無法擺月兌的折磨,加利亞西開心的語氣像是在警告瑪利亞,可是隨意的態度又像是在單純的閑聊。
「這是食物,然後好好洗個澡,你這個樣子實在太像文獻上的惡魔一族,呵真怕我會不小心就遵從神靈的意志消滅所有邪惡。」
加利亞西不知道從哪拿出一些食物和一件衣服,瑪利亞猜測應該是很少見的空間戒指,她一直也想有一個,空間袋還是不方便,想到這,小動作的兩腿互相靠緊了一下,感到靴筒里的空間袋還在,又放下心來,看來加利亞西沒有趁她睡覺的時候搜身。
瑪利亞雖然很餓,可是長期學習保持的禮儀還是令她緩慢而優雅的進食,加利西亞漫不經心的說「安爾特小姐果然是恩斯特的貴族,神靈在上,希望你的禮儀能保持下去。」就算琢磨不透他的性格,瑪利亞也能感覺到他敏銳的觀察力,難道他其實一直在懷疑自己的身份嗎。
瑪利亞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後,才嘴角微翹用譏諷的口氣說「你是在暗示安娜小姐的禮儀不夠好嗎。」
「呵~直白的人總是過于無趣,我更喜歡混沌的靈魂。」然後親密的說「比如你。」還用一種混合興趣和好奇的眼光,帶著危險不可抵擋的風情斜視著瑪利亞,看起來真像甜言蜜語語氣又如此像開玩笑,聖潔俊美的面孔,眼神卻帶著魔鬼邪魅的誘惑,瑪利亞終于了解安娜為什麼會迷戀他了。
不過瑪利亞從刑訊後就沒打算迎合他「我還以為神對世人是博愛平等的呢,難道我誤會了?」
加利亞西輕聲的說「我又不是真正的神靈。」
瑪利亞這次倒點頭配合「沒錯,你不過是個披著慈愛憐憫外皮的神棍。」
瑪利亞心里一陣爽快,總算把這句話說出來了,讓你用這種欺騙世人的外表刑訊我,真想讓所有教徒看看他們狂熱崇拜的紅衣大主教對別人用刑的時候,跟禱告的表情根本一樣!
加利亞西笑得很開心,看起來完全像個普通有些快意的俊美男子,那層神光終于散開,任何時候都憐憫慈愛的氣質終于蕩然無存。人長得好看,就是佔便宜,這種性格還用爽朗的笑法,卻沒有一點不和諧,嘴角那誘人的弧度像隨時在引誘別人,眼楮里紫色的瞳孔好像神秘不可知的漩渦,讓人不自覺得被卷了進去無處逃生。
「哈哈……說得不錯,其實我也這麼認為。不過你現在的樣子我實在談不下去了,哼哈……乖一點哦,這很危險,我狡猾的小羔羊。」
敏銳的觀察力,聖潔的氣質,動人的聲音,俊美的長相,無常的行為,可怕的實力,一言不合後的刑訊,高高在上的地位,瘋狂的毀滅魔法之都的計劃,偶爾帶著魔鬼甜蜜的誘惑,偏偏還有種奇異的魅力,加利亞西,還真是一個神秘又危險的家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