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幾天瑪利亞用自己的節奏,狩獵著獵物,完全獨立在眾人的視線之中,同時抓住機會給薔薇商會的化妝品做宣傳,終于一周後接到史蒂夫伯爵夫人的邀請函。
一個茶話會,基本都是貴婦,以愛倫的母親史蒂夫伯爵夫人,菲利普的母親斯特林伯爵夫人,梅露西娜的母親佩利冬女士三人為首。
身為一個少女,穿什麼能討好貴婦?魔法袍首先pass,茶話會的裙子以格子,條紋,淡綠色,淡粉色這類風格比較應景,這是比較安全保守的穿戴,大膽出眾一點就是騎裝,不過過于冒險。
瑪利亞只要想到嘉麗所說的‘史蒂夫伯爵夫人當年差點和威廉少爺訂婚,據說一直不能對輸給一個平民釋懷。’其實見母親當年的情敵,瑪利亞覺得自己穿戴什麼根本不重要,肯定會被看不順眼,完全不用幻想。換一個角度,如果讓她有一種這是我當年所愛的人的孩子,會不會比這是我情敵的孩子感覺好一點?
瑪利亞最後還是決定穿騎裝,在社交界想出眾,必須有自己的風格,比如珍妮,梅露西娜,都不是循規蹈矩的小姐,但是無損她們的美麗和名聲,其實表面行為穿戴最符合恩斯特風格的小姐反而是曼德拉和愛倫,所以也有各自的擁戴者。
少女想討好中年成功女性,只有兩種風格,第一就是乖巧可愛,令人喜歡,類似曼德拉,第二種是干脆利落,令人欣賞,瑪利亞就打算走這個路線。希望史蒂夫伯爵夫人不要那麼難以討好,好歹她女兒還把自己當自己人呢。
珍妮和愛倫帶著瑪利亞到了茶話會,如果一個小姐的母親不在其中,那她就很難參與其中,愛倫行禮「母親,日安。」珍妮直接跑到斯特林伯爵夫人身邊「媽媽~今天的茶真香。」然後就轉頭「這是瑪利亞,嘻~哥哥的女朋友。」
「伯爵夫人,日安,很榮幸能得到邀請。」瑪利亞禮貌的微笑無懈可擊。
得到了不同的反應,斯特林伯爵夫人雖然端著架子,但是臉卻是放松的「辛苦你了,我一直很好奇菲利普喜歡什麼樣的女孩子,如今看來,他的眼光很獨特。」這句話有些微妙,不過如果旁邊是梅露西娜的母親佩利冬女士就可以理解了。
「人們說虎父無犬子,果然沒錯。」史蒂夫伯爵夫人一開口就意味深長「不知道你對這里有什麼感覺呢。」
「溫暖,優雅,悠閑,當然還有好茶。」瑪利亞用保守的態度贊美這個茶話會。
「我不是指這些。」史蒂夫伯爵夫人很優雅的拿起茶杯,臉上的笑容很疏離「你母親當年說茶話會節奏緩慢,沒有意義,我想知道你們看法是否一致。」
愛麗絲怎麼可能有勇氣這麼說?!別胡說了,就算被人打了愛麗絲也只會哭哭啼啼而已「我不懂您的意思,家母是位柔軟溫和的人,我相信這些話並不是她的本意。」死都不能承認愛麗絲這麼看待貴婦們引以為傲的茶話會啊,瑪利亞已經看到一些貴婦看自己的眼神不善了,不承認是得罪史蒂夫伯爵夫人,承認就是得罪所有人。
「這麼說來也可能是我誤會你母親的意思了。」史蒂夫伯爵夫人身段一放低瑪利亞就知道不妙「畢竟我很難理解她的感受,用主食的刀叉吃甜點,從不戴飾品,做什麼都不得體,明明說得是同一種語言,可是很難溝通。呵當然她也同樣無法理解我當年的好意,就算面對面,也會不自覺的忽視她。」
史蒂夫伯爵夫人全程的微笑都如此優雅,說出的話卻是刻薄的,配上故作姿態的笑聲好像只是一個玩笑,愛倫跟她媽媽一比,簡直就是一個善良的笨蛋。斯特林伯爵夫人輕聲說「想必安爾特男爵夫人肯定有別的過人之處。」瑪利亞感謝的對斯特林伯爵夫人點頭。
「是啊,威廉男爵的愛情故事就像童話,以前我總認為平民很難和貴族在一起,因為她們肯定會慢慢發現自己的不足,就算穿上在華美的衣服也會胡思亂想,到底是一時沖動還是因為同情而選擇,直到有一天認識到威廉這樣的貴族是很難和一個平民恩愛白頭的。」佩利冬女士突然說了一大堆不陰不陽的話,她不會是覺得自己搶了梅露西娜的男朋友吧,有閱歷的人就是不一樣,佩利冬女士圓滑的轉過來「但是現在,我看到威廉男爵的經歷就改變了自己的想法,果然對女人來說,愛情才是最重要的奢侈品,安爾特男爵你覺得呢?」
「很深刻的見解。」瑪利亞覺得這才是飛來橫禍,史蒂夫伯爵夫人那是歷史遺留問題,佩利冬女士根本就是想替女兒出一口氣而已。
「眾位夫人,這是瑪利亞特意給你們狩獵的獻禮,都是毛色最好的呢,我很辛苦的和瑪利亞一起挑選的,哈也我有的功勞哦。」珍妮用爽朗的笑容和開朗的舉止給瑪利亞解圍,好女孩啊好女孩啊。
「珍妮挑選的很用心嘛,但是我更喜歡梅露西娜的禮物,她去年給我送的桌布,質地上乘花色少見,是難得的珍品,現在年輕人的眼光真是和我們不一樣了,如果我是菲利普,肯定會立馬向梅露西娜求婚。佩利冬女士你培養的女兒很優秀,不像我的女兒交友眼光有限,太單純了。」史蒂夫伯爵夫人一番話,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偏偏還都是面帶微笑的夸獎。
果然和愛倫,曼德拉這種小女生呆久了,戰斗力直線下降,有閱歷的女人說話就是不一樣,面面俱到表情得體,完全沒有可指責的地方,但就是刺得人不舒服。
斯特林伯爵夫人有些不知所措,佩利冬女士似乎不喜歡這番話的潛台詞,雖然是在羞辱瑪利亞,但是把自己女兒拉進去了,于是面不改色的說「過獎了,愛倫天生麗質也多虧了夫人的遺傳。」史蒂夫伯爵夫人听到後抿了口茶,佩利冬女士接著說「如此奪目美麗的可人,所以才能收到本杰明王子的獻禮,還有珍妮,這可是本杰明王子第一次獻禮于人呢。」
愛倫到了茶話會後一直都保持著一個標準的姿勢,完全沒有平時高人一等的氣勢,但是听到這句話後還是忍不住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呵哪里,收到本杰明王子的獻禮是我的榮幸。」卻沒有提到珍妮。
「謙虛是一項美德。」史蒂夫伯爵夫人的教導頗為嚴厲,只是一句話愛倫就低頭表示受教,珍妮嘻嘻哈哈的打岔「就是就是,我得到獻禮後就很得意,我媽媽也說我好久了,但就是忍不住,果然夫人們都很了不起,我們就是太容易一驚一乍了,不過愛倫比我好多啦。」
珍妮對緩解氣氛起到了很好的作用,大家都發出標準的笑聲湊趣,瑪利亞覺得愛麗絲不喜歡茶話會也情有可原,就是一群無聊女人的聚會而已,拉近一下關系,表示一下自己的高貴,但是對貴族來說這就是必須的。
接下來的對話就正常許多,瑪利亞盡量少開口,多听別人的話題,果然很多玄機,充斥著各種關于家族的話題,贊美,暗諷,聯合,包括委婉的求助,一切為了自己的家族。如果說貴族議會是男人們的戰場,茶話會就是女人們的戰場,相同的意見,不同的見解,在各種暗喻隱語中細細才能听出。比起議會上激昂的發言,這些更帶有女性細致敏感的特質,一項提議的通過說不定就是因為這些貴婦在背後的周旋。
直到珍妮好心的為瑪利亞著想「對了,瑪利亞那有很多自由聯邦新出的東西,是用來化妝的,很好用哦,媽媽我從瑪利亞那特意給你留意了呢。」
女人之間永恆不變的話題只有兩個,一是裝扮,二是男人。
瑪利亞終于完成了推廣商品的任務,真正的好東西不會因為人群的見解而有差別,瑪利亞漸漸成為茶話會的中心,主要還是化妝品,瑪利亞則成了講解員,但是過程中的互動肯定也能贏得一些好評,瑪利亞只要自己想,總能輕易的拉近和別人的距離。
其中對瑪利亞意見最大的史蒂夫伯爵夫人,用貌似無意的語氣「這不會是煉金產品吧,有沒有經過皇室魔法師的鑒定?听說自由聯邦的煉金術士很沒有道德感,還有拿人體做實驗的,這些東西不會就是吧?」此話一出有些膽小的貴婦立即就把粉盒扔一邊。
貴族說別人沒有道德還挺可笑的,瑪利亞認為最沒有道德的就是貴族領地上的‘初|夜權’,偏偏恩斯特一向愛作秀,貴族最喜歡盛大的慈善活動,對賽馬,對落魄貴族,最需要被拯救的奴隸反而視而不見。
瑪利亞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就听到身後有一個美妙的聲音「呵呵這些我也用過,還是好友專門從自由聯邦帶回來的,教會好像也有,這麼說來,我們恩斯特反倒是最後一站了,我很期待在恩斯特能直接買到,是薔薇商會對吧。」
「維多利亞公主,日安。」所有人都起立福身,看向那些東西的眼神也不一樣了,瑪利亞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有了這麼強大的外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