薔薇女伯爵 第三部.名利場 72.不情願的師生

作者 ︰ QueenSeven

「我不止是一個貴族,還是一個魔法師,並且我的學識並不系統,比起知名的學者更是差遠了。」瑪利亞對這個世界的學識除了嘉麗給她指導過,剩下的靠的都是吐槽君,外加自學,以自己的觀念早就構成了一個輪廓,那是嶄新的世界觀,怎麼可以去教導皇室呢?

「呵呵~你太過擔心了,皇室的課程是很多的,禮儀,馬術,帝國史,紋章學等等都有各自的老師,我沒說要你全權指導貝塔。」維多利亞公主放松的樣子令瑪利亞不好意思了一下,呵呵……自己想太多了。

「原來你這麼有責任感,我果然沒看錯你,不愧是威廉老師的女兒。」誒?等等,瑪利亞只是想婉轉的拒絕而已,和責任感一點關系都沒有。

「你知道恩斯特早已經被享受和奢華給腐蝕了嗎。」瑪利亞驚訝的抬頭,維多利亞公主自然的說下去「所有人都認為自己是最強大的帝國最頂尖的一群人,完全沒有看到恩斯特這座大廈已經傾斜了,大部分人沉迷于昔日的輝煌,可是卻沒有看到後繼無人的情況。奈爾伯爵是位貨真價實的將軍,可是他已經老了,恩斯特再沒有出名的將軍可以抵抗獸人部落。」

「文學上,每個人不是夸夸其談就是醉心于繁瑣享樂的洛可可藝術,藝術變得精巧,追求輕松愉快的抒情來麻痹自己,可是卻沒有震撼人心的作品,藝術變成出名的捷徑,成了閃耀的金幣,失去原本的意義。」

「莊重的行為,高明的思想變得無足輕重,最受歡迎的是被洗練的舉止和風流的游戲般的情調,女性則被單一要求艷麗而縴弱柔和,成了教條。」

「各種舞會,藉著繁瑣的禮儀與無意義的職務,再以富麗堂皇的宮廷裝飾營造悠閑的環境,有利于發展風流韻事,以便消耗眾人的精力。看似是一種理想生活的極樂世界情景,塑造出一個悠閑的,實際上是懶惰的社會快樂。」

瑪利亞完全震驚了,維多利亞公主的政治嗅覺太敏感,身在高位,享樂的中心,還能看清恩斯特絢麗外表下的危險,並且這番話就算在沙龍說出來也不過是引來掌聲的一個反調,听到瑪利亞的耳中卻不亞于某種危險的訊號,說到底,會造成這個樣子,還是因為恩斯特大帝年老體衰,為了更好的統治而作用的愚民政策,令這個本來就失去活力的帝國日益衰退。

「我一直沒想到經濟方面,認為這正是恩斯特的強項,直到你說出那番話,才發現恩斯特在這方面也岌岌可危,現在能在貴族中找到有危機意識的人已經太少了,陶醉于繁華被迷住眼界的人卻到處都是,我的孩子需要一個目光長遠的導師。」

維多利亞公主的笑容還是柔和嬌美,但是口中的話卻格外犀利,瑪利亞開始佩服這位公主,能看清是一回事,想改革是另一回事,至少瑪利亞看到恩斯特這個樣子完全沒有擔心,反而覺得渾水模魚很方便,這就是高尚者和卑鄙者的差別。

瑪利亞佩服維多利亞但是不代表自己想成為改革者,就像佩服黃繼光但是自己不會去堵槍口一樣「陛下,我真的很敬佩您,不是因為您的身份,而是因為您的眼光和理念。可是我不是您想象中志同道合的人,如果我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伯爵之女,肯定會成為縱心享樂的代表,不思進取是我的常態,如今的奮斗說到底才是被逼迫的,現實沒有給我資本來隨心所欲,所以我需要自己去爭取,這不代表我功成名就後還會想改變這個社會。」

瑪利亞格外現實「這番話,很震撼,但是不應該對一個無足輕重的小男爵說,因為不會產生任何的漣漪。」

維多利亞公主卻沒有失望「呵你總是這麼誠實嗎,這可不好啊。」瑪利亞搖頭「這是對您的尊重,因為您的話觸動了我的心。」維多利亞公主明銳的觀點和上位者的高貴坦誠,讓人實在很有想折服的沖動,這女人,根本就是天生的王者,所幸瑪利亞並不是因為理想就熱血的類型。

維多利亞公主輕笑「我更欣賞你了,敢于拒絕榮耀可是又說出真實的看法,不在意抹黑自己,意外的現實,沒有一絲浮躁,偏偏震撼人心,只讓人覺得誠懇而不是愚蠢。」瑪利亞听著夸獎後背卻出了冷汗「我沒有想過要改革,只是不希望我的兒子成為一個碌碌無為的皇室,世事無常,有能力總比無能要好。」

瑪利亞瞬間凝固,這是什麼意思,一個皇室如果不想碌碌無為,除了當國王還有什麼?對啊……本杰明王子根本不喜歡女人,就算維多利亞公主到時已經去世,如果本杰明王子沒有孩子,按帝國法規定貝塔是第一順序繼承人……也就是說那個兩面三刀的小p孩很有可能會成為國王?!

「你太小看自己了,我一直很關心威廉老師,你十歲那年遇刺了是吧,我的一個稅收官死于那場刺殺,後來你去自由聯邦學魔法,薔薇商會更是你一手策劃的,加利亞西大主教和你關系匪淺。」

瑪利亞沒想到當年自己剛到這個世界不久就被注意到了,說到底,威廉的光芒還是輻射到了自己身上,如果真是一個普通的小貴族,維多利亞公主根本不會注意到自己。

「我不是一個草率的人,不是僅憑你的血統和一番話就決定讓你來教導貝塔,我研究過你的經歷,有急智,有見識,薔薇商會的發展更是出乎意料,經過嚴格的挑選,我認為你是最適合的人選,讓貝塔認識到這個世界的現實殘酷,還保持積極的心態,你是最好的人選。」

維多利亞公主這番話,既是一個高高在上的皇室,又是一個親切的伯樂,還是一個擔心孩子的母親,但最明顯的,卻是一個出色的王者。

「別忘了,從回到恩斯特開始,貴族才是你的身份。」維多利亞公主還是一副典雅高貴的樣子,提醒瑪利亞「其實你早就作出決定了。」

魔法師听從內心,專心于魔法,不通世事不獻媚,貴族重于利益,為了家族的榮光舍棄自己。清高不凡的魔法師,虛偽狡詐的貴族,這兩個身份瑪利亞早就分出了主次,從回到恩斯特那一刻開始。

說不清是因為維多利亞公主的影響力,還是因為貝塔以後的可能性,瑪利亞最後提出「我可不會教導小孩子,如果現實讓他失去柔軟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維多利亞公主眯起眼楮,輕笑「我的孩子不會讓人失望的。」

「他才十歲,不知道是要說你是狠心還是太希望他成器。」瑪利亞話語間完全失去尊敬,不過這才是關系拉近的表現,維多利亞公主表情依然完美「每個母親都希望孩子能有更多的童年,可是我不光是一個母親,還是一個皇室,他也不僅僅是個十歲的孩子,需要他肩負的責任與他的年齡無關。」

維多利亞公主一語雙關「你十歲的時候就可以保護自己了。」

「哼呵……那是因為我的經歷不可復制。」那……可是穿越作弊了啊「現在,我要見見我可愛的學生了。」

「什麼!這個人教我?!媽媽我不願意!她能教我什麼?!她剛才還欺負我,說不定回頭會偷偷拿小針扎我,虐待我,把我當魔法材料做實驗~~~嗚嗚~好可怕,我不要她當我的老師!」貝塔低頭擺出可憐的樣子希望母親改變主意。

瑪利亞頭上的青筋都快出來,誰會虐待他?!這小p孩還真欠收拾,維多利亞公主溫和的說「乖一點,這是媽媽精心給你選出來的老師,你會喜歡她的。」

貝塔斜眼看向瑪利亞,然後立馬回頭「不要,她剛才瞪我!」然後抓住維多利亞公主的衣裙「我不要什麼老師,她黑發紅瞳好可怕,就和畫冊上的魔女一樣,我討厭她!」

瑪利亞忍無可忍,她又沒招惹這小p孩,干嘛人身攻擊,溫柔的說「請讓我們單獨交流一下。」

維多利亞公主出去後,貝塔果然沒有再擺出哭哭啼啼害怕的樣子,囂張的說「喂喂,本王子可不需要什麼老師,你最好不要妄想了,直接給我媽媽說明白點,不然到時候本王子把你整走了丟臉的可是你。」

「你打算怎麼整我呢?」

貝塔一副鼻子翹起來的樣子,得意洋洋的說「哼~我媽媽最愛我了,只要我說你虐待我,欺負我,你最後一定會走人的,本王子很有經驗的哦,別小看我!最討厭你這種裝友好的人了,還不是因為本王子的身份,哼我討厭你!」

瑪利亞發出殺氣,魔法本源里的紅光本來只有暴躁的時候才會閃現,可是慢慢的瑪利亞找到了控制的竅門。小孩子果然就是小孩子,刺骨的殺氣令貝塔呆滯住,面色蒼白,渾身冷汗,瑪利亞輕巧的蹲下,直視貝塔,誠實到石破天氣。

「說明白點,我也很討厭你啊。」

貝塔想說什麼,可是身體的保護機能讓他什麼也說不出口,瑪利亞完全沒有虐待小孩子的自覺「讓我們做一個友好的假象,為各自行一個方便好了。」瑪利亞伸出手「現在我們是好朋友了。」

貝塔打掉瑪利亞的手,瑪利亞卻用成年人的手勁拉住貝塔,貝塔手上很痛,瑪利亞對其露出一個禮貌溫和的笑容「演戲,你還有得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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